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抱怨别人不懂自己不理解自己,当有太懂自己的存在才真是恐怖!可他又是什么?
他讲他是神仙,她不相信!不信世上有神仙,也不信自己有这个能见到神仙的命!而鬼或是外星人于一个平常人而言没有区别,都是可怕的存在。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她以前同大多数人一样对许多事情抱着好奇的心思,和朋友玩过碟仙,还去过鬼屋探险,可当真遇上一点儿都不好玩。
太阳东升时带来的蒙蒙亮光才驱散了黑暗和些许她心中的恐惧,迷迷糊糊地睡了才一小会儿,楼上传来的桌椅挪动的声音和楼梯间的脚步声又把她吵醒。
“这该死的破房子。”她咒怨着租住的房子糟糕的隔音。厨房里有动静,是妈妈在给她准备早餐,虽然轻手轻脚但还是能听到。随后闹铃也响起,又到上班的时候了。她摸索着把桌上的镜子拿下来照了一下,憔悴的脸色和大大的黑眼圈并没有惹得她惊讶。把镜子扔在一旁掉起了眼泪,为自己的处境委屈。
她们家本来生活富裕,住大房子,出门有汽车,做饭有保姆,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可是一场变故使得她们现在只能租住在最廉价的房子里,还常有债主来堵门。半生养尊处优的妈妈起早贪黑摆起了路边摊,辛苦也就算了,还要遇上坏人。曾经对她们笑脸奉承的亲戚朋友全成了陌路人,还当她们仇人似的看笑话。世态炎凉,天堂坠入地狱!
想到这儿她倏然坐起来,拿手背抹一下眼泪,决断地说:“都这样了还怕个鬼啊!赌一把,大不了也去做鬼。我要钱,不仅要还债,还要买回我的家。”
这样决定以后她一下来了精神,起床梳头刷牙洗脸,脸上的粉打得厚厚的遮住不佳的脸色,然后吃早饭像往常去上班一样离开家。
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早上太阳一出来把空气蒸得更热,吹起的风也太温热,使人难受。苏格儿从出家门到走到马路上一路都在左张右望,并没有看见那人。他说太阳出来的时候,可是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们没有留联系方式,不过他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要找自己也是轻而易举!
捏了捏自己的脸,别是发梦吧?
怎么会,那么恐怖深刻的记忆!
还是先去上班再说,不能傻乎乎的等着一个莫名其妙,想到这里又朝着上班乘车的公交站走去。
边走边想:哦,万一他是鬼……那白天应该不敢出来啊!可他又讲太阳出来的时候……正想着,那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被吓了一跳,脚步踉跄了一下被玉灵扶住。
他敢站在阳光下!他有影子!哈,他不是鬼!她瞧着他的影子兀自笑起来。管他是魔是怪还是仙,只要不是鬼她就不怕了。
周围的行人纷纷对他侧目,不知道因为他的长相还是因为他的穿着。
“你没洗澡啊!衣服都没换!”苏格儿想到就赶快说出来,以免又被他抢先。
玉灵全然不在意别人,从容地笑说:“没有,我借住的地方环境不好,所以我先要找一个房子。现在就找房子吧!”
这一派潇洒的作风苏格儿自叹不如,又问“你住哪儿?”
“鸟巢里。”
“了不起啊,都能住鸟巢里!”她干笑一下。
“我说的鸟巢就是鸟巢,不是你想的那个鸟巢。”
苏格儿不明白也不深究,说:“那你先去找吧,我得去辞个职,要不然几天班白上了。”
“不是只上班几天根本拿不到工资吗?”他微笑着提醒。
苏格儿懊恼,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是,那小破公司能给自己这几天的工资就怪了,所以她想上够一个月的。算了,他都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也就别多此一举说假话了,也怪尴尬的。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总得有取舍,不去了,赌一把!
这儿人来人往,她带他到一个小公园里,这地方只有些老头老太太在晨练,有打太极的,有拉着弦子唱戏的。清静但是不僻静。
苏格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擦一擦椅子上残留的雨水痕迹坐下来。
玉灵也在她身边坐下,腿交叠起来,身体靠在椅背上,优雅从容淡定。这样一坐就把凌驾于世间的气质显露无疑,脸上的笑却是旁观,放任,顺其自然的。是上位者的包容之心,也是游戏者的掌控之态。
不过身处其中的苏格儿意识不到,她塌眯着眼说:“找房子好说,我认识做房产经纪的。你是要豪华型的还是经济适用型的?预算多少?你自个儿住还是跟别人?户口本儿身份证带了没?”
“找什么样的都随你挑选,能够我使用就可以。至于你说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我没有。”
“你还是个黑户啊!”苏格儿警惕起来,本能的身体躲一下他。又朝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有异能的通缉犯吧!我虽然要钱但不干犯法的勾当。我妈就我一个,以后还指望我呢。我要出点事她也活不下去了,你这等于灭了我们全家。”
玉灵听见说自己是个通缉犯,不可抑制地笑起来:“我没有做过坏事,神仙能做什么坏事?我没有病……”
苏格儿抬起手制止他说话:“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就算你是神仙,但是别做我的发言人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行吗?要说我自己说。这事儿你要不答应就什么都别说了。”
什么事儿啊!弄个心里探测仪还不行,还要说出来,别扭不说,也够没脸的。
“好,我答应。”他爽快地说,“如果你能帮助我,我以后还可以不听你心里的声音。”
苏格儿可不太信他的话,干笑一下:“可是你没身份证怎么租房啊!要不办张假的?唉,查出来更麻烦。”
“身份证是什么样的?”
