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不少人家的烟囱里已经升起了炊烟,正是人们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就这样,三人绕过了山坡,悄悄地潜伏进岩竹村内。
岩竹村一共有几百户人家,房屋有一百多座,不过其中的一大半住的都是外来人口,这些人都不是正经的农户,而是社会闲散,居住地主要在村子的南边。
“宇哥,范小诚跟我说,韩光临住的房子就在街道最东边,应该就是那一户了。”曲丰田遥指着一户人家对姜泽宇说道。
“走,跟我来。”姜泽宇没有任何怀疑,朝前挥了下手,接着脚步飞快地向那户人家跑去。
来到院墙根下,姜泽宇侧耳朝里面听了听,就听一阵清晰的笑骂喧闹声从室内传来,像是在打扑克。
“老曲,范小诚还跟你说过什么没?”姜泽宇轻声问道。
“嗯……没有了,哎不对!他好像提过一嘴,说韩光临他们这的院墙是塌的,我怕那小子待会儿听到响动,从后墙的缺口跑出去。”
曲丰田沉思了片刻后回道。没人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时,全身的肌肉紧绷在一起,心脏跳得飞快。
“那就这样,你和老黄先沿着墙脚找到缺口,各自守株待兔,我随后从正门冲进去。”姜泽宇指挥二人道。
韩光临这伙人都是一群游手好闲之辈,院墙倒塌不去修,倒也不算奇怪。
“好嘞。”曲丰田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装模作样地绕过院墙,远离姜泽宇。
这处院落的面积不大,姜泽宇在原地等待了三分钟左右,约莫着黄令和曲丰田已经找到了缺口,这才直起腰走到院门外。
和大部分乡下人家一样,这个时间点,院门都是不关的,姜泽宇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院子中并没有人,于是径直走入。
刚走了两步,姜泽宇就被院子角落堆放的垃圾中散发的异味熏得直想骂娘,心说这脏乱程度都能赶上老火车站的公共厕所了。
“你大爷的,出老千是不是?!”
“滚你尼玛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
屋子里的人似乎并没有看到走进院子里的姜泽宇,还沉浸在牌局中,互相骂骂咧咧着。
如此疏忽大意,没有防备,看样子已经不需要黄令和曲丰田动手了。
结果姜泽宇的脑中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局势就发生了变化,突然,在他的背后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
姜泽宇回头一看,不禁头皮一麻,原来是院子的大铁门,不知道被什么人从外面拉上了。
与此同时,房屋内的喧闹也戛然而止,却而代之的则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钢管在水泥地上拖动的刺耳摩擦声。
“糟糕!”姜泽宇暗道一声不妙,此刻就算他反应再慢,也能猜到自己中了埋伏了。
几秒种后,就见十多名身材高大,手持各种凶器的壮汉从房屋内走出。
为首之人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不过却颇有一副大哥的气势。
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和姜泽宇对视时,十分得意地撇了撇嘴说道:“臭小子,来得够快啊,就你一个人?”
“朋友,咱们好像不认识吧。”姜泽宇轻眯起双眼说道。
虽然以姜泽宇的身手,这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但是他并不打算那么快发难,在动手之前,他得先问个清楚。
“呵呵,谁说不认识了?你叫姜泽宇,是折奉县靠山镇人,我说的对不对?”
领头的年轻人呵呵笑道,“噢,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本人叫焦田庆,我的大哥是项广浩。”
“什么!”一听到“项广浩”这三个字,姜泽宇顿时心头一凛。
真没想到,他还没对项广浩下杀手,对方就先找上自己了。
“你是替你们少东家讨公道来了?”姜泽宇思考片刻后问道。
不久之前,他在坛台市暴打了项广浩的私生子茅钟,后者身为坛台市当地最大黑帮虎啸堂堂主的儿子,被打了肯定不能忍气吞声。
虽然对方当时在场的人里,并没有人认识姜泽宇,但王睿达却是方大勇曾经的袍泽,从方大勇和自己相熟这一点,可以很轻松地推测出姜泽宇是谷平市人。
不管虎啸堂的堂主和项广浩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眼下两人亲生的儿子被打了,她没道理不来求助在谷平市吃得开的项广浩。
姜泽宇相信方大勇对自己的忠心,孙小洁那边更不可能露馅,所以焦田庆肯定是通过打听方大勇的人脉圈子,从而将暴打茅钟的人确认为是他的。
然而出乎姜泽宇意料的是,焦田庆却摇了摇头,否认说道:“呵呵,浩爷早就不把那个孺子当儿子了,当然,你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哈哈哈!死人?你是说你自己吗?”姜泽宇浑然不惧,仰天大笑道。
项广浩打探清了姜泽宇的底细,如果他抓了姜泽宇的亲人朋友作为人质,那么姜泽宇现在肯定已经束手就擒了。
但如果使用暴力的话,很可惜,焦田庆手下这十多号人,在姜泽宇面前根本就不够凑一盘菜的。
焦田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高声说道:“姜泽宇,我知道你能打,所以我早就有所准备了。”
话音刚落,又是数声巨响,房屋的几块窗玻璃被人从里面砸碎,转眼之间,又有十来名看起来战力彪悍的打手,从窗子后面跳了出来,来到院子里。
“宇哥!不好了,黄哥被他们抓住了!”
这时,曲丰田突然从厢房的后面窜了出来,一边跑向姜泽宇,一边大声喊道。
听闻此言,姜泽宇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虽然随后出来的这十几名打手,在姜泽宇的眼里依旧不足为惧,但是黄令如果被焦田庆扣在手里,用作要挟的话,自己可就要投鼠忌器了。
“老曲,你躲我后面,待会儿开打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局势的转变太过突然,姜泽宇虽然知道肯定是己方计划的某个环节出现问题了,但是他并没有怀疑到曲丰田头上,危急关头,还在担心着后者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