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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韶朴买的是晚上的飞机,到剧组正好是凌晨,早上不用早起,他也没定表,睡到自然醒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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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湖在他身边总是睡的沉,每次都是他先醒来,这次也不例外。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王韶朴抬手耙了下睡的炸起来的头发,抽出被鱼湖枕的发麻的手臂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八点,还早的很。
    他跑出来翘班这两天工作的事全推给了几个助理,眯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睛回了几条工作相关的信息,王韶朴把手机又放回床头,虽然醒了,他没有起床的意思,鱼湖就睡在他的身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蜷成小小的一团,贪恋这份床榻间的温暖一般,他翻了个身,凑了过去从她背后轻轻环抱着将手臂搭在她腰间,鱼湖醒着时他不敢动作,睡着时他总要放纵一些。
    鱼湖怕冷,像是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温度,翻过身来依恋起这份温暖,舒展开身子整个人都窝进了王韶朴怀里,可能是因为睡觉时无意识的动作,她丝制的睡裙从腿弯处一直撩到腰间,平坦的小腹裸露在外面,和上半身柔软的凸起一起向王韶朴没穿衣服的上身贴了过来。
    王韶朴:“……”
    色是凛光利刃,欲是杀人毒药,王韶朴觉得自己要死了。
    怕在床上再呆的久一些会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怀着万般的不舍王韶朴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简单的去浴室冲了个凉,他换上西裤,肩上还披着擦头发的浴巾拉开遮光的窗帘,到阳台抽烟去了。
    王韶朴自打来鱼湖家没出过门,来的那天订下的酒店房间还没退,穿来的那身衣服也还扔在酒店,现在身上就一身临时买的黑西服,他边抽烟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心想一会儿去机场前还要先去酒店退个房。
    今天阳光不错,天气也暖,是早春少见的20多度,向后靠在藤椅上,王韶朴将脚放在配套的脚踏上,晃悠着藤椅晒着太阳等鱼湖醒来。
    阳台除了落地的玻璃推拉门还有一层白色的蕾丝窗帘,蕾丝窗帘遮不住光,王韶朴模糊隔着窗帘看到还没醒的鱼湖像是觉得阳光刺眼,将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发顶。他看着蜷在被子里的鱼湖,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勾起了嘴角。
    鱼湖睡醒又是上午十一点,而王韶朴也又不在房间,他在厨房热菜。
    昨天叫的外卖实在有点多,鱼湖饭量小,王韶朴一个人拼命连吃了两顿也还剩了不少,所以今天中午吃剩饭。
    王韶朴高中毕业就搬出来一个人住,那时候还没什么外卖,十二年的独居生活养成了他还不错的厨艺,他把鱼湖家冰箱里剩下的食材收拾了一下和昨天没吃完的炒在了一起,正颠锅收尾醒了的鱼湖刷着牙走了进来。
    王韶朴上身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他听到鱼湖踢踢踏踏的拖鞋声走进来,怕油烟熏到她抬手调高了抽油烟机的档数:“醒了?正好吃饭,饭已经蒸好了你盛一下。”
    鱼父这么多年没再续弦,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女儿宠自然是宠的,鱼湖虽然会做饭但真正下厨房的次数一双手就数得过来,她靠着厨房门看王韶朴颇有几分大厨风范的颠着锅,眨了眨眼睛,叼着牙刷说:“……这什么田螺先生。”
    “…………”田螺先生王韶朴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夸奖,用脚踢上打开的放碗碟的厨柜,“快刷牙准备吃饭。”
    “遵命!”鱼湖故意冲他敬了个少先队礼,声音却在一瞬间掺杂进了泡沫,因为急着去漱口,她的拖鞋声踢踢踏踏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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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韶朴摇摇头,又觉得这样的鱼湖有点可爱,关了抽油烟机将炒好的菜往餐桌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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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就收拾好了几天回剧组要带的东西,中午吃完饭后王韶朴和鱼湖打了声招呼说要回酒店退房顺便拿落在酒店的换下的衣服。
    “……你怎么住酒店啊?”鱼湖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我记得你不也是济南的?”
