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上官易一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凌博和周民安把他的沉默看在眼里,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周民安对凌博使个眼色。
凌博抿抿唇,用胳膊碰碰上官易,“一会儿下了飞机,陪你喝几杯去。”
“不喝。”
上官易的回答,惹来凌博皱眉,“你不是难过吗?酒解忧愁。”
上官易挑眉,目光淡淡地看着凌博,“谁说我难过?”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这副样子,不是难过,难不成是开心。”
说到后面。
凌博翻了一个白眼。
哪知,上官易真的点头。
尽管嘴角的笑充满了忧伤,但那忧伤中似乎真的透着淡淡地释然。
“我替年年开心,不管她能不能醒过来,她爱的男人,都是爱她的。”
他犹记得初遇她时的样子。
更记得也这些年,为了爱的男人不顾一切。
好不容易两人在了一起,又分手。
他不是瞎子。
景年和薄谦沉分手的那段日子,她的笑容都失去了明艳。
她的心是不快乐的。
所以,她没有求生欲。
前年她失血过多加流产……那时的情况和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那时候她求生欲很强。
她醒来得很快。
“你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凌博夸张的笑了一声。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你比我认识年年晚,可你比我了解她。难怪,她对你比对我尊敬多了。”
景年好像一直喊上官易“上官大哥。”
可对他,就没有那么礼貌。
上官易转头看向机舱外。
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淡淡地溢出薄唇,“我宁愿她对我不那么礼貌。”
“你说什么?”
身旁
凌博把身子倾过来。
耳朵凑过来。
上官易没有回头。
只是摇头,“没什么。”
景年好像是真的不想醒过来。
日复一日的昏睡着。
薄四的葬礼过后,薄谦沉便整天的守着景年,其他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
景年昏睡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
他把她从卧室抱到阳台的沙发上晒太阳。
一边给她做按摩。
一边在她耳边低语,“年年,北城的春天到了,你不是最喜欢花的吗,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带你去看遍北城的各种花。”
“年年,你记得去年的今天,你给我发的信息内容吗?”
“你说,你去了以前最喜欢的那座山,这次是你第一个爬到山顶。”
“然后,你发了一张自拍照给我。”
“以前,你总喜欢拉着我和年铮去爬山,还要跟我们比赛。短腿低个的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每次你都落后一点,你说总有一天,你要赢我们,凭实力赢的那种。”
他说着,给她按摩的动作停下。
拿起一边的手机。
慢慢的查找消息。
最后。
他把手机屏幕放到她眼前。
抓住她的手,一起拿着手机。
她就靠在他怀里,他不用低头,都能闻到她的发香。
他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温润,“年年,对不起。”
怀里的女子听不见。
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可,薄谦沉心里很痛。
前段时间他们分开,他其实更多的是生气。
生气景年这个没良心的,跟他分了手并不受影响,生气她不信他也是爱她的。
生气自己明明几次问她,她都决绝。
然而。
这半个月。
他每天虽然能看见她,能跟她说话。
甚至能分分钟的抱着她。
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即便顾梓楠说景年没有生命危险,他依然害怕,依然心痛难过。
他害怕她永远不醒过来。
他害怕再也看不见她对他笑,对他撒娇,甚至对他耍流氓。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喜欢看她的笑容。
也许,真的要失去后,才知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低垂眸,温热的唇吻在她发丝上,轻声呢喃,“年年,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骂我打我都行,只要你醒过来,你让我跟任何人断绝关系都行好不好?”
“你醒过来,我们去爬山,去年你是一个人去的,你得了第一也不算。”
“年铮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你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爬山,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一起去爬山了,你这次凭实力赢我们可好?”
“昨天乌鸦和乌蔚两人来看你,你知道吗?他们今天离开北城,回去了。还带走了景潇潇和肖丽。年年,你一向聪明,你说说,乌蔚明知道景潇潇不是他要找的人的后人,为什么还要带她回去?”
“年年,等你醒来,我们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好不?”
乌蔚临走的时候说,等年年醒过来,让他们去b国做客。
她薄谦沉没有答应他。
只说,一切看年年的意愿。
手机铃声响。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微皱了下,按下接听键。
“喂。”
他出口的声线比起刚才和景年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头,薄言恭敬地说,“大少爷,二殿下来了,说要见景小姐。”
二殿下,祁执。
薄谦沉狭长的眸子微眯。
眉宇间的温柔也跟着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