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英寡和简·兰斯特洛的离婚虽然办的很低调,但还是被媒体捕风捉影,对外界曝光。
关于离婚的事,简·兰斯特洛承受的压力比路易·英寡要大很多,路易家族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但简不同,她需要向父母交代,向家族交代。
当初她要和路易·英寡结婚,兰斯特洛夫妇打心底不愿意,拗不过简而已!
之后简游说父母站到路易·英寡这边,甚至要身在政治圈里的父亲赌上一生的政治生涯来帮路易·英寡,为的也是他们夫妻两个人。
这结婚才几年,他们便已离婚,兰斯特洛夫妇两个人怎么能不气从心生。
好在路易·英寡把什么都留给了简和简遥,这也将意味着简遥是未来的路易家族接班人,无可替代!
路易·英寡要离开巴黎的那一天,杭航、于扬、甚至是简特意推掉会议,到机场送他。
简遥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离婚”的意思是什么,在路易·英寡和简一同告诉他这个事实时,他不能接受,直接跑上楼并锁上门,不管他们站在门口怎么解释都不听。
路易·英寡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一团,也在心里问自己,这样对简遥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简宽慰他,简遥没有那么脆弱,就是脾气坏,被惯坏了!
撇开兰斯特洛夫妇不提,就是路易·英寡这四年对简遥都是有求必应,从未说过一句重话;有时简对简遥说话严厉点,要求严苛,路易·英寡也会拦着不让,他觉得男子就是要皮点才好。
路易·英寡是慈父,简是严母,所以简遥平日与父亲的关系特别好,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父亲和母亲离婚,离开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路易·英寡将于扬留给了简遥,身为路易家族的继承人,他现在还很弱小,需要保护。
杭航为他办理好登记手续,将护照等证件递给他,声音低沉:“对不起伯爵,这一次我不能跟你走了。”
神色歉疚,眼底的光扫过一旁的接公司电话的简。
他想留下来,至少....距离不会很遥远。
路易·英寡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杭航跟自己走,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看了眼简,简刚好转过头与他对视上,似有若无的点头。
“我把她们母子拜托给你了。”偌大的路易家族,泰勒家族都要她一个女人辛苦支撑,有杭航留在她身边帮衬着,他心里的内疚也会少一些。
杭航郑重的点头,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比命还要重要的那些。
简掐断电话,走到他面前,七年夫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言的,言辞简单:“一路平安。”
“你和孩子,多多保重。”路易·英寡抿着干涩的唇瓣,顿了下,“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简轻轻的笑了,“别把我看的那么轻,我现在可是全法国最年轻最有钱也是最有权势的女人!”
路易·英寡知道她是故意想要调解气氛,抿唇笑了笑。
周尽提醒伯爵登机的时间到了,这一次跟在他身边的只剩下周尽了。
简送他到登机口,路易·英寡要进去时,她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英寡!”
他回头看她。
“你不怪我吗?”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藏了那封信七年。
当初蓝慕绯离开,那段日子他过的很不好,她每天都会去他的公司看他。有次,她去的时候,恰巧他去开会了,秘书将那些书信送进办公室,放在办公桌上。
那封信只写了收信人的姓名地址,却没有写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她没有见过蓝慕绯的字迹;可那一刻好像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觉得信一定是蓝慕绯写的!
她内心挣扎矛盾了好久,终究是自私无耻的将信拿走了。
她害怕,怕路易·英寡看了蓝慕绯写的信就不会和自己结婚了!
结婚后,她很努力的去爱他,给他一切他想要的,想要让他快乐,想要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七年,她知道他是没有一刻的快乐。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她累,他也累,耗尽了所有的年华也不能让两个人都快乐的婚姻,她留着有什么意思?
她选择放手,希望……还不算太晚。
路易·英寡释然的笑了笑,温暖的大掌宛如慈悲的长者落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几下,“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这么多年是我……拖累了你!”
