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
“咳。”他干咳一声,拍了拍怀清的肩膀,在对方一脸凌乱又见怪不怪的表情中说道:“他就是这个样子。”
怀清愣愣的点头,随即一笑,“我都明白。”
其实他先前的认知,如果换一个方面,现在的伯纳诺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还能够保持住如此的开明心态,每天都以这样的生活态度度日,会轻松上许多许多。
多少的企业家不是被对手打败的,而是在这时间的蹉跎中受不了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导致最后的惨果。
伯纳诺家的这个少爷,也是大智了。
“我这次来,只是想给你看一个东西。”江睿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面,怀清知道他极其爱喝茶,在江睿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沏上了一壶。
江睿闻了闻味道,果然是很好,于是他笑着喝了一口润喉,才在怀清的面前点了一下。
一卷画面出现在怀清眼前,怀清失态的站了起来,看着画面中狼狈至极的王城晖,半晌,才哆嗦着嘴唇说道:“他,他这是?”
“王城晖已经完了。”江睿抿抿唇,“我帮你解决掉你最大的仇人,那么,叶文斌,就交给你。”
如果说王城晖的手段还值得让他出手,那么,叶文斌就实在是一个蝼蚁。
他碍于规则和自身福运,不好直接出手夺取他人性命,而更大的一个原因,则是叶文斌这个人……他实在是没有出手的性质。
叶文斌不是一个蠢人,他有些小聪明,可以应付王城晖和上一世的自己,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他的帐的。
怀清摇头失笑,“叶文斌是个蠢蛋。”
他笑的有些残忍和僵硬,手里的茶杯有些微微颤抖,“我在叶文斌手边安插了几个人,他们带着叶文斌一点点出入那些黑色会所。”
“叶文斌本身不是个同,当时,跟着王城晖才会有更好的路子,现在王城晖没有心思理他,可他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自然要攀上高枝。”
怀清深呼吸一口气,“我先前还在想着,叶文斌都多少时间没有回王城晖给他安排的那个别墅,却没想到王城晖已经……”
江睿静静的喝茶,也不插话,听着怀清一点点的说完,心里,也大概是有了计较。
叶文斌没有了王城晖的财力支持,自然是无法承受住那样天差地别的生活,出去找人也是在想象之中。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已经饥不择食到了那种程度。
“那个老男人嗜赌,惧内。”怀清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当时负责的荷官,是我。”
“我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输的剩一条内裤,被人架出赌城,叶文斌……被当成是赌注送给了一个性虐狂。”
江睿皱了皱眉。
怀清却是一点都没在意,“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在那天以前,我看到这样的事情也会不舒服,可是你看,这件事情真的来了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了。”
江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对于叶文斌,他自然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上一世,他看不上自己,于是就勾搭上了王城晖,他所求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些权利和钱,有了这两点,叶文斌谁都能给。
“既然已经这样,就这样吧。”江睿耸耸肩,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转而说道:“你今后,就打算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怀清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这里很好,可是……”
“啊!睿睿!阿静叫你回家吃饭!”门突然被从外面大力打开,江睿面无表情回头,看到的就是伯纳诺一脸无辜的样子,顶着一脑袋的黄毛塞给了他一个手机,随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怀清,“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前几天才把我吃干抹净了现在就想擦擦嘴吧走人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呜呜……”
江睿看完短信之后默默地把手机扔给伯纳诺,在对方闪着泪光的眼神中看了一下怀清,只见对方清冷的脸上爆红,此刻正努力的伸手想要捂住伯纳诺的嘴巴。
嗯,挺和谐。
江睿点点头,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闪身回到了容宅。
饭香味已经飘散在了院子里,江睿心里突然一松,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了,他走进了大厅,就见容静堂百无聊赖的正在玩桌布。
见他回来,容静堂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睛,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他坐下吃饭。
江睿挑挑眉,看着容静堂蔫蔫的样子,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开始吃饭。
容静堂偶尔给他夹几筷子自己爱吃的,顺便像是顺带的一样让他给自己挑鱼刺。
真不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吃鱼的。
江睿眯着眼睛暗笑,乖乖的给容大爷挑刺。
一顿饭非常和谐美满的吃完,容静堂就转身回了卧室。
这一段时间,他好像越来越清闲了,却也没见他不适应。
江睿像一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走,屁颠颠的看着容静堂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的。
终于,容静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屁股坐回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江睿。
江睿笑眯眯的回视,没有几秒,容静堂就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江睿坐过去。
江睿坐定后,看着容静堂又回到了上次的那面墙壁前敲打两下,随后取出了那个小盒子,当下就觉得,大概这位爷又开始自己纠结了。
他从小盒子里面把江睿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当宝贝似的放着。
江睿失笑,看着容静堂有些委屈的脸,说道:“你那些东西,我也都存着的。”
他指的,自然是在容静堂走之后,留给他的那些东西。
江妈妈自然也是看得出来,那些小衣服是谁的,猜想着可能两个孩子之间感情太好,所以留下了些东西当作纪念,一直留着也没有扔掉。
只是后来在江睿发过烧之后,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能记得,看着那些不见的衣服,也只是以为江睿给扔掉。
但是又害怕江睿想起来难受,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提过。
只是没想到,淼玄却是早就帮他收起来了。
江睿暗自庆幸,随后从储物袋内把当时容静堂留给他的东西也都拿了出来,一件件小东西放在上面,都是江睿小时候看着就眼馋的玩具一类的。
里面还有江睿小时候穿的那双虎头鞋。
两人一人一只存着,容静堂的那只已经因为过去太多年有些发黄,可江睿的放在没有时间流逝的储物袋内,依然和刚放进去时没什么两样。
两只鞋放在一起,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人终于相见,别有一番登对。
容静堂看着那双小鞋微微出神,江睿失笑,看着容静堂白皙的侧脸,心里突然一动。
江睿脸有些红,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巴,又抿抿唇。
最后,在容静堂尚未察觉的时候,侧过身在他嘴巴上面盖上了一个戳。
他没有离开。
十几年前,他先在当时十三岁的容静堂嘴巴上面盖个戳,随后,容静堂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十几年后,他现在盖下的这个戳,又代表了什么呢?
