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薄的纱幔,他能够看到一袭黑袍的侍卫由远而近,与自己擦肩而过。
是血骑兵!
可是血骑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里面?
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了?
珍珠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王妃,太极殿那边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上过去看看。”凤天澜已经差不多猜测到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此刻的太极殿里面,凤天澜才刚刚踏进门槛,就瞧见容湛穿着一身墨色的五爪金龙朝服,神情冷漠的站在帝位之前。
而在台阶之下,文武百官表情肃立分站在两边。
十几个人将一个神情憔悴无比的人围在中间,凤天澜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皇帝。
很显然,容湛的登基仪式一定就是被他打断了,可是为什么太极殿里面的气氛会变得如此诡异?
凤天澜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自己进去的好时机。
恰好容湛也在这个时候朝她投来了视线,只一个眼神,凤天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自己暂时先不要进去趟这趟浑水。
凤天澜会意的投过去一个眼神,她知道今天容湛其实是故意设局将皇帝引进宫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恐怕会异常的精彩。
于是,她便悄悄地藏匿在了百官的身后,静观其变。
这个太极殿很大很宽敞,凤天澜所在的位置非常靠后,前面有巨大的蟠龙柱遮挡,除了容湛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
这个时候,在太极殿的正中央,皇帝发现群臣都在看着自己,已经开始发难:“容湛,你根本就不是南照皇族后裔,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我是不是南照皇族的后裔,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定的。说话之前请多动动脑子,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胡乱栽赃。”容湛脸上挂着冷笑,他就这样看着皇帝,目光清冷至极。
“证据?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能够不知道?我就是证据,你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罢了。”皇帝的话说到这里越来越激动,那张皮包骨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走投无路。
先前秦王叛逃之后,容湛的大军立刻攻占了双口城。
他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到处躲藏,可容湛那个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处处设下关卡,甚至还派人去民所搜查,害得他东躲西藏,根本就是不得安宁。
这一路上,跟在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全部都跑光了。
更不用说他带出去的嫔妃们,都悄悄的收拾了之前的东西趁着夜黑风高就跑了。
在这期间,中风的太后病情加重,因为没人服侍,也没银子抓药,太后吃喝拉撒全部都在床上,弄得一屋子臭烘烘的。
最后享尽荣华的太后娘娘竟然就活活的在床上饿死了。
而他身边除了这数十名死士之外,竟然连一个能够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拜容湛所赐,所以今日就算是倾尽一切,他也绝对不能让容湛登上皇位。
皇帝的话音刚刚落下,太极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没人说话,所有人都低着脑袋。
只有容湛,他冷冷的看着脸色怪异的皇帝,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不知为何,在对上容湛这清冷的目光之后,皇帝竟然有一种背后发寒的感觉。
而今虽然是在炎热的夏季,可他却感觉全身都浸泡在冰水之中。
尽管心中恐惧,可是他也知道如今他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就是要做最后一搏。
他没有退路,不成功就成仁。
今天他竟然敢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他有这个把握。
他一定会让容湛这个登基大典成为一个笑话,他要让容湛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皇帝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容湛的身上,只要一想到待会儿他就会受千夫所指,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一旁的凤天澜看到皇帝眼中的笃定和得意,虽然心知容湛恐怕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惴惴不安。
他担心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这些变数又会不会都在容湛的掌握之中?
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之后,丞相率先开口说话了,“正所谓空口无凭,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如果你要证明王爷并非皇族血脉,那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证据?朕今日既然前来,就自然有证据。”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朝着四周张望一番。
他要将在场的这些文武百官全部都记住,等他搬倒容湛,重掌皇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
一旁的封将军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气急败坏,“王爷,你还跟这疯子多说什么,当初他还是一国之君的时候,不顾百姓与北疆勾结,克扣粮草,这一切证据确凿,这种逆天罪行,就应该众人得而诛之。”
“就是。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王爷下令将这通敌卖国的败类拿下,压入天牢。”
封将军的话音刚刚落下,立刻便有群臣纷纷响应。
在这文武百官里面,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两年多以前那一场南照与北疆的战事。
当初朝廷迟迟不发放粮草,以至于封水城的大军差一点就陷入了绝境。
如果不是王爷运筹帷幄,王妃以有孕之身前往西晋募集粮草,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一种十分鄙夷的目光朝着皇帝看去,一时间皇帝只觉得青筋猛跳,心中愤恨无比。
他冷冷的朝着封将军瞪了一眼,心中暗暗决定,等他重掌大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要拿这个封将军开刀,真是不识好歹。
这封将军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瞧见皇帝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当时眼睛一瞪,大声吼道“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你若是敢指天发誓你没做过那些事情,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