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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饭店,乔莞跟着她上了一辆私人轿车。
    华丽的车厢内,她看着女人浓妆艳抹的侧脸,在经过那条河流的时候,忍不住诅咒,掉下去吧,最好她也连人带车的掉下去淹死。
    可惜她没那么大的能耐,车子四平八稳的驶出了小镇的出口。
    乔莞死死的巴着她,她多想让这两夫妻陪她一起下地狱,可车轮子刚碾上路口的白线,她“哐”的一声便被一道屏障弹出。
    重新浮在半空,乔莞眼睁睁的看着轿车离去。
    ——不准走。
    她心头一慌,用力的敲打面前的屏障,可透明的玻璃像是一路延伸到天际,无论她飞得多高,也飞不出去。
    乔莞放弃了,她回过身瞥了眼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不算得发达的地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发廊,小吃店。
    肮脏的马路上行人不少,各种店铺从街头一路排到街尾,各种收破烂的,拉三轮车的在路上吆喝。
    乔莞顺着风又飘出了几米远,她在空中盘旋,好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她的灵魂似乎被困在了这里。
    现在该去哪?她不知道。
    于是她回过身,往家的方向飘。
    ------题外话------
    题材变化有点大,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不过还是求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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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孤冷的男人
    乔莞回到家的时候,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这时乔爸爸已经领回了她的尸体。
    他们家在镇上算不上富裕,住的房子也是北方的基本模式,东西南北几个屋子围成一个院子,而后在西面还有一块菜地,被木头篱笆给围了起来。
    客厅内的茶具用了好几十年了也没舍得换,大姐没出嫁前三姐妹甚至窝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连用的纱制蚊帐都已经破旧发黄,可尽管环境再差,屋子里依然整洁干净,至少不像其他人家,没有难闻的气味。
    如今在这个空荡的客厅里,她正被孤零零的放在一张草席上,脸上盖着白布,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婚纱。
    病弱的母亲趴在一旁痛哭,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皮肤不白,但是五官属于耐看的类型,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碎花棉袄,看得出有一定年头了。
    其实她母亲是被人贩子卖到这个小镇的,本身家里也不富裕,甚至没有上过学,后来见她爸待她不错,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一住十几年,最后还生了三个女儿。
    再往下看是她的大姐,二姐。
    大姐乔敏安抚着母亲,二姐乔丽则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瞅着乔妈给尸体脱鞋的动作,不解说:
    “妈,你做什么?”
    乔妈妈没说话,她半蹲下身,抖了抖,吃力的把乔莞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踉踉跄跄的出门,找了把梯子,“哐”的一声架在屋顶上的瓦片。
    随后她一声不吭的踩上梯子,动作不太利索的往上攀爬。
    这下别说乔丽,连乔敏都急了,二人连忙走出里屋。
    “阿妈,你这是做什么?多危险啊,快下来!”两姐妹大喊着。
    乔妈没回话,她哆哆嗦嗦的上了房顶,而后死死地扣着房檐上的瓦片。
    乔爸听到动静,一瘸一拐的走出家门,尚且来不及阻止,乔妈妈便握着乔莞的鞋开始又敲又打。
    乔妈嘴里念念有词:“莞莞穿鞋,莞莞回来!”
    瞧着这一幕,房檐下的人相继噤声。
    乔莞浮在母亲身后,生怕她摔着,却又摸不到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而听到这话,她一颗心就跟被揪着似的,难受得不行。
    乡下有一种说法,当亲人病危、昏厥,手持她所穿的鞋,上房檐摔打呼喊,可以把亲人远走的灵魂唤回来,俗称叫魂。
    可她如今已经断气了,就算她娘喊破喉咙,也无法让她还阳。
    所以当乔妈喊了一阵以后就再没了力气,如今她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喊哑了,加上有病在身,只能怏怏的趴在屋檐上放声痛哭:“莞莞,你回来啊。”
    明明早上还欢天喜地的把人送上车,这半天不到,便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时间,破旧的院子里被一阵愁云笼罩,一个如花的少女悄然逝去,留下的仅是家人的悲伤与痛哭。
    乔莞不知道灵魂有没有心脏,可是她现在只觉得胸口那块地方好疼,疼得她的魂魄又在空气中抖了抖,好像随时都会消失掉。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如果她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不会干出那种蠢事,不仅伤了父母的心,甚至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隔天家人开始处理她的身后事,镇上不少认识的乡亲过来祭拜,当然也包括那日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河底的叔叔伯伯。
    乔莞听着他们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心里委屈,却有口不能言,后来在下葬那天,连张勇也来了。
    他代表李家带来了一封厚厚的信封,信封口一揭,里面是一沓红色的钞票,约莫有三四万的现金,虽然不知道他私底下吞了多少,但是这些钱已经足够送她母亲进市里的医院接受治疗。
    “节哀顺变。”张勇在灵堂前鞠了个躬,目光下意识的回避起正前方的遗照。
    乔爸乔妈还有她那两个姐姐又哭又谢的把钱收下,全把他当大恩人似的款待。
    乔莞瞧着这一幕,心头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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