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那里看什么呢?”御逸走过来,浅笑着问。
越然一脸失望,“朕走得这么轻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兔子。”
御逸笑着说,“我不仅听到了陛下的脚步声,还听到了净王爷的脚步声。”
“什……”越然惊讶的回头,么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殿门处,越永露出头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被发现了……”越永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看着御逸问,“你是兔子?”
御逸笑着点点头。
越然一把拉过御逸藏在身后,高声说,“他是朕的兔子!”
越永皱着眉头说,“你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肉麻?”
越然抬头哼了一声,“你管不着。”
越永摇摇头,探头问御逸,“御逸公子伤好些了么?”
“多谢王……”
“你管不着!”越然打断御逸的话,大声吼道。
“你还想小气到什么程度!”越永忍无可忍,也对着越然吼,“我就问问他的伤势,又没跟你抢!”
越然一点也不让步,白了他一眼,说,“不是告诉你不许来这里吗?怎么又来了?”
越永还是软了语气,换上笑容,说,“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来,是想邀请你们去净王府赏秋菊的。今年花开的比往年还好,你也不想错过吧?”
越然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去。”
“每年你都去,就今年不去了?”越永抱着肩膀说,“到时候哥几个问起来,我可照实说了啊。”
越然心想,你说了朕还怕了你?可转念又一想,他要是说的时候添点油加点醋,哥几个万一都对御逸心存不满,那可就不好了。终于还是点点头,“朕去就是了。”
越永借机绕到越然身后,说,“我可不是非要邀请你。主要是想邀请御逸公子到我府上坐坐。”说着看向御逸,笑着说,“御逸公子意下如何?”
“王爷一番美意,在下怎敢推辞呢。”御逸浅笑着看向越然,“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带我同去?”
越永也看向越然,“有你跟着,怕什么呀?反正你也不能一直藏着他,这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越然长叹了一口气,说,“去也可以,今年你就别弄那么大排场了。少请点人。”
越永欣然点头,“今晚掌灯之时,府中恭候。”说完,转身走了。
御逸奇怪的问,“赏花为何要在掌灯之后?那样不是看不到了么……”
越然摇摇头,说,“说是赏花,其实那些花又有什么好看的?也不过是个借口,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兄弟几人能借着这个机会在一起聚聚。也有意邀请些朝臣,以示恩宠。”
“那我还真不该去。”御逸皱着眉头说,“我以为只是赏花……”
越然笑着拉起他的手,“皇兄说的没错,朕不能一直这样藏着你。朕想趁着这机会让几个兄弟和亲信重臣认识你。以后也好给你个名分。”
御逸笑着摇头道,“平常人见我,只当是妖孽,我既不是陛下的臣,又不是陛下的民,要的什么名分?更何况,我还是个男人……”
“朕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朕的。”越然轻轻抱住御逸,柔声说。
御逸脸上泛着红润,轻声说,“你我相伴,又何必让天下人都知道……”
入夜,净王府门外冷冷清清。一队人马掌着气死风灯,簇拥着一顶软轿徐徐而来,停在正门前。府门打开,三个人谈笑着从里面出来。
“三哥!听说你捡了只兔子!带来没有啊?”兄弟中的老四,崇王越恒刚出府门就大喊着。
“哈哈哈……恒弟,你别那么着急,万一吓着然弟,直接掉头回去可就糟了。”说话的是排行在二的启王越鸣。
越永一脸坏笑走在前头,说,“可不是吗。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你们可别又给我吓跑了。”
轿子中,越然真的想就这样掉头回去算了。可看看身边坐得御逸,又有点跃跃欲试,想在兄弟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兔子。
压轿挑帘,越然先走了出来,而后御逸也跟了出来。
御逸一出来,和越永走在一起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
“还真是……”越恒话刚出口,旁边越鸣拉了他一下。然后走上前去,对御逸一拱手,“想必这位就是御逸公子了?”
越然拉过御逸靠到自己身边,指着越鸣说,“这是朕的二哥越鸣。”又指着旁边的越恒,“这是四弟越恒。五弟越陆不在皇都不能来了。”
御逸躬身施礼,轻声道,“御逸参见几位王爷。”
越永高声说,“好好。御逸有伤在身,吹不得夜风,我们赶快进府。”
一路走进王府中,几个人围坐下来屏退了左右,越然才问,“大哥,我说让你少叫些人,可也没说一个都不让来啊。怎么就我们几人?”
越永笑着说,“为兄不是替你着想么。先让兄弟们见见这位御逸公子。其他人,以后再见不迟。”
崇王越恒从始至终一直打量着御逸,终于开口道,“听闻御逸公子以前居住在黎国境内斗阳山中,如今得见,确是带着仙气。但不知公子从前以何为生?”
