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不是黑暗山谷,而是一间看起来普通的房间,与他在格兰尔特住过的客房大同小异,他不急着观察环境,也不理会来人,而是先检查自己的身体,胸膛上第一时间传来阵痛,麒麟掀开衣服一看,胸膛上好大一个洞现在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不过看着还是很严重的样子
“没事,死不了,也残不了。”漆拉倒了一杯水放在麒麟床头,说的话不好听但也没敌意
麒麟试着坐起来,但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困难,这副身体应该还躺了挺久的,全身都僵硬得很,就算麒麟恢复了意识也没这么快能活动身体“不杀我,你想干什么?”
“呵,你问我想干什么,我倒想问一问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白银。”麒麟闭上眼小幅度的活动身体,希望能尽快行动自如
漆拉根本没把现在的麒麟当作是对手,就算麒麟起来了也无法战斗
“还有呢?鬼山兄妹夺取西流尔的能力是为了自保,你又是为了什么?你与银尘相识时间甚短,不可能在见到西流尔之前知道吉尔伽美什的事,在你成为使徒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懂,又为什么要冒着被特蕾娅追杀的危险去接近西流尔?还有,我的棋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屁事儿而违抗白银祭司的命令?”麒麟挣扎着坐起来,慢慢地笑吟吟地靠近漆拉“你不怕白银祭司也判你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好像对白银祭司有敌意?”漆拉似乎并不害怕白银祭司,也和麒麟一样扯起一抹假笑
“恐怕你对白银祭司的敌意比我还重,啊,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救我?”麒麟像是豁然开朗似的,盯着漆拉的眼神中突然有了些玩味“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白银祭司的敌人呢?营救吉尔伽美什?”
“不,不止。”漆拉对麒麟的敏锐有些惊讶,更对此刻麒麟的关注点感到奇怪,他还以为麒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银尘的下落呢。
麒麟眼骨碌一转,试探着说“那就是白银祭司对我的态度了。”
漆拉点了点头,麒麟知道自己的斤两,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刚刚进去魂术世界的菜鸟,就算成为王爵也不是像吉尔伽美什那样的大人物,为什么白银祭司视他为敌?如果……
如果白银祭司知道他的来历这就说的通了,如果白银祭司真的是白银,他一定猜的到自己来此界的目的,就是杀他,为了自保白银选择先下手为强……“你们到底是来杀银尘还是来杀我的?”
“你,银尘那边有一度王爵,如果我和祝福杀不了你一度王爵会赶来支援。”
“即使会错过阻止银尘营救吉尔伽美什的最佳时机?”
“没错”漆拉把刚才倒的水又往麒麟那里推了推“在白银祭司眼里,你比吉尔伽美什还要危险。”
麒麟没了笑意,他躺坐在床头,目光看着天花板但是没有焦点,漆拉开始以为他在发呆,正要提醒他一下结果麒麟自己就看过来了,不过也只是一眼,然后又望向天花板了,漆拉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应该是在衡量利益得失。
漆拉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反正现在还早,白银祭司没有那么快发现自己的欺瞒,让他考虑吧,趁现在还有时间。
麒麟有点摸不太透漆拉这个人,不敢轻易跟他交易,但是现在受制于人主动权并不在自己这里,漆拉到底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直觉一定特别危险,从漆拉现在显露出的对白银祭司的敌意来看,漆拉最有可能想……
“我们还是合作比较安全。”麒麟果断拿起水杯喝光了里面的水,不管漆拉想干什么,自己都得拖延时间,直到力量恢复的那一天掌握主动权。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漆拉扬起得意的笑容“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来计划一些事情”
“不管你要计划什么,都得以我恢复实力为基础,不然就是找死。”
漆拉的脸有一瞬间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我会给你用最好的药。”
“在此之前先把我的使徒放进来如何?”
