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州再也忍不住了,方沅怎么还有脸在对队友下毒手之后口口声声说他爱篮球、他要留在篮球队的?今天他知道了这件事,也认清楚了方沅这个人,那么他断然不会隐瞒,不会将其他队员的安危置之不顾。
可是方沅却执迷不悟。
“你特意挑在有比赛的日子给我下药,就是不想让我上场吧?如果你是我,吃了那个三明治,然后因此上不了场,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都是篮球队的人,彼此之前本应有更多的理解,但方沅显然不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
方沅闻言止住了眼泪,看向侯云州的目光中都是满满的不屑,“我心里什么感觉?你现在想知道我心里什么感觉了?你明明也不是alpha,凭什么只有我是万年替补?我比你努力那么多,但是教练的眼里只能看见你!你每次比赛都上场,掌声和喝彩都是你的,你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可是我呢?我上过几次?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比赛而自己却只能坐冷板凳是什么滋味?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就是看不惯你又怎样?不把你弄下去我怎么能有机会!”
“你胡说!难道你今天没上场吗?”
方沅一愣,对啊,侯云州没有吃下三明治,也没有拉肚子,但自己一样有了比赛的机会。
嫉妒让他迷失了自己,甚至选择性忽视了事实的全貌。
“还有,”侯云州继续道,“今天比赛前,教练特意嘱咐大家要跟你配合好,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你的努力不仅他看得见,我们也都看得见,我们把你当成团队的一员,而你呢?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今天省队来人了,你知道的吧?教练一定也跟你说了,如果他对你不公平干嘛还要让你在这个时候上?他已经给了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才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侯云州不愿再多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想吧。
A大实验室。
郭醒跟着导师在外地开完学术会议回来后,实验室里热闹了不少。
翁穆平时很少跟别人聊天,他过于专注,也没人敢去打扰,除了郭醒。
郭醒是导师的远方亲戚,由着这层关系才进了这所国家级实验室,但是导师为人刚正不阿,在郭醒没做出成绩之前愣是没收他作学生,不过郭醒本人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从小锦衣玉食,在这边就是镀层金,他曾经说过如果实在考不上博的话大不了以后回家找个卫生所谋份儿差事,其他人听了他这份“野心”之后都是瞠目结舌,毕竟这里是精英的摇篮,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怀抱着想要改变世界的伟大梦想?这份超脱和淡然着实惊到了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像郭醒这样的异类真是独一份,旁人便只当郭醒说去个卫生所工作就是开玩笑罢了。
谁也不知道他和翁穆是怎么成为了哥们的,郭醒这人脸皮厚,他想认识翁穆,于是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翁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拒人千里,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郭醒这人是没什么远大理想,但这不算是什么缺点,翁穆与人结交也不是按学术成就划分标准,毕竟如果人人都要改变世界,世界可能还不愿意呢。
郭醒一回来就跑到了翁穆面前,“我走这么多天你都不想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塑料情谊,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们在会议上讨论了些什么吗?”他一边用手指叩着翁穆的桌子一边说道。
“我可以看报告。”
郭醒:“.....”
翁穆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他脸上,“问你你说得清楚吗?”
郭醒:“......我可以给你看报告。”
翁穆就笑了,别人只当郭醒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代,但接触多了,他心里知道,郭醒这人还不错,幽默风趣、能屈能伸、为人也很仗义,虽然他天天在实验室晃,但也不招人烦,苦闷的学术生活之余,大家都喜欢和郭醒聊上两句放松一下心情。
郭醒瘫倒在椅子上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个学术会议,都是个由头罢了,谁是真冲着讨论学术去的啊?真要有什么研究发现谁不赶紧闷声写文章然后发出去?你们不都可喜欢发文章了嘛,哎对了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郭醒记得翁穆最近一直在研究人体内分泌,激素影响作用什么的。
“还需要一些样本,但是不太好找。”
“什么样的样本?”
翁穆十指交叠,冷峻的视线透过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透了出来,“性别分化延迟的样本,而且延迟的越久越好。”
性别分化的正常年龄范围是12—14岁,98%的人都会在这三年的时间内完成分化。
郭醒:“那是挺难找的,不过等我给你问问,”
简笑笑正从旁边走过,听到了一两句谈话的内容,郭醒见她过来,笑着跟她说话。
“师妹,快过来看,你翁师兄难得为学术犯愁,他刚才还说都不想我,你看看这不就遭了报应了嘛。”
“胡说,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郭醒对着翁穆做了个鬼脸,一阵风一样的就走了。
翁穆无奈的看了看郭醒的背影,简笑笑对他道:“师兄,你们刚才在说要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