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在那茅草屋里休息, 却也睡不着。
江秉臣与裴迎真退出了茅草屋在外守夜,闻人业安抚了宁康公主两句也退了出来,他看着幽暗月色下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两个都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心里还不知道百转千回的想了什么,可偏就不说话。
他只好打破沉默的问江秉臣道:“我离开云泽这些日子,玉……颜家可还好吗?颜侍郎呢?还好吗?”
江秉臣听他问起颜玉眉头就是松了松,他望过来唇角挂了笑意道:“玉儿很好,颜家也很好,玉儿在京中等着闻人王爷做我们的主婚人。”
闻人业眼睛一亮,“她……玉儿决定嫁给你了吗?什么日子?定好了吗?”
江秉臣抿了抿嘴笑道:“她说等王爷入京就嫁给我。”
闻人业听到这个好消息跟着他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喜不自胜的道:“你日后可要好好对玉儿。”
江秉臣玩笑道:“她要星星月儿我都会去摘给她。”
闻人业被他肉麻的乐了,瞧了一瞧一旁站着的裴迎真道:“裴相国一块来吃喜酒啊,这趟没带裴夫人来,可惜了,不然玉儿定能与裴夫人成为好姐妹。”
裴迎真望着天上暗暗淡淡的月牙,轻轻道:“流君她刚有了身子,不好舟车劳顿,我也急着回大巽去,等平安送了公主入京,我便回去,这喜酒我便不去了。”他转过身来对江秉臣拱了拱手道:“祝贺江大人喜结良缘,还请江大人多多包涵。”
江秉臣也朝他拱手笑道:“裴夫人要紧,也祝贺裴相国快要成为父亲了。”
裴迎真那嘴角就笑了笑,说了一句,“多谢。”却又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江秉臣瞧他心事重重的便又道:“裴相国不必过于担忧山匪一事,天一亮一定会解决的。”
裴迎真轻轻应了一声。
闻人业便道:“裴相国这可不是在担心公主,而是担心因着山匪耽误了行程,不然他就可以早一夜回大巽照顾裴夫人了。”
“哦?”江秉臣诧异道:“裴夫人……身子不太好吗?”
“那倒也不是。”闻人业闲着无聊便与江秉臣道:“只是裴夫人害喜严重,吃不下睡不好,我们裴相国就揪心的不得了,巴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照看裴夫人。”
“王爷。”裴迎真蹙眉打断了他,提醒他不要乱嚼舌头。
江秉臣瞧着裴迎真笑着点头道:“女子怀孕生产乃是非常辛苦之事,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夫君的陪伴,真是难为裴相国与裴夫人了。”
裴迎真望着那天上的月,也不知流君如今睡着了没有?他们不懂,流君与旁人不一样,流君总是怕麻烦别人,事事都藏在心里不讲出来,不舒服也只会自己忍着。
江秉臣瞧着裴迎真,竟有些羡慕起来,他这样的年纪就快要当爹了,他的玉儿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小姑娘,他要养上几年才好。
那一弯月牙之下两个人各怀心事,闻人业看着他们又是叹气又是想乐,两个巴不得绑在媳妇身上的男人。
光幕另一头,颜玉已经镇定了下来,江秉臣半点没有慌乱的意思,那就是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反而越看越安心。
等那光幕时间结束跳转回来,她没回房,而是再次出府去找了刘丙。
刘丙正睡着被叫起来,迎出来看到她很意外,她却只是请刘丙进宫一趟,去请四皇子务必出宫一趟,她有急事但如今不能进宫。
刘丙也不敢耽搁,让颜玉在府上等着,穿好衣服就匆匆忙忙进了宫。
没等一会儿,燕朝安就进了刘丙的府邸。
他看见颜玉坐在院子里等他,忙上前去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事了。”颜玉让他坐下道:“宁康公主在京都之外的深山里遇袭了,但此次遇袭可能不是简单是山匪。”她顿了一下才又向燕朝安道:“我的身份已经被圣上知道了,这伙山匪很有可能就是圣上用来除掉我与闻人业的。”
燕朝安眉头一紧,“什么身份?是说……你与闻人业的关系吗?”
他果然是知道的,宁康公主应该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颜玉点了点头,没有追究的道:“如今就看明日一早圣上会不会派我去接应宁康公主一行人,如果是派了我,那就真的是为了除掉我设的埋伏。”满朝文武那么多的将才,这个时候按照正常的话,燕明会派一个武将去接应,而不是她这个文臣。
燕朝安紧锁眉头的沉思了一下,却是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颜玉愣了一下,盯着他心头一动,他这个时候不是该问她打算怎么办吗?为什么会追究她如何得知的这些?
燕朝安抬头看住她,表情很复杂,像是藏了许多心事,却是与她低声道:“你放心,没事的,你只用将计就计就行。”
“什么意思?”颜玉彻底狐疑了,他这话……到底是何意?
燕朝安却是道:“如今不能与你说,你不要担心,回去好好休息。”
颜玉还想再问,他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只是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颜玉回到府中心里不禁想,难道……这件事和燕朝安有关?怎么会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