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站了起来。
黑暗里,她伸展了两下麻木的四肢,眼睛眯起了一丝狡黠。
想像那货发现她逃了之后的黑炭脸,她仰天张大嘴巴,无声地大笑了几声。
哼,忘恩负义的男人,姐不陪你玩了,后会无期。
走到门口,猛地一掀布帘,她呆住了。
门外立着一个背影,像是已等候了多时。
于是云七夕抬起来的脚又硬生生地放了回去。
那人转过身来,云七夕认出了他,他不就是一掌打晕她的那个粗鲁的混蛋么?
“姑娘,请跟我来一趟。”戈风面无表情地道。
凭啥?云七夕心里本能地反驳,不过,脸上却是未动声色。
瞧着这态度,不像是打算立刻了结了她,还想请她喝杯茶,唠唠嗑?
“如果我不去呢?”云七夕笑眯眯地抄起了手。
戈风冷着脸盯着她,“如果姑娘……不想死的话。”
嗬,她是吓大的么?
谁怕谁呢?还能比被杀人灭口更坏么?
唇角一撩,她笑了笑,便提步跟了上去。
跟着他进了另一座帐篷,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云七夕惊住了。
第6章 救人救出麻烦来了
最初在墓室里,光线暗,她还看得不甚分明,如今在亮堂的灯光下看来,这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不仅长得天妒人怨的,而且……他此时只着了一条黑色袭裤。
“赤裸裸”的诱惑啊!
忽略掉他身上的伤,他的身材简直太过完美!六块腹肌非常明显。紧崩的小麦色肌理上,那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反倒令他看起来多了几份男儿的阳刚魅力。
她的视线,就如那x光一般,滴溜溜地在人家身上打转。
直到听见一声干咳,云七夕才吞了下口水,慢悠悠移开了目光,将自己花痴的本性淡定地隐藏了下去。
只见床边一个年过半白老头盯着她,皱起了眉头。
“就是她?”
这语气!她是有多遭人嫌呢?
原本闭着眼的单连城听见问话,睁开了眼,视线不带情绪地投注在她的身上。
老头盯着云七夕,问,“姑娘,爷的伤是你处理的?”
瞧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云七夕没急着回答,看了单连城一眼。
怎的了?莫非她处理的不好?要知道,她用的可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高级药。更何况,这货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可比在墓室里的时候好多了,若不是幸好遇到她难得地动了一次善念,他早见阎王去了。
却不曾想,救一回人倒救出麻烦来了,难怪雷锋越来越少了呢。
“你该问他自己呗,谁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揉了揉鼻子,云七夕说话也没什么好气儿。
老头看了单连城一眼,见他虽然神色漠然,却没有否认,心头便有数了,顿时拔高了嗓音。
“你到底给我家爷用的什么药?为何爷的伤口会变成这种颜色?”
颜色?
云七夕看了单连城的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
“太过落后也怪不得你,我只能告诉你,我的药比你的药管用一百倍。”
“胡说八道。”老头嗤之以鼻,“老夫行医几十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竟敢在老夫面前夸口。你才多大点儿的黄毛丫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云七夕无语中!
行医几十年又如何?还抵不过她在医学院一年所学。
“信不信随你。”云七夕也懒得与他解释。
“老夫自然是不会信你这个黄毛丫头信口胡说。”
“闭嘴!”
单连城冷声一斥,两个人顿时都禁了声。
“开始吧。”单连城重新闭上了眼睛。
“是。”老头暂时将云七夕凉到了一边,从旁边的托盘上取了一把小刀来。
他的伤口是有必要重新处理的,毕竟在墓室里,她只是仓促下草草处理,他腿上被砸伤的坏肉,淤血都是需要清理的。不然,在这样的夏天,伤处很容易感染。
举着刀,老头却犹豫了。
“爷,如今没有麻沸散了,可能会很痛,您……”
“无妨。”单连城眼皮未抬,声音平淡,就好像要下刀的对象不是自己。
老头深吸了几口气,“爷,老朽要下刀了。”
“嗯。”单连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然而老头的刀却迟迟地没有落下去。不仅如此,他的手还越抖越厉害,而且,额上竟然还冒了汗珠出来了。
“你抖什么呀?”云七夕实在忍无可忍地发声了。
不是自称经验老道,行医几十年么?也是醉了!
谁知老头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恕臣无能,爷伤得这样重,臣生怕万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云七夕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你行不行啊喂?不行我来。”说着他伸手夺过了老头手里的刀。
“你要干什么?”老头紧张地盯着她。
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刀光一闪,一股冰凉吻上了她的脖子。剑法精准,紧贴动脉。
“你若敢乱动一下,人头落地。”戈风的声音冷冷地在她身后响起。
森寒的剑气喷薄出来,凉到了她的骨子里。
云七夕不露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紧张,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我原本是有可以让他不痛的方法的,既然这么不相信我,好,我不动,我可能是吃多了才多管闲事,反正这伤又不在我身上,痛的又不是我。”
说完,她手一松,哐当一声,小刀落在了地上。
而老头却听进去了,紧紧盯着她。
“你有可以让爷不痛的方法?”
虽然这黄毛丫头看来有点儿不靠谱,但眼下,爷是大事。若真的能减轻爷的痛苦,就算让他拜她为师,他也甘愿。
云七夕哼笑了一声,“不重要了,反正也是没人会相信的。我只是为自己喊冤而已,如果我真的要害他,当时在墓室轻而易举,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老顾,让她来。”单连城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道。
第7章 治不好,要你小命
一句话一锤定音。戈风的剑也收了去。
云七夕虽未动声色,心里却偷笑了。只要给她机会,她就可以谈条件了。
“银针。”
如主刀医生使唤助手一般,她向老顾摊出手。
顾远却还是有些迟疑,真的要让这个黄毛丫头来么?真的有可以让爷不痛的方法么?
见他不动,云七夕老神在在地抄起了手。
“你慢慢磨叽吧,我一点都不着急,反正耽误的又不是我,”
顾远闻言一震,看了单连城一眼,咬了咬牙,忙走过去取了针灸包过来。
云七夕取出一根针来,一低下头,入眼便瞧见诱惑满满的肌肉,貌似手感还不错。
咳!
手指轻捻银针,云七夕却没急着下针,视线从泛着冷芒的针尖缓缓转向某人的脸,展了个天然无公害的笑容,放软了声调。
“我这个人呢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是这种独门绝技,诊金得翻倍。”
要知道,做无痛的,当然贵了,毕竟无痛人流都那么贵。
一旁的顾远又是惊讶又是着急。这姑娘,这种时候,竟然还提诊金?
“姑娘,你若真有那本事,自然是亏不了你。”
“治得不好,要你小命。”戈风在她身后又冷冷地补了一句。
云七夕不爽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我说,动不动就要人小命,很影响手术心情的知不知道?”
回过头,云七夕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找准穴位,一针一针地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