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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挤兑过他,这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大男人就整天窝在女人家的闺房,像什么样子,就算皇帝老爹偏疼你这个嫡子,直接给了你三个月的婚假加病假,你也不能就整天耗在这女人的闺房里吧,让你去书房读个书有那么难吗?
    结果秦恒二话不说,直接进到东边一间屋子去听娘子的话认真读书了。
    洛筝这才明白,怪不得她这静好阁的正房五间屋子里头有一间被布置成了一间放满了书的书房,敢情是秦恒这祸害早就给他自己准备好了的,就防着自己把他往外撵。
    洛筝咬了咬牙,但她很快又笑了,她不喜欢读书,但是喜欢听人说书嘛!命人去请了几个女先儿来,故意就在秦恒布置的那间书房外头命那几个女先儿或弹三弦,或打快板,一个个檀口开合之间,清音已吐,但见舌灿莲花,只闻声声入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某人可是最讨厌他读书时周围不那么安静呢!
    而书房里的某人显然是极不适应在一片噪音中看书的,眼见两刻钟都过去了,秦恒手中的书愣是一页都没翻动过。
    伺候在他身边的王福贵公公再一次看不下去了,“殿下,”王公公很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只要他家殿下一声令下,他立刻就出去把那些吵死人的女先儿全都赶出去。
    可是他家殿下仍然如之前很多次那样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王公公也只能是再度发出一声幽幽长叹,“殿下您这又是何苦?”
    “虽然略吵了些,只要能呆在她身边,那就很好!”
    王公公忍不住又开始哀叹,“殿下,老奴知道王妃在您心里的份量,可是这宠女人也不是这样宠法啊!”
    “那要怎么宠,阿筝她嫁给我,本就心里委屈的不行,我若是再不让她好好出出气,总让她把这一口郁气憋在心里,会伤身的。”
    “殿下您也别总顾念着王妃的身子,您自个儿的身子呢?”
    秦恒但笑不语,他自己的身子,他自然也是会放在心上的,若要长长久久的陪在阿筝身边,没有一个康健的身子好活得久一点那怎么行。
    案上的补药已经不怎么烫了,秦恒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顺手就把那只青瓷碗给砸到了地上。
    王公公看着自家殿下的举动,面上一点疑惑不解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再次在心里长叹一声。
    而坐在外间听说书的洛筝呢,听到里面那一声响亮的“嘭”的一声,嘴角却是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果然,在这一片朗朗说书声中,里面那个祸害这下再也不能心平气和了吧。
    可是这人怎么还不出来,然后赶紧滚蛋。
    哼,不出来也好,既然你爱在这里呆,那就继续享受魔音灌耳吧!
    哎呀,这种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然后虐死你的感觉不要太爽!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用“喜欢”这两个字,难道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的种种表现,已经让自己觉得或许他是真的在喜欢自己吗?
    洛筝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没等她静下心来去细思心中的这个疑惑,宫中传出的一个消息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冲出小黑屋还有5600字,可素好不容易送走了卡文君,感冒君和姨妈君又双双驾临,还给不给我活路了,我仿佛看见小黑屋在向我招手!t t
    ☆、第39章 陪伴同安
    这天晚上秦恒告诉她,宫里不但贤妃病了,连同安公主也病了。
    一入冬,贤妃刘氏便犯了咳喘旧疾卧床不起,只是这一回,贤妃这喘症来势汹汹,太医开的药服了十几剂下去,全如浇到石头上一般,一点效用也没有。
    同安公主日夜守在母亲的病床前,忧心不已。在这深宫之中,皇帝虽然是她亲爹,但基本上没怎么管过她,从小到大,她最亲的人便只有她娘亲一人,如今眼见母亲病势沉重,同安公主早不知道背地里洒了多少眼泪。
    她本就是个养在深宫的娇贵公主,体质本不怎么强健,这一年来更是因为为情所苦,身子更见单薄,此时衣不解带的照顾母亲本已劳心劳力,又听太医话中的意思似乎母亲不一定就能熬过这个冬天,同安公主忧急之下,于是也病倒了。
    洛筝一听到这个消息,立时便要进宫,秦恒急忙喊住她,“别急,我陪你一道进宫,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只怕进不去宫门。”
    宫禁森严,可不是说去便去的,便是王妃之尊,也是要提前奏请一下的,当然若是秦恒陪她一道进宫的话,那便是宫门下了钥也没关系。因为他爹特赐了他一面玉牌,无论何时,无旨也可入宫。
    洛筝急忙换了身衣裳,出来见秦恒仍然端坐不动,不由气道:“你还不动身吗?”