    王韶朴想起来刚离婚的爸妈就头疼:“回家挺麻烦的。”他含糊的说,“我去退个房就回来。”说完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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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韶朴订的酒店就在鱼湖家附近,都不用打车,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他先回房间换下西装用收纳袋装了起来。
    王韶朴平时就不爱穿西装,除了接项目见相关负责人的正式场合才会换平时穿的挺随意,正准备下楼去大厅退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私用的那个手机。
    王韶朴工作和私用的手机分开,这两天翘班也是找助理将该办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早上回了工作上的信息他工作用的手机就开了免打扰的飞行模式,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王韶朴在酒店房间临窗的沙发上坐下来:“呦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啊大明星?”
    电话那端的是他大学同学陈涟,两个人大学四年就常在一个组排话剧,关系不错,每年同学会都会聚一聚,不过两个人工作都忙,已经有大半年没联系过了。
    和演了几部电视剧就转行的王韶朴不一样,陈涟运气好,大四没毕业就因为参演的电视剧一炮而红,后来试图往电影圈闯但连着演了两部都反响平平,所以后来就专心走电视剧这条路,是知名度很高也比较红的青衣。
    “找你帮个忙。”陈涟好像在工作室,四周环境听着嘈嘈杂杂,“我谈恋爱了。”
    “挺好啊,恭喜,”这句话王韶朴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话说我又不是媒体你在这和我爆个什么劲的料啊?”
    听到王韶朴还是这么多年没变的嘴欠,陈涟在电话那端翻了个白眼:“不是找你爆料,是找你挡枪,上次我男友来我家不小心被拍到了,就……我最近有个准备上的新剧,配合宣传要和男主炒一下荧幕情侣,不说我男友是行外的素人,现在就算是要公开时机也不合适。”
    听到“挡枪”两个字王韶朴心里就开始打鼓,调整了一下坐姿坐正了身子,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嗯,我听着呢,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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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他的体型差不多,选角导演和老同学这个身份也说得过去,”陈涟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冒昧,她因为心虚加快了语速,“要是能和拍到照片的媒体谈妥最好,谈不妥到时候拍到的照片放出来了,你出个声明说只是同学聚会就好,我们公司最近会翻出来一些当年咱们上大学时排话剧时候的物料之类的先做个铺垫,。”
    “…………”王韶朴就知道没好事,“你们娱乐圈的这些个演员真费劲。”
    “我们公司马上要出新剧了,”陈涟在那边讨好道,“这个忙你要是帮了选角这次就承包给你们公司。”
    王韶朴觉得有点烦,但陈涟给的这个提议确实还挺划算:“你让我考虑考……”
    陈涟当没听见,她飞快的打断了他:“我给你买了一套我男友那天被拍到的衣服,到时候我让我妹给你,你穿着那身衣服在你们剧组晃荡几圈就行了,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你妹?”王韶朴知道这事躲不过,就算自己不答应陈涟公司该放物料还是会放,“哦哦你大学那会儿好像和我说过,有个和你年龄差挺大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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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涟知道王韶朴这是答应下来了:“她现在就在你们剧组,我亲妹妹,陈漪,到时候她联系你。”
    一根烟抽的只剩短短的一截,王韶朴皱了皱眉:“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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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又在酒店坐着发了会愣,王韶朴拿着衣服退了房,回了鱼湖家。走时鱼湖懒得给王韶朴开门,她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他。
    虽然只在鱼湖家呆了两天整,王韶朴却觉得已经对姑娘家熟悉到像是在自己家,打开大门走了进来。
    去剧组要带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王韶朴走了之后鱼湖没事干,转了一圈给自己找事做,她现在正在把客房的被褥收拾起来放回衣柜里。
    快300平的房子之前鱼父和保姆阿姨在的时候显得不那么空荡,现在父亲去世她又辞退了阿姨,王韶朴在家还有点人气,他一走就显得格外空荡,看着空荡的家,鱼湖的心里也空空落落的,现在听到大门口穿来的声响,鱼湖觉得像是有人在她心中凝冰的荒野上蓦地点燃了一簇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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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火的人一路从大门跟着声响走到客房,王韶朴穿着牛仔裤卫衣靠在客房门框上看着鱼湖。
