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至极，所有的人都偏袒着君沉渊！
夜幽尘渐渐的从回忆中抽回意识，再看向君沉渊的眸光中带着中血色的嘲讽。
曾经，他是被打压到低底，被所有人轻视的那一个，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视他为耻辱，欲除之而后快，他羡慕君沉渊，羡慕他拥有的一切，羡慕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不似他，时至今日走来的每一步，他都是拼劲了所有的力气，踩着无数条人命汇成的血河，才有了今日众魔族奉他为尊的地位。
以至于，他现在每每看到君沉渊，都仿佛在提醒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让他想起来就心口窒息的暗无天日的日子，比身处地狱还要煎熬百倍的日子。
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要君沉渊从他眼前消失，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消失，那些陈年的枷锁，一直桎梏着他的心理牢笼，便能全数瓦解。
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渐至疯癫。
君沉渊就静静的看着他笑，眸中带着些许怜悯。
“夜幽尘，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你对我何来那么大的敌意？”
除却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夜幽尘不甘落败被他封于疯魔海中近千年，他自问并没有做过会让夜幽尘仇恨至此的事。
就算是两人之前同门，虽不亲近，却也没有大的过节。
君沉渊的问话，让夜幽尘的笑容一窒，他缓缓转头看向君沉渊，冷笑一声：“为什么？”
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夜幽尘满眼的讽刺：“为什么，因为你是君沉渊，是生来就拥有一切的苍灵帝尊......”
“君沉渊，其实，你一直都很瞧不起我吧？”
夜幽尘说这话时，微垂着头，唇角牵出一抹苦笑。
君沉渊眉眼轻皱，声音清冷：“我从未瞧不起你。”
夜幽尘错愕抬头，双眸紧紧锁住君沉渊，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然而很久，他都没有找到自以为的伪饰痕迹。
他莫名有点心慌，为这超出自己认知的事实而感到心慌，甚至笃定的认为，君沉渊一定是在说谎。
“君沉渊，你不用骗我，你若是瞧得起我，当初我被人关在柴房中三日三夜时，你为何没有责备那些关我的侍童，你明明知道，那并不是我的错！”
忆及往事，夜幽尘显得很是激动。
君沉渊凝了凝神，似在回想夜幽尘所说的那件事。
夜幽尘看着他的神情，一字一句道：“怎么，想不起来了？”
“也对，这种小事对你日理万机的苍灵帝尊来说，自然是早就抛在了脑后......”
夜幽尘自顾的说着，料准了君沉渊定是不记得这件事了。
却突然听到他开口：“我不帮你，是因为不想你被孤立，若是我当众教训他们，事后他们不甘，还是会将怨气出在你的身上，倒不如息事宁人，再行告诫，也让他们日后学会谨慎行事。”
君沉渊并未如夜幽尘所说，全然未管此事，那时他的年纪虽不大，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却也不能任由侍童欺负自己的师弟。
私下里，他已经惩戒了他们，那之后，夜幽尘便再未碰到这样的事，甚至连编排嘲讽他的那些话，也渐渐消弭了。
只是这些，夜幽尘从未用心去感知，他只记得那让他狼狈深刻的事。
听了君沉渊的解释，夜幽尘的心开始发慌，他摇着头，如何也不肯相信：“你骗人，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根本就无从考证。”
君沉渊轻叹一声，也不再解释，他知道，夜幽尘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如此，他做再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效果。
夜幽尘缓了好一会，才稳下自己的心神，他看着君沉渊，又继续道：“还有第一次大考，你说我太弱了，将我的自尊踩的粉碎！”
天知道那是他最刻苦修炼的一段时间，也是进步最快的一段时间。
他也知道以自己当时的努力和修为，要想打败君沉渊未免也有点痴人说梦。
他不指望赢，只要能在他手下过几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击落败，还得到了胜者这样的讽刺。
就像是在告诉他：后天的努力，永远比不上先天的禀赋。
君沉渊想了想，又继续道：“年少轻狂，说话未免过于直接，但我并非瞧不起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时候的君沉渊却是孤傲冷傲，却也不至于自负到拿打击他人作为捧高自己的手段。
他也想不到，年少时一句直接的陈述，会对夜幽尘造成伤害，并被他记了这几千年。
听着君沉渊的又一次辩白，夜幽尘的心已经颤动的不受自己控制了，可是他不信，君沉渊现在说的任何一个字他都不信。
他一定是在为自己洗白，他就是用那一贯高高在上的目光睥睨着自己。
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在人的心底落地生根，尤其是隔了几千年的岁月，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扭转的。
“无所谓，反正我都已经不在乎了，过去如何，你如何，我都不想管，我只想看现在，而现在，你君沉渊，终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夜幽尘扯出一个邪肆的笑，将手中的堕神刀，朝着君沉渊的方向推去。
“君沉渊，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就灭一国，直到你考虑清楚为止。”
......
此刻，被主将限制住行动的凤倾鸾，终于冲破了夜幽尘给她点的哑穴，同时身上的穴位也渐渐快要冲开了。
君沉渊跟夜幽尘两人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或许是夜幽尘设了结界，又或许是两人的实力比自己强大上太多，凤倾鸾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只能看见夜幽尘好似癫狂般一会大笑一会冷脸的模样。
直到，夜幽尘将一把黑雾缭绕的刀递给君沉渊，凤倾鸾才惊惧的瞪大了双眸，心道：不好！
情急之下，凤倾鸾也顾不得哑穴冲破一事被夜幽尘发现，开口就道：“夜幽尘，你若敢逼君沉渊，我现在就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