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家求人办事是这个态度的?
有谁家看自己大姐没钱没本事就不尊不重的?
“你们给我滚出去,我凌薇可没有你们这样眼睛看到天上去的亲人,我妈也没有你这样狗眼看人低的妹妹。我们家出事那会儿你连出现都没出现过,现在有事了倒还好意思上门?我考不考的上大学还不要你费心,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凌薇真真儿的怒了!
有了上一世的那些岁数,加上这一世重新再来,她再也无法做到像上一世一样懵懂的看着母亲一步步的被亲人所坑,更无法无动于衷的任由这些歧视自家人的狗屁亲戚再出现在眼前!
这会儿别说是张枝和她老公了,就连张英都被眼前女儿的样子吓得一言不发。
怒火中烧的凌薇一双细长的凤眼里全都是一簇簇的火苗,睁大了的眼睛黑白眼珠分明,微掀的嘴角满是嘲弄,小脸虽然还没真正长开,但是这浓眉大眼皮肤白净的样子就不难看出以后是个妙人儿。
有了凌薇这一闹,张枝的盘算倒是没能如愿,而这一场谈话也不欢而散。
直到她们夫妻二人离开了有十分钟。
凌薇这才转过身看向依然没回过神的妈妈,轻轻的摸着妈妈那双比刀子更粗糙的手,她声音温柔了下来:“妈妈,你不会怪我吧?我实在是气不过,爸爸去世的时候她们没过问过我和哥哥,现在有事情倒是想起你是大姐了。”
说着她就拉着妈妈往一边的沙发上坐去。
微微垂下的眼睛挡住了眼底微红的滚烫,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干净清明。
“妈,你绝对不能帮他们带孩子,否则我的高考就真的砸了。我会努力复习,我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考上什么一本,可是最少,我也会考个二本回来。”
听着女儿的话,张英又一次认真的看起女儿来。
从她爸爸离开人世到如今已经八年。
这八年真的没有谁对她伸出过援手,这些她倒也不生气,能帮是人情,不帮也不怪谁。
只是到今天她才发现,她的女儿已经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她为这个家为自己考虑了。
“好。妈不给她带孩子,你放心复习就是,安心考个好学校也不枉费妈妈这样辛苦。”张英抽出被她摸着的手,眼底迅速划过一道安慰:“妈活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见你好,只要你过的好,妈就好。”
张英抬眼,透过家里昏暗的灯光看向女儿这张长得越发像她爸的脸庞,心头也是叹息好几声,多少年的努力只为这两个孩子,如今她也不要求自己的女儿能够大富大贵,只想她好好读书,能自己给自己换命。
不要因为自己的无能和家庭单亲的缘故造成她以后的未来走上歪路与殊途。
望着母亲一张期盼的脸,凌薇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个时间把自己被开除了的事情告诉她,毕竟是最疼爱自己的妈妈,她也不想瞒着母亲,但却不是在现在,而是选个适当的时间。
俩母女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些体己话,然后张英又匆忙的赶着去饭店里继续做事去了。
看着母亲离开的单薄背影,凌薇双手微微收拢。
晚上。
她独自来到了溪城的夜市。
一来是为了散散心,二来却是想要再次领略感受一下这美好的世界与空气,一边行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她的心头一边回忆着遥不可及的上一世。
曾经的那一切都仿佛成为了浮光掠影,在她的脑海里零落。
溪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并不很富裕,可是比起上一世看见繁华的京市,凌薇却觉得自己所成长的溪城是如此的真实。
夜市处处都泛着喧闹和嘈杂,人声鼎沸的街头一眼看去全都是摆各色地摊的,衣服首饰、残旧古董、买药治病的都有。
突然。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叫声。
“爷爷!你怎么了,醒醒啊……救命啊,我爷爷晕倒了,救命啊!”
一个穿着昂贵长相姣好的女孩脸色焦急的叫喊起来,在她的怀里躺着一个花甲老人,那老人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身着古老的褐色唐装,紧闭着的眼睛下面是一双泛黑的唇。
凌薇顿住脚步,脑海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感。
从回到这一世开始她拥有了两个令她惊奇却又倍感惊喜的东西。
一个是当天不知为何猛然涌入自己记忆中的中医医术宝典,另外一个则是此刻紧紧锁住她小拇指的父母定情信物——尾戒。
看着不远处俩人的身影,她眼神一闪,不难看出前方那位老人身穿的唐装在夜色下弥漫着难以忽略的昂贵,再转眼看向老人的脸,虽然年迈有了皱纹,可即便是闭着眼,依然彰显几分尊贵气息。
这个老人,不是寻常人。
救?
还是走?
犹豫也只在她心头萦绕几秒便作罢。
钟群摸着爷爷有些僵硬的身躯,心慌的难以自持,这个世界已经如此的冷漠,哪怕是有她在一旁求救,路过的行人也顶多只是给个可怜的眼神便步伐着急的离开。
一脸‘生怕躺在地上的爷爷会忽然睁开眼来抱住他们的腿诬陷他们推倒了他’的表情。
她并不是这溪城的人,来到这里乃是因为爷爷有一桩生意要面谈,因此才会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夜市,可是却不曾想爷爷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晕倒。
可是这里不是她家所在之地,否则她和爷爷又何至于坐地求救?更别说被别人用看骗子的眼神荼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