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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程家还好好的,所以他并不会真让她死,可一旦程家毁灭了。她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储诚放下碗,双腿叠交优雅地坐着,状似商量的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和那个人跟程家的恩怨,这样我也好找到最靠谱的方法。”
    这话是真的,他是一定要救浓妆的,至于程家,他就得看看浓妆跟程家的恩怨大小,来判定是否有“团灭”的必要。
    但浓妆以为,储诚是想了解真相,再来考虑要不要跟“他”继续这个交易,有些事她不想说的,可如今储诚涉及进来了,公平起见,确实该让他知道。
    就如洗掉妆容,将伤口袒露在他面前一样,浓妆再次选择撕开那叫做过往的伤口。
    “你知道二十年前被程家毁掉的司家吧。”
    储诚点了头,早在浓妆告诉他,她真名叫司灵时他就想到了。
    “其实,我真正的姓名不该叫司灵,而是程灵,我是,”她默默地任由无形的手,在她的心脏上拽着,“程韦杰的女儿!”
    是不是很狗血呢?
    程韦杰当时娶了她母亲,结果利用了她母亲毁了整个司家,而控制她的那个看起来很老的男人,是她的舅舅司戚龙。
    他当年之所以失踪,其实是程韦杰绑架了他,而能够那么容易帮助当时如日中天的司家大少爷,就因为她的母亲的泄底,其实她母亲也是被程韦杰利用的,在程韦杰的唆使下请自己的哥哥出来踏青,说是有私事要谈,保镖都被调开。
    司戚龙那时候是很疼自己的妹妹,结果因为自己的妹妹他被绑走,被程韦杰请的绑匪各种侮辱,虽然后来没死被他逃了,精神却出了问题。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可想而知他经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否则一个原本意气风华意志坚韧的大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母亲知道真相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只来得及将自己的女儿偷偷送走,带走程灵的是司家一位做了很久的大婶,那位大婶是看着司家姐妹长大的,再逃离程家后,不知算不算巧合的遇到了逃出魔障的司戚龙。
    那个时候,好不容易获救的司戚龙想回司家,却发现司家已经覆灭,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被强行送入精神病院,他去救她们时,已经双双自杀了。
    在他也想自杀的时候。他碰到那司家佣人大婶,见到了妹妹的女儿程灵!
    司戚龙恨吗,当然恨,他不止恨程家,他还恨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妹妹一意孤行要嫁给程韦杰,如果不是妹妹将他骗出去,司家不至于如此,他温柔的妻子,他可爱的女儿不会惨死,还有从小淳淳教导他的父亲也不会在医院暴病身亡!
    但现在,妹妹的女儿却落到他的手里,谁说这不是天意呢?
    他跟那位大婶说以后他这外甥女由他来照顾,他只剩下这个亲人了。大婶没有怀疑,在司戚龙说这事不能连累她,家里还有儿女的大婶就跟司戚龙和程灵告别,今后,她再没有看见过程灵。
    从那天开始,程灵,被司戚龙改名为司灵的浓妆,地狱般的生活才真正展开,后来,浓妆无数次想,如果她母亲带着她和哥哥一起死,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折磨。
    母亲犯的罪,统统由她这个女儿千百倍的承担了下来。
    司戚龙对她很不好。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发起疯来,更是让她如下油锅般滚了一遭,随着她越长越大,就越像她的母亲,有一天司戚龙盯着她的脸看,突然就疯了,将她绑起来,然后一刀一刀地划她的脸!
    那种钻心的疼,每每做梦的时候,浓妆都还能清楚的感受到!
    十几岁的时候,司戚龙突然把她扔掉了,让她自生自灭,她过了一段没饭吃,只能睡街头的生活,她想要打工,可她那么小,谁会雇她?她乞讨过,有人看她可怜给她点钱,结果被其他比她年长的乞丐抢走了,因为她脸上有着狰狞的伤,那时候疤痕还没像现在淡化,更是可怖,大家不愿和她相处,还总是欺负她。
    直到,她被一个“自由人”抱了回去。
    那个自由人教会她如何做一个自由人。虽然当自由人处处充满了危险,而且训练过程也十分辛苦,但对浓妆来说,她被那个自由人收养,到成为另一个自由人的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舒心和自由的,哪怕下一刻会因为任务死去,她也觉得那是她最好的终结。
    可是,在一年前,她执行任务后按照计划的路线逃跑时,在路上,再次遇到了司戚龙。
    或者说,是司戚龙特意在那条路上等着她。
    几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这几年的“惬意”生活到头了,是地狱的人终归得回到地狱中去,不仅仅是司戚龙在她脑里植入了芯片,更因为,这是她母亲和她不想承认的那个父亲欠下的债。
    她并不是不知道程家跟自己的关系,很小的时候,从司戚龙对她的辱骂中就已经透露了所有的事情,这些年,她从未找过程家的麻烦,不是她还想认程韦杰做父亲,而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跟司家、程家扯上任何关系。她不想报仇,她只想每天不用在疼痛中生活。
    可重新被司戚龙带回去时,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实现,她想,算了吧,报仇就报仇,杀了程家一家,可能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和使命,解决了这件事,也算死得其所?
    浓妆用没什么波澜的声调,将她和程家、司家、司戚龙的关系和恩怨大概地说了,就像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
    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可是等了半天,听众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下意识地抬头,储诚已经挨了过来,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脸颊上。
    那掌心的温度,烫得脸颊冰冷的她抖了抖,他有点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的伤疤,让她有点痒,感觉很奇怪。
    想避开,却动不了。
    “这是你那个舅舅司戚龙做的?”
    她淡淡“嗯”了声:“他觉得我长得像我妈妈,看到就不舒服。”
    他移动的手指顿住,浓妆又抖了下,因为按照司戚龙的尿性,接下来他就会发疯地狠狠地朝她的脸按下去,储诚此时眼里的凶狠,让她几乎以为他也会跟司戚龙一样。
    可储诚温柔地移开了手放在了她肩上:“你有想过做祛疤手术吗?”
    “没必要。”她垂下眼帘,态度说是冷淡,实则是消极。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抬起,对上储诚深幽的眼睛:“虽然我不介意你脸上的这些疤,但与其以后这张脸天天受化妆品的侵蚀,还不如让你做个祛疤,你觉得呢?”
    浓妆不明白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是说,身为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化太浓的妆总归不好。”
    在她惊愕地瞪大眼眸时,他俯身过去,吻了下去!
    曾经在跟程子元枪“女人”时,为了演戏吻过,他还记得那滋味,让他有点惦念。
    今天,倒是得偿所愿了!
    ……
    在浓妆清醒两天后,储诚就将浓妆带回了储宅,按他的话说,储宅如今跟铁桶一样,比井旭的那件小诊所更安全。
    浓妆很想告诉他,如果司戚龙想让她死,有再多人保护她都没用,可是一想到他突袭地吻了她,还独霸地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就不爽了。
    谁特码说要嫁给他了,他们连情人都不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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