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五年的春三月,皇后北郊亲蚕,还带着意宁公主。
陆敏与意宁坐于香车凤辇之中,两旁百姓夹道欢呼。陆敏是习惯了的,时时向百姓们挥手致意,见有那早春三月的桃花掷来,拈一支在手中向窗外摇了摇,便听两旁百姓们的欢呼声更甚。
意宁十二三岁,恰是情窦初蒙时,又自幼不驯,被皇帝骄纵上了天,谁都管不得她。她怀里悄悄翻着本小话本儿,还是带插图的,平日藏的好着呢,恰今日读到那关键处,所以上车也要看,正火急火燎着了。
见老娘手伸了过来,欲藏,书已叫陆敏抽走。
陆敏连连翻了几页,见竟是情话本儿,指着意宁的脑袋道:“真真是叫你爹惯坏了,小小的孩子,哪能读这些东西?看我回宫不找人搜检你的屋子,烧了这些东西,将你殿里所有的人都给你清换一遍才好。”
她草草翻了两页,讲的是一对苦命鸳鸯,俏书生与隔壁人家的小娘子。作者文笔颇好,词藻华丽口齿留香,也没有那等邪言浪语在上头,反而颇有些世俗警句,年长者也能读。
眼看要出宫门,北郊不远,陆敏也发了孩子心气,拉过气乎乎的意宁问道:“这俩人后来怎样的,快给娘说说。”
意宁轻嗤一声,低声道:“那小娘子后来叫一个恶霸给抢走了。”
陆敏一听笑了:“然后呢?是不是书生中了状元,回去杀了恶霸,救小娘子出来了不是?”
意宁摇头:“才不是呢。书生后来入那恶霸府做了管家,最后杀了恶霸,救出了小娘子。”
陆敏不期是这样一个结果,啪一声合上书道:“烧了它,往后决不许再看。好好儿的书生不想着考功名为国充作栋梁,为人奴婢也就罢了,心思不正,私通主母还弑主,如此心肠,亏他还敢写书。”
意宁也是气的直跺脚,不停的跟陆敏解释:“什么叫私通主母,人家守着男女大防的。”
陆敏扑拉拉翻着书,翻到一页插图上,女墙月门,花园小径,有个妇人倒脚吊在个葡萄架上,一个男子,跪在那葡萄架下,很怪异的姿势,她不过瞧了一眼,眼看两人已是个亲嘴儿的架势,啪一把合上书,气的脸色铁青,心中也是发了狠,暗道回宫之后,要将这书拍到赵穆脸上,然后发狠将意宁身边的人整个清换一茬子,换几个狠些的老尚宫们来治她才行。
凤辇过百文斋,不过一眼而已。
与去年相比,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皮肤远比身边的意宁公主白皙,相依而坐,一对姐妹花一样。
李禄收起那枚连在一起的活字,抓起身边包袱,转身便走。
下楼时,店内掌柜在旁恭送,问道:“东家何时再来?”
李禄笑了笑:“明年此事,我还会再来的。”
逆着随凤辇而动,如织涌向城门外的人流,他大步向南,离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陆高峰和包氏的番外。
比如陆高峰又不是抽疯了,又不是找不到老婆,是什么原因叫他劫包氏的。
如此林林总总,但这几天写不动了。等以后有力气再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