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以灰色为主色调的陌生房间,不是医院,也不是她的家。
卷翘的睫毛眨了几眨,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
缓了一会儿,慢慢想起她晕倒在了私人俱乐部——时荒。
晕倒前,她好像拨打了一个电话。
抿抿唇,景年抬头打量眼前的房间。
一丝尘封的熟悉感涌入记忆。
心律蓦地失常。
揪着被子的手收紧,景年深吸口气,想掀开被子下床,房间门却在这时从外面被推开。
从门外进来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一碗粥。
景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景小姐,季医生说你这个时间点能醒过来,他真是神医妙手,你真的醒了。”
杨姨来到近前,景年拧着眉,黑白分明的眸不悦地盯着那碗白粥。
别了下脸,淡淡地问,“杨姨,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姨把粥放在床头小桌上。
“景小姐,是谦沉公子把你带回来的。”
景年垂了垂眸,又扬笑,“给杨姨添麻烦了。”
这里,她多年前来过。
杨姨笑得和蔼,“谦沉公子说你现在不方便住医院,薄家和景家,你肯定不愿意去……就把你带了回来,你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先把这粥喝了,有什么需要的你都跟我说。”
白粥有什么好喝的。
“杨姨,现在几点了?”
“刚六点。”
景年闻言脸色顿变的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杨姨,我不喝粥,我现在得去医院一趟。”
她消失一天,外公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你这样子去医院,是怕年老不知道你泡了一夜凉水后,又高烧了一天,准备在他面前再表演一次晕倒吗?”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凉薄的声音。
景年下床的动作一滞。
抬眸看去,视线直直的对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深邃的眸。
她的呼吸变慢。
悄悄攥紧的手心,渐渐一片湿濡。
门口,隔着空气看来的男人眉目寡淡,眼底平静无波。
有什么东西悄悄钻进心脏,轻轻地咬了她一下,那微不可察的疼意惊醒了景年。
她收回视线。
掀开被子,下床。
“我外公受不得任何刺激……我必须去医院。”
“景小姐,你别着急。”
景年沾地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
一旁的杨姨连忙扶住她。
薄谦沉已经滑动轮椅来到了她面前,不看景年,对扶着她的杨姨吩咐,“杨姨,你先出去。”
“好的,谦沉公子。”
杨姨恭谨的应声。
八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外界对薄谦沉的评价只剩下“残废”这两个字。
可在薄谦沉身边的人心里,他永远都是谦沉公子,北城第一公子。
房门打开又关上。
室内气氛有片刻的僵滞。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破损的唇。
妥协的开口,“先把粥喝了,年老那里没事,我去过医院。”
景年眸色微变了变。
确定他没说谎。
腿发软的她坐回床上。
眸光掠过他双.腿上,“你的腿还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