    王韶朴从酒店回鱼湖家这一路都在想刚刚接的那个电话,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先和鱼湖讲,可他看着鱼湖,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如果要对她说,以什么身份说,又为了什么说,他想不明白,他心烦起来。
    鱼湖觉得王韶朴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怪的:“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韶朴抬手摸了下鼻子,像是在掩饰。
    鱼湖又看了他一眼,微微蹙了下眉打开门把叠好的被子抱起来准备往里放。
    王韶朴没有帮忙的意思,他抱着手臂看了会儿鱼湖忽然说:“好歹是和你睡过两夜的床,就这么收起来了,无情。”
    鱼湖刚刚只是轻轻蹙起来的眉蹙的更紧了,两个人的交情说深也深,说浅鱼湖除了王韶朴混乱的私生活和他是济南人之前对他一无所知,她还不知道王韶朴这个人,一有心事就喜欢用插科打诨来做掩饰。
    “舍不得我把床单被罩拆下来你带去剧组吧。”她忍不住呛他。
    王韶朴觉得自己被鱼湖这么一呛心情反而好了,他五行属贱的。
    “也行。”他看着蹙着眉的鱼湖,笑眯眯的说。
    “……”鱼湖没忍住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王韶朴脸上的笑意也没忍住跟着化的更开了。
    鱼湖看着王韶朴一笑就更向下垂的单眼皮。
    “巴吉度犬。”她又一次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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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王韶朴笑不动了,要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再向前进一步,他会走过去把调侃的姑娘按在怀里吻她。
    行走的人形巴吉度犬被呛的熄了火:“我去阳台抽支烟。”他偃旗息鼓的说。
    像他来这儿的第一个晚上一样,还是隔了蕾丝窗帘和玻璃推拉门的阳台,王韶朴抽着烟坐在藤椅上看鱼湖在屋里忙活。
    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王韶朴眯着眼看窗帘那边的鱼湖,其实他们两个的关系挺奇怪的,吻也吻了,睡也算睡了,他却在刚才不敢上前把她揽在怀里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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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刚打电话坦然说自己找了对象的老同学,王韶朴摸出手机低头给陈涟发微信问她:“提问:怎么谈恋爱?”
    过了一会儿陈涟回他:“回答:你在说什么猪话?”
    “…………”被鱼湖以外的人呛王韶朴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撇了撇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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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到了剧组已经是凌晨,鱼湖挺能睡的,从上飞机就开始睡,整个飞行过程靠着王韶朴的肩睡的死去活来,在回剧组酒店的出租车上王韶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口水渍很是无语,用手抹了抹肩膀上的水渍,王韶朴看着鱼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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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韶朴面前有点太过于放松,鱼湖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把外套给我我回酒店洗一下吧。”
    “……那倒也不用,”到了酒店楼下,王韶朴付了车费把鱼湖送回房间,回自己房间前他有一瞬间的不舍。
    “睡不着过来找我。”他嘴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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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贱的人是他,可当凌晨两点鱼湖真敲响他房间的门时王韶朴却忍不住结结巴巴:“哎,哎你真来啊???”
    反正还有几场戏鱼湖就杀青了,这段暗恋如果能往前走就走,走到头了也有时机能让她抽身,鱼湖没什么顾虑:“你自己说的,睡不着找你。”说完就往王韶朴房间里挤。
    “…………”王韶朴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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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字头上一把刀,是夜王韶朴抱着睡的正香的人看着天花板数羊,他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鱼湖连着两天从王韶朴房间里出来这事有人看见,可没人在意,她本来就和王韶朴有些不清不白的传闻,现在这样也没什么认大惊小怪,除了陈漪。
    陈漪和鱼湖关系挺好,她从姐姐口中听到过有关让王韶朴挡枪的事,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她趁着不是自己的戏份时和跑去b组和鱼湖聊天:“你和咱们选角导演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就那么回事呗。”到底怎么回事儿鱼湖也不知道,她低头看自己下一场戏的台词回道。
    陈漪从小就在圈里混,这种类似的事她见多了,一时间会错了意,也不知道该怎么问:“那你们两个在谈吗?”