    “恩,再等一下,我让阿春她们替你收拾了几件衣物。只怕你这一进宫,少说也是要陪同安住上几天的。”秦恒面上神色淡淡,但话里那不舍之情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洛筝一怔,她肯定是要留在同安身边,多陪她几天的,但至于旁的细节心中一急竟然没能顾得上。没想到秦恒这回居然这么大方,不但主动送她进宫,还帮她收拾衣物让她多住几天,这新婚一个月,他可是天天都死粘住她不放的。
    她眼中的惊疑实在太过明显,秦恒无奈道:“且不论你和同安的闺中情谊,单说现下你可是同安唯一的嫂嫂,我若不让你去陪她,只怕你心里又要恨上我了?”
    “哼,就算你主动让我去,我也还是恨你!”洛筝心道,还不等她腹诽完,就听那人又来了一句,“反正你住在宫里,我也是天天都能见到你的,不过多走几步路罢了!”
    某人果然说到做到,每天给他老爹请完了安,就带着一大堆东西跑到妹子这里来看他媳妇,除了带给洛筝的日用衣物,也给贤妃和同安公主送了不少东西。尽管在洛筝的眼刀下,他不敢当着同安公主的面展现他身为一个好夫君的种种风采,但只是如此,也已经让同安公主对洛筝羡慕不已了。
    “阿筝,三哥他对你真好!要是……”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出来,而是代之以一声幽幽长叹。
    可是少女心事,便是她不说,明眼人又有哪个看不出来呢!
    过了一会儿,秦恒瞅她去服侍贤妃用药,走到洛筝跟前,略有几分迟疑道:“阿筝,要不要我下次过来把容遇也带上?”
    “不要!”洛筝想也不想的便断然拒绝,“你要是敢把他带来,我就再也不回齐王府。也不许你给他们俩牵线搭桥,传递信物。总之,这段时日里,我不要同安跟容遇有一星半点的牵扯。”
    秦恒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忙安抚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便是,我不过是看同安这样忧思满怀,想帮她一把罢了。”
    “帮她?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明明就是在害她!”虽然斥责起秦恒来理直气壮,但是洛筝心里却是有着几分心虚的。因为现在被她指斥为馊主意的这个法子,正是她前世用过的。
    当时她还自以为得意,觉得自已想的这个法子真是高明,把容遇拉过来,既安慰了此时脆弱不堪急需得到宽慰的闺中好友,说不定也撮合了他们俩的缘份,让容遇对同安公主由怜生爱。
    结果,容遇当时的出现,让同安公主心怀大慰的同时,却也让她对这个风流公子更加情根深种,依赖不已。不管后来容遇如何冷落她这个正妻,她再暗自伤心,却也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只因这个男人曾在她最伤心绝望,最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时轻握住她的手,让她依靠在他的肩头。
    洛筝不知道这一世的同安公主最终还会不会嫁给容遇,但是不管她嫁还是不嫁,洛筝都绝不能让她在此时最脆弱的时刻再对容遇那个风流公子生出如前世一般的依赖与感激来,免得她再陷入对一个男人的无悔痴爱之中再也走不出来。
    秦恒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阿筝,你小声些,若是被同安听到了,只怕她反倒会埋怨你。”
    可是就算这次拼着被同安埋怨,洛筝也不会再让容遇这个同安前世的克星再有乘虚而入接近她的机会,也许此时没了容遇的出现,也许同安反倒更能放下之前对他的那一番少女情怀。
    于是她干脆的对秦恒道:“我要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同安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陪着她,我和她一向情同姐妹,我们女子间的情谊也未必就比不过男女之情?”