☆、 第一零三章 包养
容静堂坐在那里,就这么让江睿吻他,两个人都睁着眼睛,对方的眼睛近在咫尺,就连瞳孔内倒影的自己都能看得见。
在江睿笑着离开之后,容静堂才一脸不那么开心的把床上的东西收了回去,也没在意江睿暗暗呼吸调息自己气息的动作。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江睿想着明早先回学校一趟,便也没有和容静堂多说什么。
他本身就是跳级上的大学,现在身体虽然已经过了十八岁,但是在他意识里面,太早做那种事情对身体也不好……所以,他想着,是等再过两年,他毕业了,再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和容静堂在一起。
这个想法他并没有告诉容静堂,只是容静堂平日里面似乎也挺满足于摸摸抱抱的状态,江睿表示自己对于现在的现状也一样很满意,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而他想要等到二十岁之后才和容静堂真正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
上一世,他向家里出柜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父母那个顽固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江睿还在高中的时候,曾经也在电视节目上面看到过同性的专访,可每每这个时候,他妈妈都像是害怕把他带坏一样赶紧换了台,并且面上也都尽是不赞同。
每到这个时候……江睿都很有压力啊。
不少的同性都会找一个女性来形婚,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一是他不愿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就这么祸害了一个女人,而他对于女人也确实是提不起来兴趣。
二是……有了容静堂之后,什么都得靠边站了。
别说他有这样的心思不可能,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在他的位置上,设想容静堂会耽于世俗的看法,想要找一个女人形婚,并且还要口口声声说如何喜欢自己……江睿也实在是无法想像这样的场面。
摇头笑了一下,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摇出脑外,江睿现在必要的,就是先毕业,至于父母的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每一对恋人都希望能够得到他人的祝福,江睿自然也不例外,他想要的也确实是简单,只是容静堂那边,亲近关系的只有一个小叔——即便是他那对早就已经亡故了的父母,也都在隐隐看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非常赞同。
相比之下,江睿这边,对容静堂就不太公平了。
江睿想了想,嘎吱一下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顺便又从书包里面摸出来了一个丢给身边的安乐,看着对方眉开眼笑的样子,说道:“你还能吃得下去?”
正长着血盆大口的安乐闻言立马蔫了,看着自己的手也突然皱起了脸,“我说江睿,可别再提了好吗,现在想想我还都难受呢。”
整个饭厅内都没有看到几个医学系的人,江睿感叹一下,把东西放在座位上,三人去各自挑选了自己的菜。
老实说,解剖课虽然在江睿想象之中,但是那些学生的反映也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嗅觉灵敏,整个教室都充斥着一股血腥气息,动物的亡魂在周围游荡来去不肯转世投胎,着实是让他废了一把力气。
好容易暗搓搓的超度完那些亡灵,这边又有不少学生吐了。
虽然时间久了都会习惯,但是讲台上的老师面色也不好看,估计每一年开学季,不仅是学生,就连老师也都吃不下去饭啊。
毫无愧疚的江睿啊呜一口咬掉了自己的炸鸡腿,满足的吧唧一下嘴巴,看着对面安乐依然是蔫了吧唧的脸色,笑着问道:“把这个吃了。”
安乐只是闻到了一股清香,随后也都没问是什么就给吞了下去,顿时整个鼻腔都像是充斥着新鲜空气一样,简直是不要太舒服了。
“这是什么啊?”安乐看着眼前本来觉得不那么好吃的饭菜,也像是突然变成了人间美味,有了食欲。
“家里的开胃丹而已,小时候经常吃。”江睿淡淡一笑,继续吃自己的。
安乐闻言有些失望,心里知道,江睿说的家里的东西,那可都是外面没有的,想买都买不到啊。
不过想着自己和江睿关系好,他又释然了,乐呵呵的吃起了自己的饭,想着下一次自己再这样的话,估计江睿这样的烂好心又会拿出来给自己吃。
“哎对了,咱们班级要选班委,你们想去吗?”吃完了饭后,几人打算顺着校园散步消消食,左右江睿也是闲得发慌,最近一段应该是进入了疲懒期,即便是在秘境那么灵气充裕的地方都不想要修炼,就那么躺着,都能过去一天。
江睿笑着摇头,并不想参加。
安乐虽然有些想试,不过赵谨言对他说了些话,他也就真的不去了。
安乐这样的性子,老实说,当朋友可以,但是当领导者却是不行。
现在他即便是在有兴趣,过得没两天,他就会叫苦连天的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