金色的瞳孔因为他这句话氤氲水雾......英寡,你终究没有让我白爱一场。
路易·英寡伸长手臂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值得被爱,没有爱上你,是我的损失。”
纤细的双臂缓慢的,颤抖的抬起最后一次拥抱住他,豆大的眼泪从眼眶倏然滚落,“若是有来世,你会选择我吗?”
路易·英寡松开她,眸光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身影,“你值得更好的人。”
简怔愣几秒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杭航,低头嘴角浮起苦笑,“真过份!连来世都不愿意许我,就当是哄骗我都不愿意吗!”
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来世,许下来世其实不过是想要给遗憾的爱情一个期许,给从此没有对方的人生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这一生太短,很多事没做成,下辈子我可能会很忙!”路易·英寡说着,忽而嗤鼻笑起来,似乎是在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天真和迷信了,“究竟有没有下辈子谁知道,下辈子的事等下辈子再说!”
简听他这样说也笑了,挥手目送着他的背影远远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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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滑行道上越来越快,最终冲上半空,穿越云霄。
简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飞机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白云的后面,带走了她爱慕多年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杭航走到她身边伫立,双手放在口袋里,眸光不时的看向她平静的脸颊,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还好吗?”
简纤细的双臂很随意的搭在胸前,像是心里压了很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杭航,我用了七年的时间学会了一件事。”
杭航眉头微挑,好奇的等着她揭晓答案。
“爱他,就让他自由……”简眸光映着窗外的光,不再有担心与害怕,也没有了黯然伤神,嘴角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往上翘:“只有让他自由的去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才能放心的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杭航眸底似是掀起一抹欣喜,静静的注视着她日渐成熟沉稳的容颜与气质,低头也轻松的笑起来。
不拥有就不会失去,拥有的都会彻底失去。
爱一个人,就让她自由,看着她快乐……
这也是我们能给予我们爱着,却不爱我们的人,最深也是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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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的旅客都休息了,他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风景,心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止不住的颤抖。
人常说:近乡情怯。
中国不算是他的故乡,却是他此生能回忆到温暖快乐的唯一地方,比故乡更重要。
一眨眼,他已经有四年没有回中国了,哪怕公司有事,他也是派杭航去处理,自己从不敢轻易踏上中国的国土。
害怕身上背负太多的沉重,会磕碎那些美好而温暖的回忆。
现在,他不一样了!
他不是什么伯爵,也不是简·兰斯特洛的丈夫,他只是他,一个丢失心爱的人的他。
许是他的外表太过吸引人,乘务员不时过来关切甜美的声音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
路易·英寡告诉她,自己只想休息,度过一个安静的旅程。
乘务员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遗憾而归。
路易·英寡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手指止不住的在颤抖。
准确点来说,自从拿到这封信后,他的整颗心,整个灵魂都一直在颤抖!
这些天除了洗澡,这封信他都是贴身携带,生怕丢了,或是不小心损坏了。
自从拿到这封信他就无比想要的知道她究竟会写什么,却也害怕着知道她在信里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他不怪简当年把这封信藏了起来,因为那时候他们真的已经走到山穷水尽,是一条绝路,没有回头的余地;不管信里写着什么,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现在他离婚了,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期待又害怕的拆开她当年写给自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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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英寡:
原谅我用这样甜蜜而肉麻的称呼,我相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心里一定恨极了我的不辞而别,恨极了我的言而无信。
很抱歉,我再一次的伤害了你,让你难过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离开你,却是我最不愿意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自幼的变故,习惯了在命运里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冥冥中像是注定我无法久留在某一地,注定像是候鸟一生都在为季节变迁而不断迁徙。
如今的我,亦算是孑然一身,云故自有他的去处,经历这么多事,相信他会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去走。
离开法国之际,惟有一人,牵绊于心,难以放下。
此人自幼离故,与祖母相依为命,幸得几年安宁,却心性孤寡,命比纸薄,年少遭逢变故,受人制于几十年,不得快活。
而立之年,误得姻缘,误会辗转,沉沦纠缠,终两心相悦。情根深种,欲解他愁锁眉头,却恨自己亦是命如薄纸,难以分出福气暖他心底寒冷;肉身羸弱,难替他承受生命之重。
许诺百年归老,却难成真;天涯海角,各自一端,思而不见,忘而不能,日夜饱受相思煎熬,怕是觅尽天下药石,也难解这相思之苦。
此人姓路易,名为英寡,乃是我心上之人,即便不能长相厮守,我亦盼他平安长乐,早日挣脱命运桎梏,尘世束缚,得以自由,只为自己活的几分快活与潇洒。
人生短短数载,犹如一场旅行,能在半路看到最美的风景,即便一同欣赏风景的人不能走到终点,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走过的路俨然成为心中最珍贵的财富,最美好的记忆,哪怕之后的旅程会遇到更好更美的风景,那也是不能复制的无可替代!
