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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跳的过去吗?”段子砚眉眼含笑,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一般,轻笑着问陆沫。陆沫连忙点头,“我武艺好着呢!当然能跳过去!”
    段子砚笑意更深,“我的意思是带着我跳过去。”
    陆沫喉中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去,她别扭的搂上段子砚的要,却没看到段子砚眼中得逞的笑意。陆沫脸色晕红,好在有夜色的严实什么也看不到,她屏息提气就跃了过去,也不知是谁搂着谁,两人一起轻轻落在地上。
    “你们……我还在这呢……”严允压低了声音,好在言语中还能听出原本有的跳脱。
    段子砚淡淡一笑,不说话,三人七拐八拐,最后竟是来到了皇帝的寝宫。进入那个富丽堂皇的寝宫,宫内宫女都甚少,见到三人就像没看见似的,想必是段子砚打点过了。
    “父皇,孩儿来看您了。”
    皇帝病的模模糊糊,看到段子砚的身影也不说话,冷淡的将头瞥向一边。
    “父皇近日过的可好?”段子砚轻轻垂下眸子,唇边笑意盎然,“那毒父皇可察觉到了?”
    77.病弱皇子8
    皇帝挣扎着坐起来,无力的抬起手指着段子砚,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周围的宫女太监像是瞎了一般,自顾自的作者自己的事情,连正眼都没给一个。
    陆沫惊诧的看向段子砚,毒?难道……皇帝病重是段子砚下了毒?
    “你应该很熟悉这种毒才是,因为当初,你就是给当时不过五岁的我下了这个毒,只可惜啊……”段子砚窝气拳,唇边笑意薄凉,“只毒残了我一双腿,也没能毒死我。”
    这些事情一时让陆沫有些接受无能,她怔在原地,不是说,皇帝最为疼爱他那双腿残疾的小儿子?没想到他儿子的腿竟然是他自己亲手下毒毒残的!陆沫突然有些明白段子砚心中扭曲的恨意,对一个才五岁的幼童来说,失去了双腿,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陆沫没有插话,安静的继续听了下去。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吗?”段子砚表情似是追忆着什么,床榻上的皇帝似是更为激动,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哆嗦着骂了一句:“孽子!!!”
    段子砚轻轻一笑,将这句话当做过耳云烟,不折不挠的说道:“父皇,你定是没有想到吧……”
    “当初……你秘密处死我的母妃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下场……”段子砚声音低沉,看得出来他情绪十分不稳定,但是神色不变,只有那双眸子,参杂了无数情绪。
    半生花发的老皇帝似乎满含痛楚的阖着眼,似乎是不愿再听下去,只是段子砚的声音却源源不绝灌入他耳,让他不得不听。
    “您以为我忘记了……可我一直都记得,可偏偏我记忆里太好。”段子砚像是自嘲着,“您强行让母妃进宫也就罢了,母妃向来安分守己,只是你却依旧不放过她!”
    老皇帝神色更加痛楚,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段子砚所说的话……
    “您诬陷母妃的时候心肠那么冷硬,之后装模作样的对她念念不忘是为何?”
    听了这么老半天,陆沫总算是弄明白了一部分事实,想必当年段子砚的母妃是不愿意进宫的,只是皇帝强行将她召进宫中……坊间还流传着皇帝心中有真爱的传言,因为宫中妃子大多都会像当年艳绝后宫的陈妃……所以陈妃应该是段子砚的生母,段子砚在皇后身边长大,但实际上皇后却是无时无刻不想让他死的,他小小年纪就能够逃过那么多阴损的手段……难怪现在性格会这么……捉摸不透。
    “可怜我母妃……先被迫同心上人分别,后被自己夫君猜测怀疑赐死……”段子砚眼中满是阴骘的恨意,他眼神幽远的看向皇帝,“这么多年里您可曾感到后悔?看到我时凭什么露出那样遗憾的表情,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您一手造成的!!”
