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游人倒是比陆浅想的还要多些,熙熙攘攘,行人如织,难免拥滞阻塞,车马一时只能踟蹰前行,时停时走,陆浅只觉小腹隐隐有些坠痛,再加上这忽停忽走地车马,更是头晕眼黑,胃中翻腾,浑身无力,只得软软地趴在陆既明怀中,随手摆弄着他腰间环佩。
陆既明见阿姊小脸苍白,娇软无力,忙轻轻替她抚了抚稍显凌乱的鬓角,柔声问道:
“阿姊可是身子不爽?”
陆浅怕他要折返回宫里传太医,忙摇摇头,正要强忍着再开口解释两句,却见马车猛地刹住,竟将人甩了几尺远,陆浅只觉恶心欲呕,再忍不住,忙背过身,扶着小案干呕起来。
陆既明正要掀帘去瞧外头发生了何事,扭头却见阿姊扶着案几干呕,忽地想起干呕或乃女子有孕之兆,登时只觉心跳都停了下来,厢外宫人告罪求饶之声再听不见,忙从身后拥住阿姊,颤抖着轻吻她耳尖鬓角,深吸一口气道:
“阿姊若不想回宫,同我去医馆看一看也好,这般呕着也没的磨人。”
陆浅也觉这般甚是不适,点点头道:
“阿弟,这附近可有医馆?可会耽搁上许久时间?赶不上庙会就不好了”
陆既明早便没心思听她啰嗦,抱起她下了马车便往近处的医馆赶去,好在此地还未出皇城,眼见之地便有所医馆。
待陆浅反应过来时已是被陆既明抱着跑了一射之地,想起与阿弟在这光天化日人流如织的街市上这般亲昵,登时没了别的心思,忙用袖子盖住脸,想了一下又觉不妥,又替陆既明遮了半边脸。
陆既明心觉好笑,现下却没心思逗她,加快脚程不过数息之间便到了医馆。
陈郎中只见位相貌不俗气质出尘的公子站在案前微微喘息,怀中还抱着个白皙娇柔削肩细腰的女子,甚是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伤筋断骨的大事,忙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接过那公子递过来的绢帛,垫着细细把起脉来。
陆既明只觉心都跟着跳的飞快,见阿姊额上冒着晶莹的细汗,忙用袖口替她抹去,扭头却见那郎中递过来绢帛蹙着眉头欲言又止,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忙安顿好阿姊引那郎中去了外间。
“医师,娘子如何?”
陈郎中听他这般称呼那女子却是心头一跳,庆幸自己未先开口,方才只觉这二人眉眼间隐隐有几分相似,再者那女子也未绾妇人髻,只以为是亲眷,忙摆摆手,问道:
“公子可否将夫人平日所用避子药方予我一观?”
陆既明闻言却是一愣,还是答道:
“娘子年岁尚小,平日避子未服汤药,只是室内熏香加了麝香,平日洗浴佐以红花,所饮茶水加了些许紫茄花,其中份量皆是细细称量,无有差错。此方温和,不知可会百密一疏?”
陈郎中却是捻须深思了起来,道:
“以脉象观之,夫人的脉象为迟脉,并非滑脉,再观夫人脸色苍白,面浮虚汗,应是宫寒之兆。公子
如此说来,我倒是认为许是夫人未知情饮了避子汤所致,再者也可能是药性相冲”郎中待要再说,却见那公子脸色愈发难看,周身隐隐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魄力,忙转了话头:
“好在觉察够早,待我开几副药,不出叁日宫寒之兆便可尽除。”
陆既明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姊背着他私饮避子汤,还把自己折腾出了病症,今日所有紧张失仪都成了笑话,阿姊巴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饮那不知来路的避子汤。
至于那避子汤的来路,自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在陆既明扭头望了一眼里间,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最┊新┊无┊错┇章┊节: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