御逸浅浅笑着,说,“在下与族人居住在山谷中,吃喝都取自山林。”
“公子还有族人?”越鸣问。
“是。”御逸点头道。
“不知公子族人是否也如公子般仙风道骨,那斗阳山中有神仙一说,莫非说的就是公子族人?”越鸣笑着问。
御逸想了想,“在下未出来之时也不知道外面如此盛传那里有神仙。也许真是。”御逸抬头笑着说,“御逸在那里居住多年,也未曾见过什么神仙。”
越恒接过话头,“听说你被我然哥一箭射中,不知道现在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御逸刚要说话,被越然挡住,越然皱着眉头说,“你们知道他身上有伤,就少问点儿。他来也不是要给你们盘问的。”
越恒一撇嘴,“大哥果然没说错,然哥真小气!”
越然瞪了他一眼,高声说,“小气怎么了?他是我的!给你们看看都算你们捡便宜了!”
桌上一时间寂静无声,越恒和越鸣都作惊讶装。
“我还以为大哥骗人呢……”越恒低声说。
越鸣点点头,也低声说,“三弟果然不同往日……”
“你们说什么?”越然挑起眉梢看他们。
越鸣一笑,说,“然弟莫怪。我们只是好奇,这位御逸公子能让然弟如此护着,定是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如今得见,倒也明白了八九成。”
越恒点头称是。
越然看看御逸,轻声说,“有朕在,你别怕他们,”
御逸坐在一边看他们几人斗嘴,只是浅笑着。见越然同自己说话了,才开口说,“多谢陛下。几位王爷谈吐风趣,在下不觉得怕。”
“看!看!”越恒叫道,“人家都不怕,然哥,还是你太小气!”
越鸣笑着喝了口茶,转头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越永。越永端着茶碗举在嘴边,眼却直直盯着御逸。越鸣皱起眉头在桌子下踹了越永一脚,越永才猛然惊觉,放下茶碗,开口说,“对了,我还叫了公孙良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怎么现在还没到……”
正说着,一个仆人进来躬身说道,“皇上,各位王爷,护国法师求见。”
皇家兔子34(这般惊恐又为何)
“护国法师?”越然心里一惊,转头看看越永,发现他神色有些紧张,正盯着御逸看。越然心想,皇兄啊皇兄,你若真有什么疑问大可来问我,为何要找那老和尚来?如果御逸真的是妖,你这岂不是要害他性命?
“皇兄,你这事做的漂亮啊。”越然瞪着越永,沉声说。
从仆人说出“护国法师”四个字起,越永就不错眼的盯着御逸看,却发现他仍浅笑着,似乎没有什么畏惧之色。越永心中暗想,莫非是我猜错了?这御逸并非妖物?
听越然语气不善,越永略显尴尬的挑起嘴角,说,“为兄当以然弟与社稷为重。”然后对那仆人说,“请法师到这里来。”
越然满脸的不悦,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只听禅杖声响,南流和尚笑着走了进来。
“哈哈哈……老和尚参见皇上和几位王……”
南流和尚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越然身边坐着的御逸,顿时脸色大变。
越永起身招手,道,“南流法师到来,未能相迎,还请法师谅解……法师?”
越永仔细看看,发现南流老和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惨白,额角渗下汗珠。其他几个人也看出了这老和尚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直勾勾的看着御逸。
越然站起身,挡在御逸身前,瞪着南流,大声道,“南流法师为何发呆?”
南流脸色越来越难看,木呆呆看着越然,颤声说,“那……那人……是谁?”
越然皱着眉头说,“他是朕前些日救下的,御逸公子。”
越永上前一步拉开越然,大声问南流,“南流法师可是认识这位公子?”
越永这句话出口,南流明显的一惊,全身的肉都颤抖了起来,手里的禅杖震颤着,发出咯咯的响声。
“不……不可能……你……你……你……”南流头上汗一滴滴的流下,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这时御逸站起身,浅笑着向前走了一步。
他这一步刚一迈出,那边,南流和尚手中的禅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别……你别过来!啊!!!”南流和尚大喊着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直到碰到墙壁,老和尚吃力的起身,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在场的几个人无不惊讶。
越然拉过御逸护在身后,越永疾步跟着冲了出去,越恒和越鸣坐在那里,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他是急火攻心!你们按住他!”
门外一阵混乱,只听嘈杂声中混杂着两个年轻人的声音。
越恒和越鸣坐不住,也起身出门想看个究竟。
越然一把没拉住,御逸也出去了。越然无奈,只好跟了出去。
庭院中,几个仆人围在那里,一个年轻的和尚和越永按着南流和尚,另一个年轻人蹲在旁边似乎在做急救。
“良素?”越恒走上前,看到那蹲着的年轻人竟是公孙良素。
公孙良素今天也受了越永的邀请。越永邀请他的时候特意告诉他,要他带上南流的那个徒弟,良素知道,越永这么说,就一定是事出不善。他是身在火坑,没办法逃了,左思右想,只能伸着脖子硬上。所以今晚他特意带着容溪和尚迟了一些来。事情正如他预想的一样,在他到达之前发生了。只是他没想到南流和尚也来迟了,他们到时,正看到南流和尚疯了一样从屋子中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