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瞻,我昨日问过了府里的管家,才知道当初你是被逼娶的我。这些我当初并不知晓,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便不会再逼你。”谢菀红着眼,看着沈弗瞻平静地说着,只是话语中压不住的哽咽却出卖了她的难过。
“谁说的!才不是!别瞎说!”沈弗瞻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将谢菀搂进怀里,“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比真金还金。”
谢菀一把将沈弗瞻推开,红着眼圈怒吼道:
“那柔枝呢!那今日那些姑娘呢!”
“沈弗瞻!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难堪!”
谢菀不想当着下人的面再难堪下去,便转头跑回了屋里,沈弗瞻忙追了上去。
“菀儿,那柔枝不像你想的那样,有几次被朋友拽着去青楼,碍着面子把她点了出来,但并未行什么事啊。”
谢菀只坐了下来,将已写好的和离书往沈弗瞻怀里一塞。
“真的!我发誓!”沈弗瞻蹲身在谢菀面前,立起三指道:“若我有半句虚言便天打五雷轰!”
“你若不喜欢我去那些地方,我保证以后都不去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只在府里每日陪着你,陪你逗鸟喂鱼,诶,你不是想听皮影戏么?明日我将皮影师傅请到府中来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沈弗瞻见谢菀这回是要来真的了,赶忙苦着脸哄道。
“你若还生气,便像以前那样挠我,喏,这次脸也给你挠。”沈弗瞻将脸递到谢菀面前。
谢菀早已打定了主意,不想因为沈弗瞻的话再心软,便推开了沈弗瞻,只将掉落在地上的和离书捡了起来,重新递到沈弗瞻手中。
沈弗瞻将和离书撕了个粉碎,不信谢菀这般心硬,便惨兮兮地道:
“我爹娘那么宠你,若是知道你要与我和离,他们会打死我的。菀儿,你舍得让自己的夫君被打死么?”
谢菀苦笑,果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肯和离,是因为怕他爹娘怪罪。
“沈弗瞻,你放心!我会同沈伯父说明白的!绝对不会牵连你!你出去!沈弗瞻你出去!”
沈弗瞻不肯走,耍赖抱紧了谢菀的膝头,“什么叫沈伯父啊!你都嫁给我了,那也是你爹,我不走!这是沈府!我那也不去!”
“你不走?好!那我走!”谢菀抬脚便气冲冲地要出去。
沈弗瞻趴在地上搂紧了谢菀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沈弗瞻,你再不松手,我踹你了!”
“你踹吧!往心口踹!踹完了就别和离了好不好?”沈弗瞻仰面瘪瘪嘴道。
谢菀不想与这厚脸皮的再说下去,便非要抬步走,沈弗瞻非拉着不让她走,这一拉扯间,谢菀敌不过沈弗瞻的力气,便跌到了地上,沈弗瞻吓得打了个滚起身就去扶。
却见谢菀脸色白得厉害,已是疼极的模样。
“菀儿?菀儿你怎么了?”
“你起开!”谢菀有气无力地将沈弗瞻推了一把,却是眼前一黑跌到了沈弗瞻怀里。
***
寒歇堂内,餍足的祁浔将香汗未消的唐窈搂进了怀里,下巴忍不住在她发间磨蹭了几下。
“累不累?我叫丫鬟传水?”
嗓音间还残留着喑哑。
唐窈困倦地枕在祁浔臂上,轻喘未平,“别,大白天的,丢人。”
祁浔低低地笑了声,取笑道,“方才可没见你觉得丢人,外头的丫鬟又不聋。”
唐窈气得咬了祁浔一口手臂,仰头怒瞪着祁浔。
“诶,还有力气咬人?”祁浔冲唐窈挑挑眉,意味深长地道。
唐窈被祁浔撩拨得红霞飞颊,气哼哼地推了祁浔一把。
“嘶。”祁浔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唐窈忙转过身来,“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指尖在伤疤周围轻点了点,蹙眉抬眸道,“还是很疼么?”
祁浔很满意唐窈的反应,将她搂进怀里,“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是谁前几天把我关在门外的?小白眼狼。”
唐窈没有说话,只搂紧了祁浔的脖颈,将头埋在硬实起伏的匈膛:
“祁浔,你喜欢我什么啊?”
祁浔指尖缠绕玩弄着唐窈的一缕乌发,想了一阵子,才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喜欢你捧着书卷斜倚在床头的模样,喜欢你一身清冷紫衫缓缓走来时的样子,喜欢你嗔目横对时张狂的小模样……甚至,就连你牙尖嘴利顶我骂我的模样也喜欢……”
“你才牙尖嘴利!”唐窈仰面嗔怨道。
祁浔点了点她的小琼鼻,“便是这副样子了。”
唐窈气得一口咬上了祁浔的手指头。
“嘶,还敢咬我,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唐窈刚松了口,便被祁浔掐腰提了起来,唐窈要挣开,可哪里挣得过祁浔一双铁臂。薄被一卷,还未休整完毕的唐窈只得再陪兴致勃勃的祁浔再鏖战上一场。
几近午膳十分,外头丫鬟听见里头传水的命令,才纷纷进去伺候。
***
谢菀刚疲乏地睁开眼,便见坐在床头的沈弗瞻一脸喜气,他见谢菀醒来,忙握着谢菀的小手,凑上来道:
“菀儿,咱们有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快完结了,大概还有两万字左右,搞完一个大事件就差不多了,至于小可爱们一直期待的小包子会安排哒,一般在甜番外里搞搞,非常
第59章 追妻火葬场第六弹
“菀儿, 咱们有孩子了!”
