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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素来喜欢争强好胜,没想到临了临了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年若兰叹息地说道。
    “那也是她自找的。”司棋却连连冷笑,恨声道:“若不是她一味构陷主子,心狠手辣到连自个的亲孙子都能牺牲,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所以说这些都不过是报应罢了。”
    年若兰摇摇头,她与李氏可没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是乍然听到她的死讯,想起过去还在王府里她上蹿下跳时的情景,猛然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概罢了。
    因为李氏毕竟是三阿哥的生母,最后在年若兰的提议下,还是以嫔位的规格下葬在东郊的妃园,在下葬的那一日,弘时拖着病弱的身子前往,听说在李氏的灵位前狠是哭嚎了一番。
    种种琐事,暂休不提,不知不觉的时间便过去了两个月,冬去春来,转眼间便又到了草长莺飞,万物回暖的季节。年若兰迈进养心殿时,胤禛一如既往的在批阅奏章。
    “皇上可歇歇吧!”年若兰看着胤禛疲惫的脸色,嘴巴不由嗔怪道:“看看,熬的一双眼睛都冒红血丝了。您还当自个是十七八岁的年级呢,也不知道好好保养!”
    “又来啰嗦了。”胤禛见是年若兰来了,知道这又是给自个送夜宵来着,不由扔下手中的折子,晃了晃脖子:“过来给朕揉揉肩膀子。”
    年若兰应了一声,走到了胤禛的身后。她的技术十分不错,揉、捏、推、挤、垂、两只小手又灵活又有劲儿,还专往那些个穴道上砸,胤禛眉宇舒展,露出颇为享受的表情。
    “皇上真的不能再这么总熬夜了!”年若兰第一百零一次地这样说道。
    “国事繁忙。朕不多盯着怎么行。”胤禛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您就怎么说吧,反正身体是您自个的,到时候难受了,也是自个遭罪!”说着说着,年若兰小爪子一个恶狠狠地用力,直径处在肩池穴的位置,让胤禛嘶地一声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朕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你了。”胤禛拍了拍年若兰的小手:“等忙完这阵子,朕带你去圆明园住些日子,全当散心了,这样可以了吧!”
    年若兰嘴巴上哼了一声,不过手上的力气却到底轻了许多。就在两个人说着话时呢,苏培盛从外面进来了,他的手上拿着封暗信一样的东西,进来便禀给了胤禛。
    胤禛拆开看了几眼,一双眉头情不自禁地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年若兰问道。
    “十四病了。”胤禛收起信纸,就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年若兰知道这个十四指的自然就是他的亲弟弟,十四阿哥胤祯了,若是一般的小病肯定不会传到胤禛的耳朵里,莫不是……
    “很严重吗?”
    胤禛眉头微蹙,不答这岔,反而说起它事:“十四在皇陵守了六年,最近这段时间频频上书求朕,希望能够回京。”
    “依臣妾看,可不能让十四阿哥回京。”
    “哦?”胤禛微微睁半眯着的眼睛,转过头,问道:“为什么?”
    年若兰便像是小猫一样的把脑袋搁在了胤禛的肩膀上,津着鼻子道:“烦!”
    胤禛看着她这样孩子气的样子,一下子就给逗乐了:“老十四回来,你烦什么。”
    “就是烦。反正皇上不能让他回来,十四爷病了,您派遣最好的太医前去看诊,送去最好的药才给他服用便是。臣妾可是听说了,皇陵那里的环境山明水秀的,可比京城更加适宜休养。”
    年若兰的话带着小女儿家的无礼,但是却正正的合了胤禛的心思,若是年若兰说些什么请皇上顾念手足之情,饶了十四阿哥的空话,反而会让其不喜呢。
    “好,都听兰儿的!”
    “那咱们先用夜宵。”年若兰立刻顺杆子像上爬了起来:“皇上可是说了,要都听兰儿的啊!”后几个字发音的各外重。
    胤禛微微一笑,自然说好。两人用了夜宵又略坐坐,便一起睡下了,年若兰是在第二天胤禛去上朝的空当,方才坐着凤撵回了的景仁宫。
    “娘娘回来了!”眼见年若兰下了御撵,守在门口的司棋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后宫的嫔妃们在里面,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看我这记性!今儿是十五?”
    “是啊!”司棋走上前来扶着自家主子的臂膀,悄声道:“主子要不要先……”
    “算了,就这么过去吧!”年若兰摇摇头,带着人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就见这景仁宫正殿内已是坐满了各宫嫔妃,从懋嫔、宁嫔、熹嫔到郭常在、王常在等新进宫嫔聚座在内。眼见,年若兰前来,众人皆都起身拜道:“婢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劳各位妹妹久等了,都平身吧!”年若兰抬了抬手,脸上带着含蓄而温和的笑容。
    “谢皇贵妃娘娘。”众人起身落座,就听那郭常在带着讨好的表情,笑着说道:“贵妃娘娘这是刚从养心殿回来吧!”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长了一双笑眼,看起来倒是蛮喜人的。
    年若兰抿了抿嘴巴,淡笑地说道:“昨儿晚上本宫去给皇上送夜宵,后来天色晚了,就宿在那了!”