“你都没见过身份证?”她心里奇怪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真是神仙的话肯定神通广大,还能有不知道的事儿?她打开包拿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了一下。
玉灵看了一眼,把身边垂枝上的一片叶子摘下来放在掌心,眨眼间使其变成了一张和苏格儿手里一模一样的证件。
苏格儿目瞪口呆,呆愣了片刻拿起来跟自己的比较,两张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儿差异!
她惊讶地险些骂出一句脏话来,激动地说:“你这是法术还是妖术……哎呀,神仙也好妖怪也好,你能把它变成钱吗?”
她眼睛放光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他看。又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头顶的树叶薅下来许多,拿手捧着给玉灵,兴奋的手都有点儿发抖。
“可以变,但是不能花,用的时候会变回树叶。”说着在她的腕上轻拍了一下,那些叶子一下全变成了钱。
苏格儿惊喜地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就是个印钞机啊!有了他别说买回自己家了,全世界都能买下。
她只顾欣喜没听进他的话,把那些钱全塞进自己包里。心里的激动难以平复,好容易才抑制住趴下给他磕一个的冲动。
她的热情像火山喷发,挨近他坐,陪着笑殷勤地说:“神仙,您真是神仙啊!您是哪位神仙?财神?您有什么让我做的尽管吩咐。对,找房子是吧!您这样的身份一定不能凑合,要不咱们包一个酒店,五星级的!不过您下凡来是要做什么啊,咱们租哪儿合适!海边儿还是闹市?要不直接买下来!”
玉灵对她突然的热情还是从从容容,不急不慢地说:“我是犯了错被罚下来赎罪的!”
“谪仙啊!”苏格儿愣了一下叫道,“您是打碎了琉璃盏还是调戏嫦娥了?”
苏格儿一活跃起来嘴比脑子快,玉灵都来不及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
他浅笑一下,伸出一只手,立刻有一只小喜鹊从枝头飞下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喳喳”地叫两声。苏格儿觉得好稀奇,他还能驯服这种鸟儿?
“我和它结伴下来的,七夕你应该知道吧?”
她点头:“哦,当然,农历七月初七,我们中国的情人节嘛!这不刚过去没两天。”
“那是天上牛郎和织女一家团聚的日子。那一天喜鹊都要上天在天河里搭一座鹊桥,让他们于桥上相见。”
苏格儿听他讲起人人皆知的神话故事,接过话来说:“这个故事我知道。织女是天上的仙女,牛郎是地上的放牛娃,织女下凡碰到了牛郎就结婚了。后来王母娘娘棒打鸳鸯把织女抓了回去,牛郎就带着孩子披着牛皮上天去追,王母娘娘开了一条银河把他挡住,一年让他们见一次。小时候我奶奶还跟我说,没有兄弟姐妹的人站在葡萄架下面能听见他们说话呢!”
小时候她还真相信。
玉灵指着小喜鹊说:“它就是一只上天去造鹊桥的喜鹊。”
小喜鹊叫起来,苏格儿却听见它口吐人言:“我是,我上过天了。”
苏格儿再一次地目瞪口呆,她分不清是鸟儿会说话了还是她能听得懂鸟语了。
要命了!幸亏她有一颗年轻的心脏,要不这接连的离奇得送她去做鬼了。她试着平复一下心情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摸它,它也乖顺的任她摸。
天上真有神仙啊?这样说的话,那不是还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哪吒三太子?
他遵守承诺不讲她心中所想,又接着说:“我是月老的徒弟,负责监督喜鹊建造鹊桥。因为和它说话疏忽了建造的进度,误了牛郎一家相会的时间,所以被罚下来完成一百件善事。”
“月……月老的徒弟?啊!哦,你们那儿规矩这么严啊!不过人家一年才见一次还给耽误了,确实不该!但是善事也挺好做的,帮穷人致富——比如我;给病人医病,扶老人过马路,送迷路的小孩儿回家,抓小偷,抓变态。”
“因我们是为鹊桥的事犯错,所以做的善事得和姻缘相关才算。”
做善事还分哪方面的善事,神仙也这么自私功利啊?圣人说“不以善小而不为”神仙还没圣人觉悟高!
苏格儿心里叹息着感慨,突然想起他能听见自己的心事,立即笑容满面:“原来你是来当红娘的,那就开一家婚姻介绍所吧!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找房子的钱能不能先给我一下!”
“我没有钱,我说过了,变化的钱不能去买卖,用的时候会变回原样。我身上的东西可不能变卖……”玉灵正说她的心思,突然听到她心里在骂自己,这才想起刚才的承诺。但还是笑了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挨骂!
苏格儿将信将疑地把包打开看了一下,立刻变了脸色,气的又要骂人。里头装了一把树叶子,自己还没用呢!
这不就是变魔术嘛!
她刚才火热的心一下冷却下来成了珠穆朗玛峰上的冰川,但已无力计较。
也不怕他知道,一面扔那些叶子一面想:没有钱还让自己给他找房子,就是个骗子?自己可没钱给他用。
“天呐,我还信你的白白丢了一份工作。”她突然想起来,刚才见他变出了钱,把经理打来的电话都给挂断了。“不明白你干嘛非得找上我?世上人海了去了,随机的吗?”
玉灵说:“我只能听见你心里想什么,跟着声音找到的你。我的身份也只能告诉你。”
“我跟你是有什么特别的缘分啊?”她哀叫自己倒霉,仰天叹气。“所以你就可着我一人儿祸害。还骗我说能让我赚钱呢,我先赔了好几百。”
她气得要命,语气也不善,也不管他会什么法术妖术的会不会报复她。
太年轻,太鲁莽。算了,反正自己正在走霉运,就当渡劫吧!又觉得自己该到庙里道观里都去拜拜,求各路神仙佛祖菩萨罗汉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