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病的身子一震,这个人一定很爱长安,比别人看到的都要爱,否则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长安不会想再见我了。”
陆城说:“刚才我说过了,你是他的家人。”
吴大病低着头苦笑:“从小到大,我犯过很多错,他都原谅我了,可这次我太让他失望了。”
“我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不信,就像他不信我会变坏一样。”
这场面挺滑稽的。
吴大病犯的错是指没出手救陆城,危急关头选择了旁观,导致陆城跟顾长安在鬼门关口住了好几年,九死一生。
而陆城新会儿坐在他对面,心平气和的让他有空来看看顾长安。
谁也没去区分情分本分,这两者混在了一起,抖不开。
原因是顾长安跟吴大病关系特殊,不是普通朋友,普通哥们。
陆城不去区分是他根本不想提起那年的事,甚至是反感,排斥。
没有人知道他有很大的yin影,不是因为担心被黑曜吞噬,灵魂没日没夜的处于战斗状态,没有一刻放松过。
而是后来长安为了他能好,让自己伤痕累累。
想起来心就疼的要命。
那场跟老天爷的赌局他是赢了,却很惨烈。
他迫不及待清除那场赌局留下的一切痕迹,清除不掉的,就找东西严严实实盖起来,小心放置在角落里,碰都不敢碰一下。
面对陆城的沉默,吴大病很慌,他摸出烟盒,想起来店里不方便抽烟,就把早捏手里,不知不觉捏变形。
陆城淡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话是长安跟我说的,他还说,”
“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不然一直紧巴巴搂在怀里,也只能看着它们慢慢腐烂,放下了,能拥抱的会更多。”
其实这话顾长安没说过,是陆城自己说的,但他知道对方心里是那么想的。
他也那么希望。
人生的路很长,总是纠结在某一个地方,病好不了。
有句话顾长安倒是真的跟陆城说过,就是吴大病是他的家人。
在每个人的生命里,爱人,亲人,朋友,都分别占领着不同的区域,三者并不冲突。
吴大病陪伴顾长安的时间很长,仅次于他的父亲,远比他母亲多很多。
就连陆城也排在吴大病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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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酒店的路上,顾长安突兀的说:“他们都瞒着我。”
陆城拨两下他耳边的发丝:“怕你伤心。”
顾长安嗤了一声:“我这不还是知道了吗?”
陆城从左边绕到右边,让他走在里面:“纸包不住火。”
顾长安半响踢飞小石子:“我不是生气。”
“嗯,我知道,”陆城不快不慢的说,“你是震惊,不敢相信,还有不能理解。”
“因为要是他的媳fu有危险,你会竭力相助,不会袖手旁观。”
顾长安停下脚步,侧头去瞪男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陆城对他笑了笑,很温柔。
顾长安的眼皮跳了跳,妈的,认识很久了,天天过没羞没躁的日子,怎么看男人那么笑,心还砰砰乱跳,跟个情窦初开的黄花大闺女似的?
他从肩头拽下背包拉开拉链。
手腕被抓,他不耐的问:“你把我的yào放哪儿了?”
“吃什么yào。”陆城拿走他的背包,“去酒店放下行李,我们去吃好吃的,来之前我上网搜过,西昌有不少小吃。”
顾长安看得出来,男人心情非常好,一点儿没因为大病跟月牙的出现受到影响,他略带探究的上下一打量:“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变了这么多?”
陆城颇为感慨:“磨难让人成长。”
顾长安抽抽嘴:“你哪儿长了?”
“哪儿都长了。”陆城正儿八经的说,“你没感觉?”
顾长安说,没感觉。
陆城说,那是你没用心。
顾长安让他滚蛋。
玩笑了两句,陆城正色道:“四叔跟我说,人要信命。”
顾长安的身形猛地一滞。
怎么又是这句话?
陆城低着声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