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己锐利的眼神已经看到从炎凤号右斜侧的平行方向驶过来的飞龙号,
她暗中捏了捏陈言灵的胳膊悄声道,“记住,不要和他起冲突,你的态度只要不卑不亢即可。”
顺着姒己说的方向,陈言灵向自己的右侧看去,果然就见从那右方驶过来了一艘比最深沉的暗夜还要漆黑幽遂的巨船。
炎凤号与择阆埠的巨船两厢一比较立刻被衬显的渺小甚微,就像是她自己站在择阆埠面前如同小鸡与老鹰的区别。
巨船逼.近的压迫感与对暴君的恐惧感使得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所幸的是她的脸上在梳妆时特意被姒己嘱咐过侍女涂抹了些粉红的胭脂,为的就是应付现在这种会让她脸色发白的状况。
此时姒己已转身离开又唤来了那两个侍女重新在两侧搀扶着她。
似乎是为了让择阆埠的巨船先行一步,炎凤号的行进速度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慢了一些。
但最终两艘巨船还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先后到达了万窟阁底部的阁门入口处。
阁门为方拱形,两旁再无多的建饰,只能看到从拱门里面直通出来一方宽直的石阶,
阁门两侧也早有数千方队与仆从整齐的列候着,仆从在前,士兵在后。
陈言灵看到,暴君此时已经从飞龙号上走了下去,正背对着她的方向站在拱形门的石阶前与一个总管模样的侍从说着话,
今日他身着一件鎏金黑袍,背上纹有两条赤红飞龙,一身黑衣衬的那一头红发更显红亮。
就在炎凤号即将到达的时候,暴君突然转过了身面向着炎凤号的方向站定,
他的神色肃严,双目锋锐,一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可怖的气场让他即使立于人群中也无人敢揣摩他的半点喜怒。
炎凤号终于停靠了下来,眼看着船舷落放下去,陈言灵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下去,
她垂着眉目做出专心看着脚下的模样,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感激自己不是人类的真实身份,
因为正是如此她才不用担心自己的内心会不小心被择阆埠窥探到。
直到走下船舷的最后一层阶梯时她还是低着头,为的是尽可能的避免与择阆埠直接对视,
但一直低着头始终不是个事,而且对方很明显就是在这里等着她,所以陈言灵最终还是抬起头对着择阆埠露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陈言灵不知道的是,当她还未抬起头时,择阆埠就已被她下船时纤纤袅袅的身影撼动了,
虽说他早已知道这个女人的美能勾人魂魄,但今日她被按照一境之母做出的打扮更是让他无法挪开半分视线。
他更是从未见到过義阴衣能展现出如此富贵华丽的神姿,
这是一种不论是雪灵儿还是筱虞穿上身都没有的感觉,现在说是穿在陈言灵的身上不如说已经人衣一体。
这一刻,他突然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类女子真的不同一般,或许……她说的能复活择云的事情是真的?
这个一闪而现的念头让择阆埠感到困惑了,
所以当他回过神时就发现她正在对着他微笑,两颗浅浅的酒窝盈在她的嘴角两侧,更让他迷惑不已。
“王上是有什么困惑的事情吗?”
她竟然主动向他开口了,一只杏仁棕的水润大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直进入他的心脏里。
择阆埠感到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心跳如麻,他连忙侧过身子向前挪动一步后轻咳出声,掩饰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陈言灵的手腕上,
“你的手腕可医好了?”
“是的,多亏了王上已经痊愈了。”
陈言灵说着又露出浅淡的神色微微向下躬膝,择阆埠紧紧盯着陈言灵,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哪里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