    鱼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好像没有。”
    “哈?”陈漪比鱼湖更迷茫,“那睡了吗?”
    鱼湖被陈漪直白的疑问噎了一下“那种睡吗?也没,没有。怎么了么?”
    “没事,就好奇……”陈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正好该她的戏,她借口跑掉了。
    如果不是认真的相处,那么自己的提醒就有点像自作多情的多管闲事,如果是认真的恋爱,那么姐姐的事王韶朴就一定会先自己告诉她,轮不到自己插手,陈漪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把原本想说的话说出口,反正姐姐和王导也清清白白,除了公众,两人身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误会。
    鱼湖看陈漪跑掉了,她托着下巴原本也想琢磨一下自己和王韶朴的关系,可大段大段含有专业词汇的台词在剧本上无情的看着她,无声的告诉她她没多余的时间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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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到桥头自然直,鱼湖摸了下鼻子这么想,她低头接着背台词了。
    陈涟这边。
    因为已经和王韶朴这边打了招呼,陈涟大学时期的物料有一段没一段的往外放,是她两个大二时的期末考试——一段改编自《萨拉戈萨手稿》其中一个故事的话剧——吉普赛青年阿瓦多罗爱上了宣誓终身不嫁的高傲的阿维拉女公爵,女公爵无法放下她的高傲,可又忍不住去回应这份真挚的爱情,所以欺瞒了阿瓦多罗,杜撰出一个父亲的私生女的身份强迫阿瓦多罗与她结为夫妻,阿瓦多罗依旧深爱着女公爵,可又忍不住被金发的与女公爵一样样貌的妻子所吸引,这矛盾的情绪几乎将他逼疯。
    陈涟在话剧中分饰女公爵和女公爵的私生女妹妹两角,在故事的最后才向吉普赛青年阿瓦多罗坦白她们其实是一个人,而吉普赛青年阿瓦多罗的扮演者就是王韶朴。
    陈涟的起点高,这么多年的电视剧作品积累下来的观众缘不错,再加上这个话剧的题材确实有趣,断断续续的话剧视频慢慢在微博上流传开来。
    王韶朴已经转行好多年,只要陈涟的恋情没曝光,就不需要自己出面,这段话剧视频流传就流传吧,他没怎么把这件事当回事,倒是前几天自己在淘宝给鱼湖订购的香水到货了,店主和他打了招呼明天就发货,他的心思全在怎么把这四瓶香水送给鱼湖上。
    鱼湖这几天因为在赶自己不在剧组这段时间落下的戏,忙的除了晚上一起睡觉没时间和他说话,她本身就是小角色,自己的家事剧组的同事问一下安慰两句走个过场就算了,她也没动什么心思让王韶朴出面帮她减轻一点负担,王韶朴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不过今天晚上,王韶朴看着床上拿自己当工具人对完戏倒头就睡的鱼湖很是无语,他是没谈过正经恋爱,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见面除了对戏就是睡觉这事就很奇怪。
    他跑到厕所点了根烟抽,坐在马桶上心想反正这事就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反正已经在陈涟面前出过一次丑,王韶朴挠了挠头,摸出手机给人家发微信:“哎说正经的,到底怎么谈恋爱啊?”
