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锡的话音落下,那水鬼却没有立即动身离去,而是咿咿呀呀的开口又说了些什么。
少年挑了挑眉,“放心,我心中已有成算,待到事成,过段时日便动身折返。”
他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齐庆锡回过身,待到看清来者,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
“二姨太、吴少爷。”齐庆锡向着来人微微点头致意。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连忙走上前,满脸堆笑,“齐大师您太客气了,当真是折煞了我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敦促着跟在身后讷讷的少年向齐庆锡问好,“儿子你快过来,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齐大师。”
“齐、齐大师好。”吴二公子显然对于眼前这位被自己母亲奉若神明的年轻人有些畏惧。
齐庆锡将吴二公子的神情看在眼中,抿起嘴角笑了笑。
他道:“我观吴少爷鼻若悬胆,财帛宫光洁丰隆而又红气氤氲,是日后大富大贵的面相,二姨太,你有福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二少爷会继承吴家的家产?”美艳的fu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她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然而笑到一半却又露出了哀愁的表情,“可是、可是二少爷他上面还有大少爷在,我们家二少爷天xing淳朴,又怎么斗得过他那狡诈的大哥?”
齐庆锡仍是笑着,说道:“命数无常,玄之又玄,冥冥之中一切既有定数亦有变数,二姨太不用太过担忧,你所烦恼之事,很快就会迎刃而解。”
……
夜至深时,吴公子忽然从睡梦里醒了过来。
一滴、两滴。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yè体落到了他的脸上。
吴公子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什么玩意——”
抱怨的话语堪堪说到一半,男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咽喉一般,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只见雕着花的床梁上不知道何时挂上了一束惨白的白绫,白绫之上直挺挺的吊着一具僵硬的尸体,而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自己家中悬梁自尽的冬儿!
吴公子吓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那被吊在梁上的女子竟慢慢的勾起嘴角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她的身体从半空中猛地跌落到了地上,而后又缓缓的站立了起来。
“吴公子,”鲜红的血yè从她的眼眶、嘴角里缓缓渗出,映衬着无光的夜,看上去尤为骇人,“冬儿来找你了。”
男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根本顾不上搭话,只一头朝门口扎过去,然而当他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却发现那扇门竟被人从外给锁住了!
他失声大叫:“来人呐,来人呐!”
在卧室旁边的耳房里便住着他的贴身小厮,可不知道怎的,平日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过来嘘寒问暖的小厮今夜却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中一般,任是他怎般叫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这个房间仿佛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似得。
男人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之前那个诡异的少年人对自己说的话:
——冒犯死者,必遭天谴,就算你是富家公子,也是一样。
吴公子曾在法兰西留学,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可是现在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分明在颠覆他的认知。
这世上是有鬼的。
这世上竟然是有鬼的!
“你、你别过来……”
“冬儿”仍是笑靥如花,她猛地扑到吴公子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双白生生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后者的脖子!
少女纤细的双臂如同两道铁钳,吴公子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四肢,开始口不择言的向她求饶,“冬儿,冬儿,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一定让家人好好安葬你!我、我请大师替你开坛做法,让你托生到一个好人家,求你、求你了!”
听到男人濒死的哀求,少女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趁着这个瞬间,吴公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