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
“要处理掉。”花繁缕在一秒内做了决定,并且警告金麒,“不要拦我。”
金麒:“……”我为什么要拦你?“留个活口。”
“拒绝。”花繁缕表情冷酷的弯下腰。
花繁缕表情困惑的低下头。
“……”
“……”
一百四十五度到一百四十六度的角,三十五到三十四度鞠躬的定格姿势。
她呆滞的想,也许我应该再来一次。
花繁缕盯着金麒脚上的靴子,直起了腰,轻轻吸了一口气,表情沉肃,再次用力的“弯下腰”。
高胖壮水桶腰的男人保持着三十六度鞠躬的姿势,一脸“世界末日”的绝望表情。
金麒沉默片刻,眼角轻微抽搐着,“自责”、“尴尬”的说道:“是我太胖了。”他深深看着花繁缕,一脸“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的伤心表情。
哦我的雇主好像被狠狠地打击到了!
“没有的事!”花繁缕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他的话,目光诚挚的注视着金麒,安慰道,“是我太瘦了。”和雇主搞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金麒“愧疚”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细缝,默默地看着她,轻柔的唤道:“……繁缕。”他眼神忧郁的看着她,“时辰快到了,我们连王府都回不去,如果不能按时赶到宫里……”
“女子”黛眉微蹙,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哀愁,仰脸看着高大胖,“繁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冷静点艾米瑞达!你是联盟军最酷最强的战士!这家伙不是你!别看他的脸!
花繁缕提醒自己一百遍这个娇弱的像大眼蛋白虫虫一样的“女人”是她的雇主,身体换回来之前她必须要和他搞好关系并且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左脚脚后跟跺三下!”
金麒依言照做,脚后跟在地上磕到第三下后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有东西从靴子里被弹出来,花繁缕伸手接住,然后她做了一个在金麒看来有些古怪的动作:她伸直了右臂,对准刺客们的藏身之处食指连续扣动八次。
在花繁缕的记忆碎片中,金麒见过她用这种武器,小巧但威力强大,被击中后尸骨无存。
金麒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但他知道,肯定一个活口都没留。
两人从藏身之地走出来的时候金麒快步跟上花繁缕:“繁缕姑娘,其实之前在树林的时候在下并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我只是……被吓了一跳,你不会怪我吧?”
花繁缕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没事,我知道有的人脾气虽然坏,但没坏心的,我原谅你了。”
“……”
两人顺利回到了王府,金麒的近身太监陈水来因为找不到主子正急的团团转,听下人讲王爷回来了,陈水来急匆匆的赶过来。
“我的王爷啊,您这是去哪儿了呀,你可真是让奴婢一顿好找!”陈水来二十来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他是自小就进宫做了阉人,半年前才被调来福王府,成了金麒身边的管事大太监,他这种语气,与其说是在关心金麒,不如说抱怨更合适。
花繁缕被他堵住去路,眼角的余光飘向身边的金麒:什么情况?
金麒皱了皱眉:“让人服侍本……服侍王爷更衣,车马候着,更衣之后即刻进宫。”
陈水来掀起眼皮,不悦地斜乜了金麒一眼,在看清楚他的脸时不由呆了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金麒的敌意更大,耷拉着眼角,嘴角向下扯,一副爱理不理的傲慢模样,拦着花繁缕的去路,哭丧着脸抱怨道:“王爷啊,现在哪里还来得及,这会儿肯定迟了……”
金麒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郡王,就算比他个个封了亲王的弟弟们差了一大截儿,也从没有过这种被个太监明目张胆的轻慢的经历,他憋了一整天的火这时候就有些忍不住了。
“狗——”
比他更先发作的是被陈水来身上那种特殊的怪异的味道给刺激到的花繁缕,之间高大胖公子“他”手臂横扫,强有力的给了喋喋不休的陈水来一下——和她比起来豆芽菜一样的瘦弱的陈水来就跟挡了坏脾气喵星人道路的蟑螂似的,被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扫开,像个女人一样翘着兰花指哎呀呀的惊叫着摔了一跤。
花繁缕果断拉着正准备发泄怒火的雇主,大步流星的原路返回,当着一众目瞪口呆的下人的面,单手打开重逾百斤的大门,扬长而去。
印着手印的大门“嘎吱”“嘎吱”叫着,安静片刻,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断裂声,没等一众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整扇大门“轰隆”一声倒下,地面震颤,尘土飞扬
陈水来趴在地上,盯着差点没把他脑袋给拍扁的厚重朱门,脸色惨青,一翻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他一定是敌人派来托你后腿的猪队友。”
“他不是本王的队友!”被当成麻袋扛着的金麒感觉胃都要被颠簸出来,他怒气冲冲,“只是个忘了自己是谁的狗奴才!”
王爷,你的温文尔雅呢?
花繁缕把金麒放到路边,同情的看着他,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雇主貌似混的有点惨。
而且还有点精神分裂,脾气时好时坏的。
金麒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他克制能力其实一向不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花繁缕面前总是忍不住暴露真实的一面。他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让繁缕看笑话了。罢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不提也罢。”他凝视着她,洒然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父皇早对我不抱希望,就算出了些小差错他只怕也懒得责怪我,放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花繁缕:你看,又分裂了吧。
……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福郡王到了。”
皇帝正说逗趣的话哄太后开心,后宫嫔妃以及诸位皇子公主也极力说好听话讨好这位全天下地位最尊贵的老人,至少看上去一家和乐,热热闹闹的,直到有太监来禀报:福郡王到了。
姗姗来迟。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瞥了眼正走过来的“金麒”,语气冷淡的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来做什么。”
在座诸人表情各不相同,妃嫔们之间许多或幸灾乐祸,或者同情怜悯的目光纷纷隐晦的看向坐在最末尾的丽妃——曾经在皇后位置上坐过的女人,也是如今这位胖的连路都走不动的福郡王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