    “皇贵妃娘娘圣宠恩隆,实在是让我等羡慕。”郭常在倒是直接,上来就是马屁连连:“那夜宵可不是谁都能送进养心殿的,也只有皇贵妃娘娘可以来去自如了。”
    “本宫不过是服侍皇上久了,是以情谊深厚罢了!”年若兰笑着如此说道。对于众人或敬畏或艳羡的目光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自得了凤印后,众人待她越加谄媚讨好这倒是真的。
    无畏的一些客套话后,年若兰看了眼一直坐在那里低头沉默不语的钮祜禄氏,挑眉道:“熹嫔妹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可是生病了?”
    “啊?啊……”钮祜禄氏见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脸上出现抹尴尬地表情,赶忙回道:“谢皇贵妃娘娘关心,臣妾只是昨晚上没有睡好,所以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什么昨儿晚上没睡好,不过是吃了皇后的一顿排揎罢了,你们有注意到熹嫔的手臂吗?里面都红肿了。”
    “皇后现在也就能拿她撒火了。”
    “活该谁叫她当初朝秦暮楚,现在好了,皇后没落了,她这个熹嫔也快成摆设了。”
    众人的窃窃私语之声,毫不避讳地传到钮祜禄氏的耳朵里,霎时就让她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尴尬与窘迫让其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几乎给撕破了。倒是年若兰一副完全没有听到这些话,也没有看见钮祜禄氏此时表情的样子,施施然地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不可置否的样子。
    请了安,众人皆尽散去。
    年若兰终于露出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每个月都要听她们叽叽喳喳两次,真是让本宫头痛。”
    “这还是娘娘喜静,各宫嫔妃不太敢过来打扰您的关系,否则的话,咱们景仁宫的门槛都能让那些人给踏平了。”年若兰闻言就笑了一下,再不说其他,进内殿洗漱更衣去了,待她换好常服出来时,就看见秀秀正抱着弘赐站在窗口处,指着外面的低下头对他说着话呢!
    “都这么大了,还让姐姐抱呢!”年若兰笑着了一句。
    “额娘。”弘赐闻言赶紧踹了踹小短腿,他已经已经挺沉的了,秀秀吃不处劲儿忙把人给放了下来。
    “额娘,外面有小鸟……”弘赐眼睛亮晶晶,伸出自个的小白手,十分高兴地对自家额娘道:“出去玩,抓小鸟。”
    “弘赐要是喜欢,额娘就让人抓一只小鸟送给你好不好?”
    弘赐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连连道:“好,好。”
    “说起来,你额娘当年也养过一只鹩哥的。它可聪明了,还会学人说话呢!”年若兰很喜欢那只小鹩哥,还特意给它取过名字,不过后来这鹩哥生病死了,她还蛮难过了一阵的。
    “那儿子也要鹩哥。”弘赐眼睛亮晶晶地强调道:“也要会说话的!”
    “成!额娘一会儿就让陈满到花鸟房中给你挑只最好的!”
    “我要亲自去挑。”
    年若兰:“……”
    秀秀站着一旁看着自家幼弟是如何缠磨娘亲的,而娘亲又是如何被缠磨到没了脾气的,粉嫩的小嘴儿不由微微一抿,清亮的双眼不由微微一弯,也是笑了起来。好容易打发掉爱缠人爱撒娇的小儿子,年若兰招了招手,让秀秀到自己跟前来。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年若兰的心中满是欢喜与自豪。“你父皇前段时间赏了额娘几样首饰。额娘觉得你带正合适,彩香去把那盒子拿来。”
    第201章 下手
    秀秀身为胤禛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公主,从小大到无论衣食住行享用到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不过这孩子喜素净,平时除了一些必要的正式场合,打扮的并不如何华丽,便是首饰也多带一些绢花耳钉之类的。年若兰这次给她的却是三样极其华丽的珍宝,一样是钗,一样是戒指,一样是项链。
    但见那钗是灿灿闪闪的金钗打成凤形,整个造型极其华丽别致,凤尾用金丝拉出无数金条,轻轻一晃,整个凤凰似乎要活过来一样,更不用提这凤钗的嘴部还镶嵌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色珍宝。那戒指是枚翡翠戒指,鸡蛋般大小,切割成长方形,镶嵌在秘银上,最后一样则是条能够闪瞎人眼睛的,足有七百二十五颗白色钻石与一颗心形的米分色裸钻所组成的超级华丽项链。
    “这最后一样是你舅舅找工匠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打磨完成的。”年若兰笑着如此说道。
    “额娘!”秀秀略带不安的叫了一声:“您这是?”
    “别多想,额娘没有别的意思。”年若兰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只是女儿家大了也该好生打扮一下才是。”
    秀秀沉默了一下而后方才轻声道:“女儿听说,皇阿玛已经在为和慧选亲事了。”
    “和慧比你大呢。”年若兰笑着说道。
    “和慧会嫁的很远吧?”
