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知白景堂意欲何为,但对方卖了这么个好,只要白家不是做的太过分,他姑且可以给他们留一条退路。
就像刚刚,他也一直未曾以神识监管整个白家,所以直到卿止被抛进来之前他都没有关注小院外的事情,但对方以这个人作为探路石抛进来,意图不明,他自然不可能一直放纵下去。
白家是留,亦或是灭,全看对方如何抉择,若是不识抬举,那些情分,他自然也不必再去顾忌。
卿止出了院门,一路直奔自己院落而去。
他本不想在白玉京开启之前多生是非,但奈何天不从人愿,刚刚转过几个弯,他又遇上了把他扔到院子里的人。
白景堂和白欣瑶。
身为白家的大公子和大小姐,这两人的风姿容貌也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白景堂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像个端方君子;白欣瑶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容色精致华美之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贵气,那双微眯的凤眸看人时有种鹰隼盯准猎物的压迫感,一看就不是太好相与的人。
卿止也不意外,他慢慢站住脚步,静静的看着他们,眼光比之前见到重渊的时候还要冷了几分。
白景堂却也不在意,他看着他手中那一支白玉簪子,微笑道:“看来他的确对你很感兴趣。”
卿止手指不知不觉握紧了簪子,虽然心里还有些茫然,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冰冷淡漠不为所动的模样。
白景堂伸出一指点了点那根玉簪,道:“魔尊今年五百二十一岁,这么多年的时间,他手上总共送出三十九块玉,平均十二年才送一块玉,收玉之人风姿容貌在修真界中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成就更是人上之人,故而修真界有言,魔尊之玉,价比仙器,不知多少人为求得一玉而争得头破血流,甚至灭门除宗。”
他意味深长的一顿,看了眼身边的白欣瑶,笑道:“你可得藏好了,小心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说罢,他一拂袖,转身便走了。
当真是走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卿止都有点疑惑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但他走了,白欣瑶可没走。
白欣瑶的态度就没白景堂那么好了,不过大概是顾忌着什么,却也没有太过放肆,只是淡淡看着他,冷声道:“这块玉我要了,你给个价。”
卿止不自觉握住了那块玉。
说实话,他对于这块玉并没有多么珍视,不说这块玉可以成就人上之人的所谓传言,他本来就是道门道尊,世上除了魔尊和妖仙,压根没人可以与他匹敌,而且送玉的人他一点都不熟悉,这块玉又很普通,会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且欺负过他的人所赠之玉得罪白欣瑶,怎么看怎么蠢。
但奈何他是一柄剑,于剑而言,尊严大于生命,对方要是要声好气他说不准会给,但这种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态度,妥协什么的是完全不存在的。
所以他二话不说,拔出了剑。
这就是他最好的答复。
白欣瑶柳眉一皱,“你确定要和我作对?”
卿止淡淡道:“清瑶仙子刚刚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扔入魔尊院里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清楚,明日午时,我们武场见。”
白欣瑶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金丹期,以为有了这块玉魔尊就会护你吗?这位尊上可是只管送玉不管护玉,就是我现在将你杀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卿止眉目不动,冷道:“不靠他,靠我。”
“你?”白欣瑶不屑的一挑眉,“可以,赢了,我要你这块玉。”
卿止轻轻一点头,转而道:“若你输了,就请清瑶仙子也去水池里走一圈。”
白欣瑶冷哼一声,眼尾带着一丝讥嘲在他身上扫过,鹅黄色宫装轻轻一拂,转身便走。
卿止收剑回鞘,幽蓝色的目光冷如冰雪,始终不曾波动过分毫。
这具身体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今晚回去冲一下瓶颈,明天应该可以晋阶到元婴期,只要与她修为在一个大境界,胜负何愁?
小院里。
重渊闭着眼睛,忽的唇角一勾,发出一声轻笑。
“这人可真不会怜香惜玉。”顿了一下,他又笑,“不过,我喜欢。”
尹墨也在用神识关注着附近,这一幕当然也收入了眼底,他果断忽视了自家尊上那句喜欢,道:“如果他们不是在演戏,这人应该是无辜的,只是我有点看不懂他们的来意。”
重渊缓缓睁开眼,眼眸虚虚眯了下,淡淡道:“白景堂是来送诚意的,白欣瑶是来送人的。”
尹墨若有所思。
重渊不欲再谈,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先休息吧,不出意外,今晚应该会有来客。”
重渊预料的不错,到了晚上的时候,小院门外果然迎来了一个人。
他披着一身可以隔绝神识的黑衣斗篷,站在院门之外,抬起手敲了三下。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