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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话,不叫你是叫谁?脾气本就娇纵的小宛公主忍不了了,去他的矜持,她倒是要问个清楚,为何驸马要对她如此冷落。
    延迟玉推开为她撑伞的侍女,提起裙摆,几步跑到顾长盛的面前,离他仅有两步的距离。
    “你是本公主的驸马,不是叫你是叫谁?我问你,你明明看见了本公主,为何却当没看见?”
    顾长盛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这神情是季远川从未见过的冷漠,不过他不在,顾长盛也没有必要掩饰。
    “谁告诉你我是顾风了?”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将延迟玉说懵了,她傻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只胡乱反问:“你不是顾风谁是?”
    若你不是顾风,为何那日迎亲时坐在马上穿着喜服的人是你,以至于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
    “看来小宛王没有与你说,因为兄长腿脚不便,我只是代兄长前来迎亲罢了。我可不是顾风,更不会是你的驸马!”
    顾长盛说完,便拽了她一片衣角,将面前这个即将成为他嫂嫂的女子扯到了一边。
    他不想走弯路。
    而延迟玉则是彻底傻了,许久未缓过神来。
    顾长盛自然而然地进了最大最好的那间房,没多久,他的下属也闻讯赶来了。
    那是个身材中等略显瘦弱的年轻人,腰间的带子一系,显得那腰格外的细,人虽然黑得很,但笑起来却让人看的舒坦。
    “将军,您总算回来了,若是您再不回来,属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长盛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兵,这是他一次偶然救下的人,后来便一直跟着他。
    燕凌被他看得心里慌慌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他小心试探道:“将军怎么了?门外那些人可是惹将军不高兴了?”
    顾长盛收回目光,亦看向门外。
    燕凌见将军不再用那极有压迫力的眼神看自己了,心下松了口气,可他还是放心太早了,没一会儿顾长盛又将目光投向了他。
    燕凌忙又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般等着顾长盛的发问。
    只听将军问道:“将那些人赶出去,是谁出的主意?”
    此话一出,燕凌整个人又松了下来,可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到底是让他出了一身汗。
    “回将军的话,是小宛公主的要求,公主说只有最后的房间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所以那些兄弟才会听从。”难道他们做错了?可那小宛公主到底是要嫁给顾风将军的人哪,不可过于轻视。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得来一顿罚时,谁知顾长盛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指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就这样?没后续了?燕凌倒不觉得是自己贱,没像那些兄弟一样被打,身上就不舒坦,只是将军今日的举动实在让人猜不透。
    “属下领命!”燕凌说完就往外退,他心里想好了,等会儿定要好好问问那些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可不是那等无故折辱下属的人啊!
    而就在他即将要离开时,顾长盛又突然叫住了他。
    燕凌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件事没完。
    “告诉小宛公主,既然她想住最大最好的那间,那便住在外面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属下遵命!”
    看着燕凌再次离开,这次顾长盛没有再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身边这些兄弟,即便不是过命的交情,那也是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存在。
    可现在他犹豫了,这些人中,到底有几人真的是他的人,而不是被派来监视他的呢?
    这些人都不可信……可他还有谁可以相信了?
    他无意识地在口中唤了一个名字:“夫子……”直到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夫子啊……可是,夫子还愿意相信他吗?
    第143章 忙碌的夫子
    延迟玉整个人都懵了,这人不是她的驸马,那驸马是谁?腿脚不便?意思是腿瘸了或是腿断了的意思么?
    她这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啊,没办法,她只得让更懂大秦官话的侍女去打听打听。
    过了许久,侍女才木着一张脸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没?”
    侍女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将那些人与她说的,纹丝不动地全说了出来。
    原来小宛公主的驸马是顾北侯的义子——顾风,虽然也是姓顾,但与顾长盛到底是不同的,而且这人还在一次驱敌行动中受了伤,那伤何时能好,谁也说不清楚。
    延迟玉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就在侍女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公主最终还是将怒气发泄在了她身上。
    延迟玉掐住侍女的一点点皮肉,然后不管不顾的用力一扭。
    延迟玉的表情变得狰狞,是气的。
    侍女的脸立刻皱成一团,是疼的。
    延迟玉一面下着死力,一面骂道:“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竟然让我嫁给区区一个义子?真是半点未将我放在眼底。”延迟玉倒不觉得侍女得来的消息是假的,毕竟这些她迟早都会知道,那些人也没必要瞒她。
    只是,她不甘啊,为何她的驸马会变成一个瘸子,为何顾长盛不是她的驸马啊!
    她不能眼睁睁地任这一切发展下去,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怕是连王弟都不是很清楚她要嫁的是个怎样的人吧,毕竟只要对方姓顾就行……
    那么……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顾长盛呢?