谢菀心头一惊,蹙眉摸上了仍旧平坦的肚子。
“郎中方才说了,你一日未好好吃饭, 方才又跌了一下, 便动了胎气, 不过孩子没事,郎中说养几日便好了。”
沈弗瞻拉着谢菀的手, 摇了摇,“方才是我的错, 差点伤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别同我和离了, 你怎么罚我都行,我日后只守着你们娘俩,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谢菀原本因为孩子还有些动摇, 但听了沈弗瞻的话却是下定了决心。
沈弗瞻不喜欢她, 不过是因为孩子还有怕他爹娘怪罪才这般,她谢菀还不至于靠着这些赖在他身边。
“沈弗瞻, ”谢菀憋了憋眼泪,“孩子我会生下来的, 日后也会姓沈, 但孩子要由我养, 我会同沈伯父商议清楚的。”
“什么!”弗瞻当头一棒,“你还要同我和离!”
“是。”谢菀坚定不移。
沈弗瞻急得快哭了,“菀儿,菀儿你听我说,你千万别冲动任性, 你就算恼我,也要替孩子想想,他日后要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养啊,你被护在侯府里,不知世道险恶,你……”
“沈弗瞻,你是不是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妻子,也是谢家后人。”谢菀打断了沈弗瞻的话。
“就算我谢菀护不住,谢家总归护的住。”
这一次,谢菀没有再哭。
至此,沈弗瞻才恍然明白了谢菀和离的决心。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从前的谢菀那般好哄,是因为从未真正与他置过气。如今真的恼了,却比谁都执拗,她骨子里淌着的是和已故的谢老将军一样刚烈偏执的血流。
***
次日午间,祁浔刚行至彼姝堂,便见到梧桐树下慵懒寐着的唐窈,她人斜靠在梨花木的躺椅上,手中虚握着一本书卷,想来是看得有些倦了,便索性借着困劲睡上了。
晴华煦暖,透过一树开得正盛的梧桐花散落下来,映在唐窈那身流云纹淡紫色衣裙上,斑驳陆离。
一阵春风拂过,淡紫色的桐花便簌簌而落。落在唐窈的衣衫之上,便隐匿消融于紫色之中,瞧不见了。
梧桐春末夏初之际开花,结叶却要在花几要落尽之时。因此即便是繁花满树,也是一串串疏离着,透着清冷寥落之感。
像雨洗过、风催过一般。
就像唐窈这个人。清冷却不孤绝,妍丽却不妖冶。
祁浔怔怔看了一会儿,抬步走向唐窈,蹲身下来,替她拈着落雪颈上的一片落花。又轻声唤来丫鬟取了件披风,替唐窈盖上了。
唐窈察觉到声响,眉间动了动,一睁眼便见是祁浔来了。她揉揉眼,便撑起身来。
祁浔坐上了唐窈,将唐窈搂紧怀里,嗔怪道:“怎就在这里睡了?也不怕着凉。”
唐窈刚睡醒,人还有些困倦,只懒懒靠在祁浔肩头拱了拱,轻笑道:
“哪里就那般娇贵了。”
“阿姐!”
一道脆生生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未见人至,先闻其声。
紧接着是一道急促奔来的脚步。
“瑜儿,是瑜儿!”唐窈困倦全消了,刚从躺椅上下来,便见一身嫩黄的唐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扑了唐窈满怀。
唐窈也舍不得放开,抱了好一会儿,唐瑜才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来抚着肚子顺着气。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唐窈赶忙关切道。
唐瑜喘着气摇摇头,笑靥如花,“方才,方才跑得太急了。”
“傻丫头,跑那么急做什么?”唐窈笑了起来,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
“瑜儿想阿姐了嘛,阿姐不想瑜儿么?”唐瑜仰头冲着唐窈眯眼笑道,露出了一对儿小虎牙。
“怎么不想,你这丫头。”唐窈捏了捏唐瑜的小鼻子,眼圈有些红。
“快让阿姐看看,有没有长高长胖。”
唐瑜欢快地应着,便展开双臂在唐窈面前转了好几圈,嫩黄裙摆连着腰间流苏旋转了起来,还有天真烂漫的笑颜。
是不识愁滋味的年岁。
唐窈看着唐瑜一如往初的无忧无虑的模样,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上天待她不薄。
“好了好了,再转该转晕了,都十六岁的姑娘了,都长高了这么多,怎么还是一点稳重都没有?”
唐瑜皱了皱鼻子,“哼,阿姐不疼瑜儿了,刚见面就训瑜儿。”
“你还说,”唐窈轻戳了戳唐瑜饱满圆嫩的额头,“我听说你是离府出走的?多危险啊。”
“我在府里无意间听丫鬟们说阿姐在北奕遇刺了,瑜儿心里担心,便想来找阿姐,知道义父和阿兄不会同意,便只好拿了些盘缠自己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