英寡,你知我对你用情至深,虽不敢大言不惭生死不弃,但我定然不会做伤你,辱你,恼你之事。人生在世,难免言不由心,身不由己,愿你懂我,切勿尽信世言,信我于不堪。
今生执君之手,未与君偕老,与君成悦,却未能成说。若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
山盟一句唯盼来世,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头。
千言万语难道我心,痴缠言辞难表我情,惟愿吾之英寡,岁月不朽!
祈念、福祉。
——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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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手指颤抖的捏着轻薄的信纸,七年的时光洗刷,笔墨淡晕,有什么似落在字迹上迅速晕开,模糊了字字句句。
他将信纸紧紧的贴在胸口,沉寂四年的心,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难以自抑。
岁月沉淀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气与棱角,无悲无喜的深邃眸子里不断有气雾氤氲,珠水闪烁着细碎悲凉的光芒。
人们常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意思就是说:男人到了三十岁,学有根柢,有能力,非外力所能动摇。
男人到了四十岁就是不疑惑,遇事可以行权,无可,无不可。
男人到了五十岁明白上天对自己命运的安排,所谓命授予天。
如今已近天命的路易·英寡却不知道上天在过去的44年里究竟给予自己什么样命运。
赐予他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没有赐予他们天长地久的幸福。
他牺牲掉一切,终于自由了,却始终不得快活,心如死水,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只因生命里那个重要的她……离开了。
而今他已得自由与轻松,恍然觉悟——他已经老了。
我们每个人总是在不停的错过和失去,当我们拥有的时候,我们永远不懂得什么是珍惜,直到失去了,才会在故作的潇洒中掩饰着自己的后悔。
没有很强烈的伤感,只有一种淡淡的悲伤,但就是这种最无声的忧伤最深入了人心,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泪还是不能留下来,因为泪水早已在内心里流过了。
浮浮沉沉的过去,那些年华中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过往,哪些是对的,哪些又是错的,纷繁的世事,谁又能分得清呢?
是爱,是恨,谁又能最终看得清呢?
那些相爱的,最终是末路了。
那些仇恨,最终也都烟消云散了。
生命就这样没有面临生死,谁又能参悟透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杭航,如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我先遇见你,你却选择了她。
简,如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几年以后,生命依旧空白的没有你的痕迹。
路易·英寡,如是。
错过,是一个时点的距离,比不过蓝慕绯关门离开的那一个瞬间。
错过,是一个时段的距离,长不过路易·英寡情海深陷的那一年。
错过,是一个耳光的距离,剪短他们之间纠缠不休的缘分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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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三万英尺的高空上,阳光很好,透过窗户刺眼的洒进来,乘务员欲要过来关上挡光板。
还未走近便已看见在人前一贯内敛沉稳倨傲的他,泪如泉涌,难以自抑。
看的人心里直疼,似乎能对他内心压抑多年的痛苦与深深的无奈悲凉,感同身受。
沉默许久,她到底还是没有走过去,安静的转身离开。
那一年,他44岁.....
终于......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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