    今日顾长盛对她的态度不好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的驸马不是他,所以他要避嫌,听说大秦将男女之间的礼节看的很重……
    至于她只能孤零零地宿在马车上的事情,则下意识地被她忽略了。
    下定决心后,延迟玉心中也有了选择。
    ……
    第二日,季远川看着外面仍然下个不停的大雨,心下发愁,这也太耽误行程了,而且……还和他不想见的人困在了一块儿。
    没办法,只能再多停留一日,但是明日无论如何也要走了,唉…希望不要再下雨了,若是赶不上祭祀大典,那可真的是大罪过了。
    虽然心情不太好,但因为王风启端来了美味的早餐,季远川不悦的心情都变好了些。
    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厨艺确实不错,身为小宛人,却能做出如此出色的汉菜,实属不易。
    “云平兄,这做菜的人厨艺不错,等会儿你带我去见见他吧,这几日多亏了他,我的胃口才这么好,我想多给他一些银钱以表感谢。”
    虽然只是简单的白粥和几样小菜,但对吃这一道颇为讲究的季远川明白,光这粥估计就花费了那小宛人不少功夫。
    现在的时代熬粥可不是像以后那样有各种电器,随便一按,等着喝粥就是了。
    可眼前的白粥却胜过之前他喝过的所有,若是他没有猜错,要想达到眼前的效果,那必得时时看着那火,并且必须一直搅拌才可以。
    因此才能得到完全看不到米粟的颗粒状,白润透亮的糊稠状,口感细软绵密,一口下去,满满的粮食清香,肚子都暖洋洋的。
    虽然只是一碗粥,但也是费了心思,更别说旁边的几样小菜看起来也很是精致,吃在嘴里则有的咸香,有的酸辣,很是开胃。
    这次季远川没有再叫王风启一道用早餐,毕竟东西不多么。
    而王风启便眼巴巴地看着季远川吃的极香。
    王风启愣了老半天才想起季远川说的话,回道:“不…不不用,你最近不是挺忙的么,还要写几百封简评来着,这点事就不用麻烦你了,你要给那厨子啥?你给我就行了,放心我会为你转交的。”
    这能让你去见么,一见到不就穿帮了?
    “你说的也有理,那此事就劳烦你了。”毕竟还是正事要紧,见不见确实不重要,谁给不是给呢。
    季远川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数出几颗碎银,挑出最大的那几颗给了王风启。
    王风启拿着那几颗个头较大的银子出门,就在即将要踏出房门时,他想到了什么,又扭过头问道:“居泽啊,你中午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子给你做,这几日你辛苦了,可得好好补补。”
    季远川已经差不多拿起一封简评了,听到王风启的话,思绪被打断,注意力这才从咬文嚼字中抽离出来,可他的眼神还盯着简评呢,只胡乱道:“没什么想吃的,都可以。”
    他虽然也好吃,但也不是分不清情况的人,这种条件下就别提什么要求了。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王风启一点不觉得意外,只不过这是某个人的额外要求,并且要他一定要问一问。
    好了,他确实问了,可不也和没问一样么,偏那人还不听。
    王风启没再打扰季远川,毕竟现在最忙的就是居泽了,看着怪可怜的。
    虽然这几天一直下雨,可对书院的人来说压根不是事啊,照样玩得飞起,而且还没有功课在身,那就更轻松愉快了。
    至于其他夫子,交上了一封简评后,这趟游学也算是差不多到了尾声。
    唯有居泽还得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想着该用哪个词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王风启突然觉得,哪怕居泽天天吃山珍海味,那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了,更何况他也能在旁边蹭蹭。
    王风启趁着人没注意,便从后门溜了出去,也不直接去目的地,七歪八歪地逛了逛,最后才去见了顾长盛。
    呵…他也不知道自己顶着雨在瞎逛啥,明明也没人跟着他,或者说根本没人会刻意注意他的行为……
    …可能是……心虚吧!
    想到这,王风启缩了缩脖子。
    “居泽让我带个东西过来给你。”王风启在怀里掏了掏。
    本还不大愿搭理人的顾长盛抬起了头,视线也终于从那茶杯上移开来,他看向王风启道:“夫子给我带了什么?”
    这声音不经意就带出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惊喜。
    王风启笑了笑,十分欠扁地道:“我说错了,不是给你的,是给为居泽做饭的厨子的,嘻嘻嘻……”
    顾长盛看着王风启不说话,只是那眼神相当不善。
    王风启全当没看见,怎样,你还能把我怎样?他将那几颗碎银放在桌上。
    “这是居泽给你的,念你为他做菜不易,特意给你的,本来他还打算亲自交给你,是我把他劝住了。”
    顾长盛深明他话中的意思,便道:“王夫子今日想吃些什么?”
    只是这口气听起来没啥感情,干巴巴的。
    王风启也不在意这些,反正有的吃就成,至于这些细枝末节就没必要在乎了。
    于是王风启便报出了一个自己老早就想吃的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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