    秦恒似乎对她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明天再给你送几件大毛衣裳来,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你要多注意身体,千万不要累到自己,……”
    洛筝听着秦恒的碎碎念,却难免有些愣神,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起她的心意来了?甚至都不在意她想要长住宫中的举动实在是不大合乎宫中的规矩。
    前世他再不待见她,甚至在齐王府被她围追堵截得天天往外奔,恨不能离她远远的时,听到她说要住在宫里陪同安一起照顾贤妃,他都还是断然拒绝,然后冷冷的丢过来一句,“不合规矩!”
    可是这一世,他不但不介意洛筝坏了规矩,甚至他还主动帮她去坏了这个规矩。洛筝知道,如果不是他在永定帝面前说了什么,自己不会一下子在这宫里住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女官跟她暗示她该回她的齐王府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洛筝打断了秦恒跟背书一样的各种养生叮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虽然洛筝问的有些突兀,但秦恒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因为那是你想做的事。”
    前世他不愿放洛筝住到宫里,嘴上说是不合规矩,其实只是不想他新婚的妻子离自己太远,不想自己回到王府却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颜,甚至是嫉妒总是围着他转的新婚妻子居然会为了自已的妹子转眼就把他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王府里。
    只可惜他对自己压抑于心底的真实心意明白的太晚。
    当时的他,说不出对洛筝的所有情意,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可是却下意识地用种种的行为想要把她圈在身边。但也正因他拙于用言语去解释,去说明,他的种种行为反倒让两人之间误会不断,渐行渐远。
    前世他强硬的不让洛筝入宫陪伴同安,结果让洛筝后来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在好友最需要的时候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埋怨他的不通人情,不知体恤自己的妹妹。
    所以这一世,他不仅要弥补他的遗憾,更要弥补他所爱的人心底的各种遗憾。
    “阿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只除了一件事。”
    秦恒没再说下去,因为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在她耳边说了太多次,“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唯有一件事我做不到,那就是让你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大部分是在公交上用手机码的,上下班的时间都被我利用了起来,结果被边上的一个妹子不停的眼神瞄过来,我想挡又怕欲盖弥彰,泪。还差三千字,不晓得12点前能不能写完,写不完我就明天早上爬起来再写,忽然想到中学时写作文也是这样,晚上写不完,第二天六点爬起来写。唉!
    ☆、第40章 燕王大婚
    尽管洛筝知道贤妃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可是看着同安每晚都在为母亲的病痛伤心落泪,担心忧急,她还是会忍不住陪着好友一道或是心焦、或是难过。她甚至请秦恒在民间寻访一些名医,看能不能打破贤妃前世的宿命,能让她在这一世多活一些时候。
    而此时在这京城之中,另有一人也对贤妃的病势极为关心,在细细问过太医院为贤妃诊病的太医之后,没过多久,钦天监便有人上书说是腊月的元日乃是上好的吉日,若是在此日,宫中能有一桩大喜事的话,得这喜气一冲,贤妃娘娘的病或许便会有了起色。
    宗正寺也立刻有人上书说燕王殿下也到了该大婚的时候,并且呈上了燕王妃的人选。
    对于两则上书,永定帝心中如何想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永定帝很快就下了道旨意,准了宗正寺所奏,将许大学士之嫡长女赐婚燕王秦恂,册为燕王妃。
    “什么冲喜,他明明就是害怕——,这才想抢着把婚事办了。”
    对于燕王这桩急不可待打着为贤妃冲喜名头的婚事,洛筝心里犹为不满,可是她又不好去跟同安公主抱怨,只能在进宫来看她的秦恒面前发牢骚。
    秦恒给她递上一杯热饮,“先润润嗓子,再接着说。这是我特意从王府给你带来的。”
    洛筝正说得有些口干,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由问道:“咦,这是什么,怎么不是你上回带来的甘露饮?”