    “她是大清的公主。”
    “可女儿也是。”秀秀轻轻叹了口气:“他们都说,皇阿玛之所以会把淑慎、和惠、端柔、她们收进宫中封为公主,就是为了顶替女儿去抚蒙……”秀秀与和慧的关系最好平日处在一起与亲姐妹也没什么不同,是以听到这些个传言后,心里也就格外的不好受。
    “无论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亲王家的女儿又或者是郡王家的女儿,都有抚蒙的先例额,不单单只是你皇阿玛会这样做。”年若兰知道秀秀心软,见其面露难过之处不由笑着说道:“再说,公主们只是嫁到远方去,她们的额驸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公主们嫁过去也并非各个都不幸福,先朝时的和硕顺懿公主也是抚蒙的公主,可是她这一生就活的非常幸福啊,与额驸相亲相爱,儿子都生了一大堆呢!”
    “那和慧也会像顺懿公主那样吗?”
    “这是自然。”年若兰笑着说道。和慧是怡亲王胤祥地嫡女,就算冲着这一点,胤禛也一定会慎重为其选择额驸的。而和慧一旦出嫁后,按照顺序,秀秀的婚事便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也是年若兰今日会给她这三样贵重之物的原因,一来是哄女儿开心,二来,自然也是提醒她,你现在也已经是大姑娘了。
    “那东西女儿就收下啦。谢谢额娘。”秀秀笑了笑,十分乖巧的靠在了年若兰的怀里。
    “傻孩子!”
    “你说什么?”养心殿中,胤禛双目圆睁,豁然变色。
    “回皇上的话,十四爷的确从景陵消失不见了。”底下粘杆处的骨干半跪在地,满头大汗地回答道:“十四爷一开始只是腹痛,身子浮肿,寻了大夫去看只说是体内有积火,忌外出,忌吹风,十四爷自那以后整整一个半月都足不出户,奴才看着不好以为十四爷怕是要不行了,这才遣人上了秘折,可等皇上派遣的御医抵达时,奴才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十四爷、十四爷根本就已经不再那里了!”
    “蠢货!”一种深深地被愚弄了的愤怒感袭上了胤禛的心头,一直以来,他对胤祯都是极其堤防的,就算对方被其遣送去守灵了,也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可就算是这样,居然还能被十四来了个金蝉脱壳,胤禛如何不怒。
    “十四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违逆圣命私自回京!”胤禛的眼睛赤红了起来,眉宇间充满了炽烈的杀意。
    “立刻传令粘杆处,加强对老八、老九、老十等人的监视。十四若是回到了京城必定会去联系他们!”
    “嗻!奴才这就去办。”满头大汗的心腹暗探退走了。徒留下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皇帝陛下。
    “苏培盛。”
    “奴才在!”
    “去传年羹尧见驾。”
    “嗻!”
    年羹尧是在两刻中左右后抵达的,刚一跨进养心殿的大门口,迎接他的就是皇帝陛下那阴沉若寒冰般的脸色。“微臣年羹尧参见吾皇万岁。不知万岁此时传召,有何要紧之事?”
    “十四从景陵消失了。”胤禛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回荡着,有着森冷阴寒的感觉:“朕猜测,他此时就藏在这京城之中。”
    “什么十四爷私自回京了?”年羹尧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而后眉头更是紧皱,对着胤禛道:“皇上,恕臣直言,近些年来八爷等人虽然看似老实顺服了下来,然而却也不过是私怨在心,不得发作罢了,若是让他们再逮住什么机会,肯定会死灰复燃的!”当年康熙爷当政时,那几位爷哪个不是风云人物啊,然而老子一死,上位的却是与自己不对付的兄弟,这一个膝盖跪下去吗心里哪有痛快的道理,在者,胤禛虽然表面上对几个兄弟多有抚照,然而除了一个老十三外,又有哪一个得了好?手里没有半丝实权,还要时不时的被皇帝揪小辫子,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们心里能没有想法吗?
    “朕对他们已经是优容至极。”对于八爷等人的心里,胤禛又如何不知,此先不过是倒不出手来收拾他们,而现在国事已稳,四海升平,想来便是不冒出十四消失不见的这件事,胤禛也不会在等了:“这些人却不知感念朕的恩德,对朕得承大宝之事一直心存怨恨。如今竟还把主意打到了弘时的身上……”提起这一点,胤禛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几如地狱阎罗。
    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年羹尧在胤禛的面前,从不提三阿哥任何的只言片语,是以此时便完全沉默了下来,任由胤禛在那里发泄着。
    片刻之后,胤禛终于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朕要你加强京城的防务,暗中搜寻十四,务必以最快速度将起找出来,带到朕的面前。”胤禛寒声道。
    “微臣遵旨。”
    年羹尧走后,胤禛又召见了怡亲王胤祥、大学士李光地,尚书张廷玉等人,这一晚,养心殿的烛火燃烧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熄灭。如此,因十四阿哥胤祯突然于景陵消失不见的原因,被触怒的胤禛,终是要露出自己那早已被磨的锋利的屠刀,不过区区三日,以廉亲王胤禩为首的八爷集团便被胤禛以种种理由贬斥,削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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