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捏着手腕的熊孩子不得不低头,“对,对不起!”
林昭月得了道歉后这才将手松开,然那熊孩子挣脱了束缚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老远后才回过头喊道:“你,你给我等着!”
对于一个熊孩子的威胁,林昭月才不会放在心上,然而惩治了熊孩子并不意味着结束,她低眼看着委屈巴巴的方二,“这家伙才是最为棘手的,方家村的?”
方二点了点头,“我来找我娘子。”他眼睛突然一亮,“这位妹妹,你带我去找吧!”
林昭月叹了一口气,十有八九这娘子指得就是她了,她抿了抿嘴,“找她干嘛?”
方二偷摸摸地往旁儿看了看,随后朝着林昭月勾了勾手指,“我跟你说啊,”方二从胸前摸出一包油纸,他慢慢地将油纸打开,里面是一块油花花的小块肥肉,“今日有肉,可好吃了,所以想让娘子尝尝。”
林昭月将方二的脸有些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她皱了皱眉,“给我吧。”
方二慌忙将肥肉重新包好塞了回去,“我,我为什么要给你。”
这个问题堵得林昭月半晌回答不上来,最后只一句:“算了。”
正待林昭月要走,那方二又扯住了她的裙角,“你带我去找我娘子吧,我饿。”为了应景,方二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嚣起来。
林昭月并没有很大的善心,可这方二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一旦沾上就很难揭下来了。
“你跟着我也不是办法啊!”
方二低着头一副委屈地模样,“那你带我去找我娘子吧!”
林昭月皱了皱眉,“我带不了啊。”
“为什么带不了?”方二颇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于是迫于无奈最终也只得将他带了回家,“把肉拿来。”
方二还有些警惕,林昭月耸了耸肩,“你就这么拿着这一块肉送去给别人?油花花的,怎么吃?”
“何况你不是饿了吗?”
方二抿了抿嘴,“就,就……”
林昭月趁胜追击,“我帮你处理一下,然后再给她,她肯定喜欢的。”见对方还有些犹豫,林昭月又道:“方才我可是救了你,你不信我?”
方二赶紧摇了摇头,他从怀中将油包拿了出来,“自然是信的。”
林昭月将油包拎到了灶台边上,刀切小块,“烧火会吗?”
方二点了点头。
大火锅热后下了肉片,林昭月吩咐道:“火别烧那么大。”
方二又应了一声。
待到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林昭月将熬过油的肉块捞了起来,而后锅留底油下葱蒜,再加两勺子水。
水开后林昭月抓了一小碗的白面,清水煮开后下了盐捞出,撒上葱花后又丢了一些刚刚炸脆的肉块。
将这碗面端到方二面前时,她见对方脸上都是烟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把自己给烧黑了吧?”
方二捧过面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先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可真香。”
一句赞扬后也顾不得刚捞的面是否烫嘴,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吸。
一碗面清清寡寡,却又有别样感触,尤以那炸过的肉块,酥酥脆脆且又肥而不腻,一碗面下肚,方二的肚子瞬间暖和起来。
“可真好吃。”方二由衷感叹道,“我可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肉。”
而后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真的是肉吗?”
林昭月未答,只是将沥干油的油渣子重新用油纸包好递给了方二,“可当零嘴,但吃得多了恐会很腻。”
方二嘟着嘴道:“这些虽说是我要予我娘子的,但是今日你帮我甚多,我,我……”
林昭月立刻打住了方二一副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模样,“你虽与林家小姐有婚约,但男女毕竟授受不亲,这肉你还是拿回去吃。”
“那怎么成!”方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日后是我妻子,我自然要备着最好的都给她才行。”
那么一瞬林昭月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态,只是态度好了一些,无奈笑道:“若是旁人见你们私下见面免不了又要添油加醋,你这心意我会告诉她的。”
方二低下了头思量片刻,而后他突然将纸油包塞到了林昭月的手中,“那便劳烦这位妹妹,改日我再得了好东西来谢你。”
也不等林昭月回答,方二径直离开了。
林昭月瞧着方二走远的身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而后她叹了一口气,都道这方家村的方二是个傻子,然今日一见倒觉得他比这林家村的许多人要重情义的多。
然未婚二人若是被旁人知晓私下见过面,恐又会生了许多的流言蜚语。
但在小林家村里是没有秘密的,林昭月将方家傻子方二带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街头巷尾,林家的大伯林兴明特意跑到了家里来兴师问罪。
“败坏家风!”林兴明怒不可遏。
但林昭月却显得云淡风轻,“大伯你瞧瞧我如今的屋子,还有什么家风可言?”
林昭月不将其中话头挑明便是为了彼此留有一丝颜面,她冷笑一声,“若是真要谈到败坏家风,也不知是谁起了这样一个头!”
林兴明被林昭月的一席话堵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捂着胸口咬了咬牙,“你,你,你目无尊长!”
“大伯若是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吧,”林昭月朝着四周看了看,“你瞧瞧,我这家里可没有其他能拿的了。”
林兴明拍桌而起,“别以为往后你嫁人了就同林家没有关系,没有娘家替你撑着,我就等着看你在婆家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这句威胁可真是无足轻重,这所谓的娘家在她父母双逝的情况下霸占了属于她的家产,而后又迫着她嫁人以作抵债。
这样的娘家,当真会在她被欺辱的时候挺身为她撑腰?
林昭月可不会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