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眼自己双手上的束缚,眼神冰冷。
“还有3分钟, 看来你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值钱啊哈哈哈。”
嘲讽的笑在脑后响起,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中。李维光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代码, 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看看,2分27秒……喂,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轻佻的声音继续响起, 继而是枪口碰头的挑衅。李维光垂眼:“或许你们先考虑下自己的下场。”
后边的人顿了顿,冷哼:“你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即便是救了你,还能活着出去?”
李维光看着屏幕,面无表情:“我的路,会很长。”
那人嘲讽:“下辈子吧。”
“他这辈子轮不到你说了算。”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李维光的心一抖,身后的人反映更激烈。
“什么人!?”
程野伸手,闪电般的速度将一人弄翻在地,毫不客气地一拐砸在太阳穴上,对方瞬间没了声音。
子弹打在了空洞的墙壁上,飞溅起一串细碎的颗粒。程野偏了偏头,抹下脸颊上被飞溅物划出的一道浅浅伤口。
在他抬手的瞬间对方反应迅速地抬手瞄准,背后却挨了重重的一下。
威胁瞬间倒在了地上,吓的李维光脸色惨白。程野松了口气,看着悄无声息潜入的男人:“来得巧。”
岳朔坤撑开那双单眼皮,眼神淡淡的:“或许我可以再多呆一会,让你吃一堑长一智。”
程野笑着抬手,两个身形不相上下的男人快速对了下拳头。
岳朔坤和自己当年都是秦鹰手下的兵。
“这人怎么办?”
程野看了眼李维光,走过去利落划开他手上的绳:“你带他走。”
李维光苦笑:“我已经没办法走路了。”
他的膝盖上搭着一层布,岳朔坤一把掀开,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这样的李维光和当年在网站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判若两人,程野扫了眼:“何必当初。”
李维光苦笑:“每个人都有最薄弱的地方,他……知道我那段时间最渴望什么。”
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对方却像是一个无底洞,豪车,房产,奢侈品,后来涉.毒,几乎吸光了他所有的家产。
可他依旧爱她,舍不得让她过上半点不好的日子。
所以选择了给温作恒做事……
也就是前阵子,他才知道自己卖命赚的钱被女友转手带走跟别人远走高飞。她酗酒和烂毒,死在了美国拉斯维加斯的出租房里,好几天才被发现。
岳朔坤听后啧啧:“原来的红玫瑰,成了永久的心尖血。”
李维光点了毁程键:“我有温作恒所有的交易信息,你们来救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保证自己完全安全,才能把你们想要的拿出来。”
程野眼睛一眯,岳朔坤嘲讽:“都这样了还谈条件?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这?”
“若真要扔下我,你们一开始就不会来。我若把东西提前给你们,谁知道后边会怎样?”
金丝边框的眼镜片下闪过一丝光,李维光往上推了把:“抱歉,我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句话堵得岳朔坤一肚子气。
但他的话不是没道理。李维光跟在温作恒身边那么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说的没错。”
程野歪了歪头,示意岳朔坤:“你……算了,我先带他走,你来走的哪条路?”
“上边,阿生在上边等着的。”
“好,你先走。”
岳朔坤皱眉:“你想怎么?难道不一起?”
“仅仅两个人守着李维光,我们也不是傻的。温作恒留有后手,恐怕都在直升机里会很麻烦。”
这确实是个疑点。
李维光就是鱼饵,目前他们已经“上钩”,温作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野不信会有这么简单的事。
只是以他的性格来看,大爆破类难以收场的事应该不会轻易尝试,但比大场面更阴狠的事情他做得出来。
“时间不多,”程野握住轮椅,悉心留意周围后:“走。”
可就在出门的瞬间,看守温作新的徐飞接了线。
“温作新死了。”
程野的动作一顿,轮椅上的李维光下意识推了下镜框。
“什么时候的事?”
徐飞的声音很沉:“还在等法医结果,上边已经知道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你……估计马上来找你。”
作为一级重犯,对温作新的看管向来是层层严把。
温作新死了,死的时间点很诡异。在层层防守的监狱里出了这种事,徐飞恐怕也自身难保。程野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到时候如实说,有什么问题我来。”
“野哥……”
徐飞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声:“总觉得一举一动全被对方掌握的感觉,你要小心。”
他的预感也是程野的感觉。
这个潜在水底的温作恒给他的感觉,和对付温作新完全不一样。
江源眼睁睁看着倒计时走完最后一秒,闭眼的瞬间感觉心跳都快停了。而紧随而至的门铃声却让他一下弹了起来,在漆黑的客厅里死死盯着大门口的方向。
他没有说话,趁着夜色摸索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边的人时明显一愣。
“……诶……!?”
男人拉开门的瞬间舌头有些打结,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一队警察?而且打头阵的人他有印象,当初带走霍廷琛的,也是他。
制服笔挺的一行人跨入房门后快速进入每一个房间,只留下那人站在客厅里。
瞬间灯火通明后,张曙光出示了各类证件后开门见山:“程野呢?”
江源愣住。
这
“啊?”
程野……野哥怎么了?
“队长,没有人。”
没过多久,搜寻的几人集中在客厅里。张曙光皱了皱眉:“大半夜的不在,去哪了?”
江源见他在看自己,摇头:“我……不知道。”
张曙光本来就长得很严厉,加上年长江源近一轮,整个人沉下脸时不怒自威。
“作为同行,我希望你能配合,程野去哪了?”
江源额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依旧摇头:“这里就我在。”
“据我所知这不是你的房产。”
“野哥……我在这边没房子,是程野把这里租给我的。”
面前一黑后又是一亮,张曙光已经往外走了几步,而后转身:“作为同行,我也不瞒你什么,现在跟程野扯上关系的都有些麻烦。”
“他怎么了?”
张曙光反问:“你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今、今晚上还看见的。”
“哦?那凌晨2点20分,他在不在这里?”
凌晨2点20分……
江源吞了口唾沫:“在。”
“撒谎!”
张曙光步步逼近:“作伪证的后果是什么你清楚!我们有证人证明,凌晨2点20分,程野出现在川北监狱,而后紧接着不到20分钟,重犯温作新非正常死亡!”
“温作新死了?!”
张曙光仔细打量江源的表情,语气没有先前的步步紧.逼。
“我知道你的名字,江源是吧?你虽然其他方面能力不行,但在技术侦查上大有作为。希望你思考清楚。程野这次被调查不是儿戏,他背后牵扯的问题也很多。现在有人实名举报,程野名下的一张卡多了近千万的资产,究竟是杀人获利还是别的,我们都会查清楚。”
江源愣愣的。
“这什么?”
张曙光看向电脑,江源忙拿起来,而屏幕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asher启动了毁程,整个电脑上干干净净。
他把电脑交了出去,作为证据被收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张曙光坐在沙发上,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打个电话吧。”
男人抬起下巴示意。
“啊?”
“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张曙光在这里。”
江源只得硬着头皮联系,而那边的程野全程听完后,只简单回了句:“知道了。”
夜色昏沉,狭窄的走廊如同妖怪的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