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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这怎么可能。”张雪崖难以相信,“你见都没见过的地方,怎么可能在梦里,连院子有树有井这么细节的场景都见到了?”
    前有商焰,后有自己,都是从今天中午开始——直到初五凌晨。
    谢霜雨眸色转深,“是啊,你说得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物,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脑子里呢?”
    “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那样真实的记忆、历历在目的生活片段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幻觉?梦境?
    预知未来?
    相比毫无根据的预知记忆,谢霜雨感觉更像是自己亲身经历、实实在在度过的时光。
    细思恐极。
    如果是真的,那今天可能是他度过的第三次2月9日。商焰所说的第一次,他记忆里的第二次,这一刻现实中的第三次……
    “深蓝。”张雪崖唤了他一声。
    谢霜雨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各种胡思乱想暂时按回大脑深处,朝少年扯了扯唇角,“没事了,你去客厅等吃饭吧,我去炒菜,一会就好。”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张雪崖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如果需要我帮忙或者是我可以帮忙,你直说。”
    谢霜雨勾起的唇角耷拉下来,露出苦恼的神色,“确实有点心事,只是一个我想不通的哲学问题,不用担心,真的。”
    他弯腰将一直在他腿边打转的橘猫抱起,放到张雪崖怀里,“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橙子倒猫粮。”
    张雪崖只好抱着沉重的橘猫,看着谢霜雨返回厨房。
    饭后,谢霜雨直接将资料交给张雪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没有再花一两个小时细说。
    目送张雪崖离开后,谢霜雨来到自修室,拿出纸笔,开始回忆那七天的各种细节。只可惜记忆里他心事重重,一直为孔子号和张雪崖担忧,社会上很多即时性的新闻都没关注。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他写下几条还未发生的突发事件。
    如果未来几天的新闻如记忆中的那样,确实报道了这些突发事件,那么就可以二次证明,这一切并非他的幻觉,他确实已经度过了今天下午到初五凌晨这七天的时间。
    现在要做的是等待。
    孔子号失踪……初五凌晨时,他分明记得自己再次穿梭到了商焰家的公寓里,失去意识后,再一醒来就是今天中午……
    这一次,谢霜雨决定哪里都不去,在家静静等待2月16日初五的到来。
    ·
    六天后,大年初四的中午。
    谢霜雨打了电话给张雪崖,寥寥聊了几句日常后,他貌似不经意地问:“就你一个人在家,你妈妈呢?”
    张雪崖冷哼了声:“亲戚家里摆宴让她过去帮忙烧饭,她就去了。让她别去她非去,白干活还挺高兴。”
    谢霜雨露出一丝苦笑,心想竟然连话都差不多。结束通话后,他拿笔在写满字的本子上又画了一个对号。
    本子第一面的新闻时事已经一一验证,全勾上了对号。而第二页则是他这几天想起来的生活琐事,一行行也全打了对号,目前只剩下最后一行待验证。
    夜里,眼见快到了商焰所说时空机为主脑操控的时间点,谢霜雨即使心中有数,但仍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哒哒哒……
    耳边似乎又传来时钟秒针一步步挪动的声音。
    哒哒哒……
    “喂,是我,深蓝。”谢霜雨赶在时间点的前一分钟打了张雪崖的电话,“你睡觉了?”
    张雪崖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鼻音,而后沙哑慵懒说:“我刚睡着,家里没事睡得早,你还没睡?”
    谢霜雨低声说:“嗯,还没睡,忽然想到一件事跟你说一声。”
    目光落到书架上的一叠初三复习资料上,他顺口说道:“给你的化学讲义里,只用写前五讲。后面的你们下学期才学,不用做题,你有多余的时间就随意看两眼,没时间就算了,还是以巩固学过的知识为重。”
    “就这?”手机出音口传来张雪崖满带睡意的声音,“我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你安心睡吧。”
    谢霜雨点了挂断,如释重负,舒了一口长气。
    他此刻的心情很微妙。
    既兴庆时空机没有出现,又担忧孔子号出了事才一直不出现。既期待明日凌晨再次穿梭到平行世界,又害怕醒来后又是2月9日。
    谢霜雨合衣躺在床上,晕晕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叮……
    悠远的钟鸣仿佛从灵魂深处震荡传来,谢霜雨咻地睁开了双目。
    反光的浅色地板、光影斑驳的房内摆设映入眼帘,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摸了下冷硬的地面,旋即站起身来,摸索着墙面按亮了电灯。
    谢霜雨眯着眼,稍微一打量,果然他再一次突然出现在商焰公寓的书房里。
    “孔子号?是你吗?你在这里吗?”
    喊了两句没有回应后,谢霜雨立刻蹲下身,在书房的各个角落里搜寻金属小球的踪迹。
    他正半跪在地,一只手掌撑在地板上,另一只手去摸索书柜底,忽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眼花,透彻骨髓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谢霜雨抵抗不住,失去意识。
    ·
    2021年2月9日。
    窗外细雪沙沙作响。
    谢霜雨话音一落,怔愣了两秒,随即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张雪崖正在洗草莓,而自己又在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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