大概是有求于人,漆拉现在十分配合麒麟,麒麟想见天束幽花,漆拉打了个响指门就开了,方才没有一点儿声响的外头像是突然按了播放键一样多出了少女愤怒的叫骂
“漆拉!你大爷的!我要见麒麟!你tm快把那犊子放出来!滚犊子!”
“还有一件事,她骂的是什么意思?你教的?”
准确的说是麒麟欺负天束幽花听不懂平时用来挤兑她的,没成想这丫头现用上了,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个遍……还学不精
天束幽花的叫骂随着门的打开也渐渐小了下去,现在门完全开了,这丫头却迟迟不进来,想也知道是杵了,也不知道刚才骂那么欢是哪里来的胆儿
麒麟不知不觉把天束幽花当半个徒弟看,看着徒弟这么怂又这么没脑子只觉得脸都丢光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一涌而上,“二货!进来!”
天束幽花一听到麒麟的声音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特别是这主心骨中气听起来还挺足,于是气势汹汹地就进去了,一进去还没说上话,床上的麒麟就抛给她一句“滚犊子!”
特蕾娅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仿佛是一具僵硬的尸体,还能证明她还活着的除了跳动的心脏还有她交握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点动的手指
忽然另一只更大的手覆在特蕾娅的手上,几户把特蕾娅的两只手都覆盖住了,但是特蕾娅还是没有动,连看都没有看那只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的
那只手的主人不答应了,开始出声找存在感“想什么?这么入神”
特蕾娅转头看向旁边最熟悉的男人,还是那样充满邪气又强大,一如第一次见面她对他的感觉,这让特蕾娅觉得安心,她身边的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很少会脱离她的掌控,让她变得被动。
幽冥看出特蕾娅神色有不解也有担忧,大概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吉尔伽美什已经被救出去了,不过他不会对付我们不然我们不可能活着回来,鬼山兄妹也已经被一度王爵诛杀,银尘死在了白色地狱,而麒麟也被漆拉击毙,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事。”
“你说,天束幽花去哪了?”
幽冥对特蕾娅突然提到天束幽花一头雾水,那个小姑娘别说对他们产生威胁了,就连神音都斗不过,用得着特蕾娅忌惮?“什么意思?”
“我留意了一下,天束幽花好像是被漆拉带走了”
“漆拉?漆拉干嘛带走天束幽花?”
“是啊,漆拉干嘛带走天束幽花?”特蕾娅无意识的重复了幽冥的问话
幽冥极少看到特蕾娅这样,思考问题这么专注,专注到都没法分点儿注意力给旁人了,他对于特蕾娅的问题不感兴趣,对特蕾娅的状态倒特别感兴趣“为什么呢?”
“为什么?”
幽冥常年挂着嘲讽的脸上因为特蕾娅难得的失态而多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他刚想继续逗特蕾娅,特蕾娅却突然坐起身来,黑色丝绸做成的被子瞬间滑下她的肌肤,在这个几乎全是黑色的房间突然出现了白的出奇的事物,只有淡蓝色的火光能与她的肌肤相映。
幽冥也光上身,他见特蕾娅惊到连身体都忘记遮便皱着眉问她“你想到什么?”
“也许麒麟还没有死……”
“你怀疑漆拉帮麒麟假死?”幽冥联想起特蕾娅刚才说的话“漆拉带走天束幽花是为了麒麟。”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特蕾娅从疑惑到笃定只用了很少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漆拉没有理由让麒麟活着。”
“有的,只是我们还没发现。”特蕾娅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乍一看像少女般烂漫“有趣,有趣。”
“白银祭司说,死要见尸,可漆拉却上报说麒麟被祝福吞了,真按你说的是漆拉在帮麒麟假死的话,那漆拉可真阴,直接弄个死无对证。”
“人活着,总有痕迹,漆拉为了麒麟愚弄白银祭司,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特蕾娅终于恢复往常的样子,重新躺下去,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幽冥看着已经闭眼的特蕾娅顿觉可惜,不过也没可惜太久,夜已经深了,幽冥躺在特蕾娅身边也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