    陈涟今天要拍杂志封面,忙到凌晨才想起来给王韶朴回信息:“啊?你什么时候转性了想认真谈恋爱了?哪个小姑娘能收了你的心了我也是开眼了。”
    “……你还真猜对了,是小姑娘,和你妹妹差不多大。”
    “……你这一什么纯种禽兽。”
    “…………”
    王韶朴不喜欢被鱼湖以外的人怼,他又不想和她聊了。
    其实表白就好了,认真的,诚挚的,告诉她自己喜欢她,想牵她的手,只是这样就好了。
    无论多么复杂的数学难题最终得到的永远都是简单的数字答案,王韶朴想复杂了题目,最简单的答案放在他面前,他却被复杂的题目障了眼,看不到它。
    没了和老友聊天的兴致,王韶朴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蜷缩在自己身边睡的正香的鱼湖,他低头轻轻地,近乎是有些虔诚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陈涟大学时期的话剧视频慢慢从微博流传到剧组冲,陈漪是陈涟的亲妹妹这事其实光看她们的名字就应该有人猜到,可陈漪自己不说,她的经纪公司也没用这个做宣传点,知道的人还是少,鱼湖也没往这边想。
    一日拍完了上午的戏,中午她和鱼湖坐在酒店的餐厅里边闲聊边吃午饭,忽然有同事坐在她们两个人对面:“哎陈漪最近微博上流出的你姐当年的话剧你看了吗?”
    鱼湖在旁边插话道:“啊陈漪你还有个姐啊?”
    同事是刑侦组和鱼湖一样同为技术员的演员,他八卦的看着鱼湖:“她姐就陈涟啊,涟漪涟漪,你不知道啊?”
    鱼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啊?我没往这边想过。”
    陈漪不让自己的经纪公司营销自己的是陈涟的妹妹就是因为姐姐比她红太多,反而会掩盖住自己的光芒,她不爱在剧组提到姐姐,现在也不怎么想接话:“没看,最近戏份这么多,哪来的时间看微博。”
    同事也是个事多的,他翻出手机专门把那段视频找了出来:“和你姐对戏的你也认识,我昨天一看,这不咱们剧组王导么。”他说着双击画面调大,拿给鱼湖他们看,画面上穿着古欧洲服饰的人确实是年轻的王韶朴,那时候他的眼睛还没那么垂,比现在还大些,正睁大了眼睛半跪在陈涟扮演的女公爵面前将自己的心事倾诉:“我为您效力,想求得的唯一补偿,就是继续为您效力的荣幸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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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湖只见过做选角导演的王韶朴,他没见过作为演员的王韶朴,更没见过作为话剧演员的王韶朴,一时间就被画面吸引过去。
    陈漪知道鱼湖喜欢王韶朴,也知道他们现在有点奇怪的关系,怕鱼湖多想,她将男同事的手机推到一边:“就你事多!我这个当妹妹的都没大惊小怪的。”她这么说着赶走了他。
    “王导和我姐就是老同学,没什么别的。”陈漪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鱼湖本来觉得没什么,陈漪这么一解释反而让她心里有些怪怪的:“……我和王哥也没什么别的。”
    陈漪受不了鱼湖这样,她想推她一把,又怕王韶朴实非良人,她怕自己这一把反而把鱼湖推进了火坑里。
    “真没吗?”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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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湖没说话。
    “真没吗?”她在心里忍不住这么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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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拍完夜戏,鱼湖今天没有去王韶朴房间里,今天是她爸爸的头七,在酒店房间摆了父亲的遗像,又简单摆了几个供品,她坐在床上等着爸爸回来看她。
    原本按照习俗,头七时逝去的亲人回的是家,可鱼湖不介意这些。她和爸爸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知道自己在哪对鱼父来说哪里就是家,她要在家等他。
    王韶朴已经习惯了鱼湖每夜都来爬自己的床,他在房间里等她等到十二点,没等到人,坐立不安的过来敲鱼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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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还没碰到门面,就听到了门里传来的小小的啜泣声。
    “鱼??”他一下急了起来,猛地拍了拍门,“开门。”
    这次的鱼湖没有再次把他拒之门外,她红着眼眶打开房门:“我爸今天头七,王哥你毕竟是外人,我怕你在这里我爸就不回来看我了。”
    这个解释让王韶朴在一瞬间涌出一股无力感,他伸手帮鱼湖擦了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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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如果他真的像自己在鱼湖家应付她的叔叔应付她家来的客人一样,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男朋友,他可能就能留下了,可是以现在的身份,他能也只能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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