    “这是补坤汤,专为你这几日调理身子用的。”秦恒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洛筝的脸色却一下子有些不淡定起来。
    这几日正好是她的信期,这人是如何知道的?洛筝立刻扭头去看她带进宫的两个贴身侍女,看是哪个丫头将她给卖了。
    秦恒将洛筝的神色尽收眼底,“你别瞅了,上个月我就知道你的信期了,这一推算,这个月不正好是这几日吗?”
    洛筝正想翻脸,同安公主恰在此时走了进来,“三哥,你又来看嫂嫂,都是我累得你和嫂嫂成婚不久就——”同安公主对他这个哥哥,现在真是既感激又心怀愧疚。
    秦恒才道了一句“无妨。”洛筝已经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他是你哥哥,自然要好生照顾你这个妹妹。”
    同安公主摇了摇头,“那也没有说为了我让哥哥和嫂子一下子就分开这么久的,多谢嫂嫂这些日子的宽慰解劝,如今我的病早好了,嫂嫂不如今天就跟哥哥回齐王府去,也省得哥哥三天两头的往我这棠梨阁跑。”
    她本以为兄长听了这话,肯定会好生谢她一谢,哪知她的三哥却道:“阿筝她喜欢陪着你,便是让她再多住些日子也无妨,为兄不能陪在你身边替你解忧,只好多辛苦你嫂子了。”
    洛筝也搂着她道:“谁让你现在就我一个嫂子,我不疼你谁疼你!”
    目下燕王、赵王都尚未娶亲,魏王虽然早就娶了一位王妃,却因府中姬妾成群,冷落正妻不说,还由着自己的一众爱妾给自己的王妃气受,硬是把已经有孕在身的魏王妃给气得早产,母子具亡。因为宠妾灭妻,京城的名门望族、官宦之家没有一个肯把女儿嫁与魏王做续弦的,愿意嫁他的魏王又瞧不上,就这么一直当着鳏夫。因此,眼下能陪着同安公主的正经嫂子还真就只有洛筝这一个。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又有一位嫂嫂了。”同安公主把头靠在洛筝怀里,在心里想道。她对再多一位嫂嫂本来是无所谓的,反正她和四皇兄也不熟。但是四皇兄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仓促成婚,虽然说是为了母亲冲喜,可是,难道说……
    同安想不下去了,她把头整个的埋到洛筝怀里,不想让人看见她脸颊上再度奔涌而出的泪水。
    洛筝感觉到怀中的一片温热,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手搂着同安,另一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着。
    而秦恒,不等洛筝给他使眼色,就已经站起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洛筝又在棠梨阁里住了一个月,直到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才从宫里出来回了齐王府,因为第二天是燕王大婚的日子,洛筝做为燕王妃的三嫂,也是要去吃一杯喜酒的。
    如果可以,洛筝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喝这杯喜酒的,因为在杏花宴上许如瑾对她的算计,让她对这位弟妹可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许如瑾这一世竟然真的如愿以偿嫁给了燕王,她记得燕王娶的是一位尚书之女为王妃,而许如瑾不过是他的一位孺人罢了,还是她用了些手段才进的燕王府。
    看来这重活一世,有些人和事依然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行,而有的人和事却已不再遵照前世的轨迹,变得不一样起来,只不知,她和秦恒这一世的最终结局,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收尾?
    第二天早上,等洛筝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误了去燕王府的时辰。
    “洛筝一边掀开被子,爬出来,一边嘟囔道:“怎么没人有喊我呢,这都误了时辰了。”
    “是我不让她们喊你的,快把衣裳披上,当心着凉!”秦恒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将一件大毛披风裹到了洛筝身上。
    结果洛筝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你怎么在我卧房而是“你怎么今天没喊我练剑?”
    “你在宫里累了那么久,难得回来松泛一晚上,难得好睡,若是扰了你的清梦,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那燕王府的婚宴,恩,反正我也不想去,就说我病了去不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洛筝已经连借口都找好了。
    可是她找的这个借口却被秦恒给斥责了一通,“找什么由头不好,非要咒自己。”
    洛筝无语,她早就发现这一世秦恒似乎对她还有他自个的身体极为关心,明明连二十岁都不到,正值壮年,却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整天把如何养生调理、益寿延年挂在嘴边上说,还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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