“武要离,我信你说的,这是个幻境。”
武要离猛地睁大浑浊的双眼,你相信了?!
景簪白自是相信的,因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他清楚武要离与这世界的格格不入,时常游离在外,冷眼旁观。
喜欢女人但被男人睡却没有太大的反感,被他囚困在身边却没有恨意。
不是因为武要离软弱无能,而是他不在意。
他了解武要离的性格并不冷漠,心软、喜欢热闹,重视师门和朋友,显得冷漠只因他不认同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但是武要离,我不如你所愿,不放你出去。”景簪白狷狂又嚣张的坦白:“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武要离,若是我拽你入幻境,必是有所求。如今我未恢复记忆,便是求而未得。所以,我不放你。”
武要离的嘴唇嚅动几下,发现内心并不感到震惊,像是在意料之中,因为景簪白就是这么个人。
景簪白握紧武要离的手:“武要离,你须陪我。”
……
……
武要离,我不会放你走。
你须陪我,没我允许,不能先离开。
我了解你,亦如你了解我。
……
武要离,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武要离走出幻境后,再见到尸沼之林,恍如隔世。
景簪白的话言犹在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世又一世。
在幻境里,他们或是家破人亡而相依为命长大,或是一主一仆相遇,有时他是仆,有时景簪白是仆。或是白头到老、或是英年早逝,无疾而终,真实得仿佛那就是他们曾一遍遍轮回过的前世。
武要离没等到景簪白来找他,先一步跑了。
跑出尸沼之林,重遇万法道门等人,又和苗从殊、郁浮黎相逢,期间经历空岛坠毁、雷霆万击,再到离开秘境,到太玄宗落脚。
景簪白来找他,他不见。
合欢宗的人来劝他去见她们宗主,武要离就说见景簪白可以,但要她们帮忙找到景隋真。
他说景隋真是他的梦中情姐、是他的道侣,他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
合欢宗门人怒气冲冲的离开,跑去告诉她们宗主。
景簪白听完后,没甚表示,只让合欢宗门人以后不准待武要离不敬,还得视其为宗主夫人。
武要离不想思考两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于是把关爱都送给苗兄弟,结果苗兄弟被雷劈没了。
听闻苗道友没了的消息,武要离为此特意跑去找景簪白,问他能不能找到苗从殊的魂魄。
彼时,景簪白正在室内剖开心脏拿出里面的命盘,那是当时在仙境岩洞里拿到的有利于功法修炼的神器。
幻境轮回后,神器与他融为一体。太玄宗无上杀阵里,郁浮黎捏碎命盘,新命盘便在那一刻诞生。
新命盘就是神器,寄生在景簪白的心脏里。
待他飞升之日,新命盘便会脱离,维护此界的平衡。
景簪白把命盘放回去,起身出去见武要离,听到来意后,只简单说一句:“他没死。”
武要离:“苗道友在哪?”
景簪白定定的望他:“我只能告诉你他还活着。”
武要离避开景簪白的目光含糊回应:“那就好。师门还有事,我先走了。”他得赶紧把灯栖枝的神魂带回道门完成复活。
景簪白拦住他:“你没话对我说?”
武要离:“恭喜你成功进阶,离飞升成神又近了一步。”
景簪白:“我听说你在找景隋真?”
武要离点头:“她是我认定的道侣。”
“那我呢?”景簪白问。
尽管景隋真就是他自己,但在武要离眼中性别不同,他待景隋真情真意切、温柔呵护,提起来小心翼翼,满脸温柔。
面对男身的自己时,武要离则一脸抗拒,恨不得划清关系,不想和他有丝毫牵扯。
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怎不叫人恼怒?
武要离愣住,他没想过出来后还跟景簪白在一起。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景宗主,你要知道幻境之所以是幻境,正因为它是虚假的。可能您在幻境里没记忆,所以对我稍微有些不同寻常的感情。但我全程有记忆,我知道那是虚假的,我没当真。”
“我想,您可能是被幻境影响了感情。”武要离越说越笃定:“景宗主,您冷静几天,或者几年便会明白,所谓爱情都是错觉。”
景簪白冷睨着口口声声撇清关系的武要离,面无表情的说:“也就是说,你不想负责?”
武要离莫名其妙:“负什么责?”
话一出口,他分明感觉到来自于景簪白的紧迫逼人的气势。但听景簪白冰冷的陈述:“你我在幻境里做了几世夫妻,生同棺死同穴。我睡你睡了那么多次,一句‘幻境不能当真’,你就想一笔勾销?”
武要离缩了缩脖子,心想被睡的是自己,怎么到了景簪白嘴里好像他受的委屈更大?
“被睡的是我,我不追究。”他纠正道。
“与我何干?我追究。”景簪白挑眉:“你吃了我那么多阳精,我现在就要个说法。”
武要离:“……”
“那不然……”武要离:“我娶你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