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多如遭雷殛!
对于他来说,眼看胜利在望,自认为就要成功时忽然被剥夺掉所有希望,确实比任何事情都让他疯狂和难受。
就如同当年傅老师的死一样,偶然想起,至今让他难以喘息。
也让他心如死灰,绝无翻身的可能!
“你们不敢杀我!”科莫多大吼,“我还有几十个直系下属,我一死,立刻就会有人替代我!我要是死了的话,我抓那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A笑笑:“他们现在都被掌握在我的手里,能操控他们生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权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我一点点偷掉了,你在很久以前就只是一个替我掩饰身份的傀儡罢了。”
科莫多意识到什么,渐渐心如死灰。
他问出最后的疑问:“那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报仇?比如,你的催眠术?”
“呵呵,催眠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让你所了解的催眠术不过是在计谋下被演绎编纂的罢了,催眠术中最重要的东西是药物。我也想控制你,可惜你唯一的一个好习惯是对饮食的绝对控制,不然相杀你的人那么多,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A把玩着□□,冷静地陈述着深埋多年的理由,“我的最终目的,是要看你失去一切,要你眼睁睁看着,包括所有分部。如果不是毁掉了总基地,你怎么会到分部来?你怎么会信任我,让我抓住了过去十年里一直在寻找的、你所有的其他金钱链条?!”
赵栩道:“既然选择成为恶魔,那么从你作下第一件恶事的那天起,你的未来就已经晦暗无边了。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的每一步,都是步向泥沼与深渊。”
科莫多:“你们懂什么!”
“你足够绝望了吗?”A道,“没有,你还有这个东西!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A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的薄薄的东西,像一个小本子。
科莫多大惊,季肖白和赵栩从未看见原来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在悲痛欲绝的表情。
A对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射.了一枪,那个东西立刻被点燃。他手一扬,小本子就飞了出去,恰好山风猛然刮过,那个小本子越飞越远,燃烧得也越来越快。
科莫多忽然推开人群,面色颓然惊惧,疯了一样地跳起来抓那个燃烧了一半的小本子。
抓到了!抓到了!
他用自己的手拍灭掉火星,把它像珍宝一样抱在自己怀里。
似乎在一瞬间经受了太大的打击,他喃喃地重复一句话:“我的秘密,我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然后,他忽然神经质地拔腿就跑。
季肖白刚想下令派人去追,就被A拦了下来。
“季先生,不用去追他了。”A看着跌跌撞撞跑远了的科莫多,语调幽幽冷冷,“我亲自去。”
科莫多一直往前跑。
怀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小本子。
天已经黑了,四处都是荒野。
荒野里,逼仄的草木随山风狂舞,像极了因为惊慌而奔跑的人群。它们擦着彼此的头颅,在绝望中互相噬咬对方的脖颈。
再跑远一点!再跑远一点!
哈哈哈,就要看到希望了!
他是科莫多!丑陋、他不会死!
他什么绝望没有经历过!
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可以卷土重来!
可是,他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已经在前方等他了。
一枪崩了过来,膝盖一软,他脚下没有收力,一下子摔出了老远。
A在他面前蹲下来,对他笑了笑。
“我有两样东西,一把枪,和一袋汽油。枪的用法是,避开心脉,从四肢开始,进而蔓延到其他地方,一枪一枪,直到你心脏停止。汽油的用法则要简单得多,从头上淋一下,再打一枪。你选一个吧。”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他只感觉脑海里喧嚣不堪,很痛很痛!就仿佛有人在用刀尖敲他的脑袋,没有节奏,时轻时重,但是一直没有停。折磨得他想撕开自己的头骨,甩去里面的东西问他为什么这么痛?!
A说:“头痛吗?”
他蓦然睁大眼睛,狰狞地瞪着他。
A嗤笑一声:“我们可没有对你下毒,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的精神病有多严重。”
科莫多感觉脑海里的声音炸得越来越厉害。
他有点害怕,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死守住那个秘密。
他的秘密,他们的秘密……
A毫不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末路狂徒,随身扔了个东西。
有火光亮了起来,从脚边一点点燃起,他回首,发现自己正站在地狱里。
脑海里那个小人又跳了出来,嘲笑他:“疯子疯子!”
他仰面朝天,火光围绕着他,烟雾在天空中熏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说:“加减乘除,每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就得重来。”
加减乘除,轻而易举。
可是人生不只有加减乘除,那些运算和选择,他全都错了。可是,无法重来,他也不稀罕。
Flex……
傅老师啊……
希望从很久以前开始,早就已经没了。
火焰吞噬了天空,将火光伸向幽暗的地狱,裹挟了那条痛苦挣扎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