    严允埋着头,嗓音有些沙哑,“我的父亲因为被您猜疑,一年只回来几次,终生未娶……膝下也只收养了我罢了……”
    陆沫安静的站在那里,虽说她娘是陈妃最亲近的丫鬟,但她依旧没有任何发言权。
    “父皇……你可曾后悔……”
    老皇帝脸上疲态尽显,他忽然睁开眼,眼神浑浊,眼角似乎有些润湿,“砚儿……是我……错了啊……”老皇帝声音中带有无尽的喟叹,或许还有丝丝悔恨,陆沫听出来了,段子砚自然是也听出来了。
    段子砚低低笑了两声,笑声慢慢变大,他后退两步,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坐在身后的座椅上,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埋着头,低低沉沉的笑着,良久,他伸出手捂住脸说道:“你不配……不配!”陆沫于心不忍,犹豫着伸出手搭在段子砚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抚。
    老皇帝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解脱了一般,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无比安详。段子砚忽的站起来,大步走到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皇帝的脉搏,感受到温热的跳动之后这才脊背微松。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见他低低说道:“走吧。”
    陆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回头一看严允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暂且没管,她有些担心段子砚,段子砚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他的母妃,可偏偏皇帝这后悔的一声叹击破了他所有的防线,他现在心中一定自相矛盾极其不好受……从方才他紧张的探着老皇帝的脉搏就能看出来。
    “你害怕吗?”微风徐徐吹过,段子砚的声音微不可见,似乎风一吹就散了,但陆沫还是听清了,她微怔,“怕什么?”
    段子砚垂着头低低笑起来,“怕我这能亲手弑父的怪物……怕我这冷硬成铁的心肠……”
    陆沫瞪着眼睛,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握住段子砚微微有些冰冷的大手,神色坚定的说道:“我不怕!”她只是心疼,段子砚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定是充满阴谋诡计,想那小小幼童,竟然成长到今日这种地步……难怪他多疑敏感……
    陆沫真挚的盯住段子砚的眼睛,她知道这种时候稍微有一点犹豫就会前功尽弃,但是如果能够传递出自己全身心的信任……想必段子砚能感受的到。
    “傻姑娘。”段子砚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的陆沫的发,却是只字不提刚才的话题,陆沫乖巧的站在那里,也不多问。
    “殿下 !”严允驾着一辆马车,哒哒哒的慢慢走了过来,陆沫扶着段子砚慢慢走上马车,随即自己伸手利落的上了马车,回头一看就看到段子砚的手有些尴尬的伸在半空中,她干咳一声,一时脑抽,伸出手拍了拍段子砚的手,段子砚却敏捷的反握住陆沫的小手,夜色无尽,没有一点声音,只听得见马车哒哒哒的声音。段子砚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似乎累极,闭上眼睛浅浅休息着。
    陆沫也觉得有些眩晕,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摊牌的时候,她手掌动了动,歪着头也沉沉睡去。在陆沫睡后,段子砚突然睁开眼,黑黢黢的眸子在夜色中亮的惊人。
    只是没想到陆沫这一睡竟然就睡了三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就已经变了天,她扶着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看着外面的阳光,思绪还停留在那天夜里的一系列离奇的事情了……
    “陆姑娘你终于醒了……”陆沫呆怔了没一会,一个粉衣丫鬟就端着吃食推门而入,陆沫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她拿起吃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还分出神问道:“你是谁?什么叫我终于醒了?”
    粉衣丫鬟将吃食一点一点的拿出来,“陆姑娘您都睡了三天了,殿下前段时间一直在这里,只是这会正巧皇宫出了事情,他刚出发去皇宫中……”
    “出了事?三天?”一听这些,陆沫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她连忙坐起来,又一阵头晕,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是真的出了问题,“皇宫出什么事了?”
    粉衣丫鬟扶着陆沫慢慢躺回去,慢条斯理的回答着:“皇帝……驾崩了……不过具体的情形奴婢也不知道了。”
    “那殿下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问完这句话陆沫就觉得自己有些愚蠢了,这粉衣丫鬟想必也不知道这些,“那太子有什么动静吗?”
    “殿下倒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回来以后会第一时间过来的。至于太子……听闻他今日同陆妙音走得挺近,得到了侯府的支持。”粉衣丫鬟温顺的垂手站在一旁,条理分明的回答着陆沫的问题。
    陆沫正乱七八糟的想着,门外就传来段子砚低沉的声音。
    “你可感觉好些?”应该是外面的人告诉了段子砚陆沫已经醒了过来,他紧致走到床边,问道:“莫不是夜里着了凉?”
    陆沫连忙放下碗摇摇头,说道:“我不觉得不舒服啊……只是睡了一觉……宫中现在?”
    “那就怪了。”段子砚眉头紧锁,决心一会让医生细细看看,“宫中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看着处理的。”
    陆沫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
    虽说陆沫还是很好奇,段子砚和段子旭现在的状况,按理说皇帝都驾崩了,情势应当更加紧急才是,段子砚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坐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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