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山上,此处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松林,此处的蘑菇成山成海,今日采没了不消一日便有漫山遍野都是了。
怪不得苏家靠卖蘑菇为生,这里的蘑菇只要是能都采回去,养活一家人完全不成问题。可问题也就在这,这里的蘑菇生长的如此极端,上山下山如此费力,就算是全家都来采,一次也采不到多少。再加上过了晌午这些蘑菇就像缩水了似的,生生缩小了一大半,那就更卖不上价钱了。
面对这里漫山遍野的蘑菇,谢婉君着实想了好一阵。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赵氏跟苏老太太已经采了小半筐了,而谢婉君的篮子里还什么都没有。
赵氏从树缝隙里摘下一株黄蘑,冷冷的笑了一声,“有些人啊,上山来只不过是幌子,我看她是想偷懒才对。”
谢婉君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篮子,对苏老太太说,“娘,摘满这个就可以了么?”
苏老太太道,“是啊,蘑菇水分很大,再装的多了就拿不动了。”
谢婉君低头冥思,也没想出能解决这个的办法。之后又仔细的观察着苏老太太是怎么摘蘑菇的,见她手指上抱着两条布,大拇指按着蘑菇,食指捏着根部,使劲的一错,便能摘下一大朵。一朵上能生长着三到五个,这样一来很快一篮子就摘满了。
谢婉君学着她的样子,很快也摘了些,可惜她不认得蘑菇的品种不敢随便摘,只摘了小半筐就被苏老太太叫停了。
下山时赵氏的双腿被露水打湿,虽然她尽力保持干燥了,可下山时依然累的摇摇欲坠。
反观谢婉君一路下来却是轻快的很,虽然双腿是湿的,可她步履如风轻快明媚,还帮着苏老太太拎着篮子,一路回到苏家也没觉得太累。
赵氏心头暗恨,将这一切都归于谢婉君偷懒没干活上。回到家中便冷笑起来,“早知有些人是偷懒的,我就不应该上山帮她,摘了一上午也没摘到一筐,这样吃白饭的也配待在苏家!”
苏友山刚刚回来,听见赵氏这么说,便知道她言下之意是说谁,正见到谢婉君帮着苏老太太摘蘑菇,当下道:“婉君回来了,今天摘了多少啊?”
谢婉君微微一笑,“我摘得不多,弟妹和娘摘的才多呢。”
赵氏冷笑,“她摘得那点东西,连一钱都卖不上。”
谢婉君笑笑,从筐里捡出一根墨绿色的枝干来,笑眯眯的说,“爹,这是我找到的野鹿参,听说您最近腰痛腿痛,这东西可管用了!”
苏友山起先还没当回事,可当谢婉君说出野鹿参的名字时,他的眼睛豁的一下亮了起来,将那草根捧在手里,如获至宝般,啧啧道:“还真的是野鹿参,婉君,这是你找的?”
谢婉君点头道,“野鹿参不难的,只是认识的人很少,我也只找到这一根,若爹还想要,明儿我再上山去摘。”
苏友山笑的眼睛都快眯在一起了,一旁的赵氏见状,好似一根毒蛇咬在舌头上,愤懑道:“一根草根值多少钱,别拿来糊弄爹了!”
谢婉君淡笑:“市面上的野鹿参,五两一钱,怎么,弟妹要给爹爹买?”
赵氏一下子没话了,张大嘴巴惊诧道:“那东西,那么值钱?”
听说这野鹿参竟然这么值钱,方才还笑的合不拢嘴的苏友山忽然沉色,道:“还是卖了吧,我再喝些豆腐汤就能治好。”
谢婉君立刻把草放在苏友山的手中,“爹还是拿着吧,别越拖越严重了。”其实真正的野鹿参卖比这还要贵,但这颗太过弱小,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她上山一趟总不能被人落了口实,便把它摘下带了回来。
当天苏友山又给谢婉君杀了一只鸡,一家人也都因为谢婉君而沾了光,开了荤。苏青听说谢婉君为苏友山找到了治腰痛的草药,心头不禁对她更加疼惜一分。
在晚饭时苏友山笑眯眯的夸了谢婉君一通,这不禁让赵氏对她的怨念更深,不明白谢婉君为何能得到全家的爱戴,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着一般。
谢婉君想,等她处理了家中的大事,再来和她算账。
晚上苏青又来找谢婉君,她才知道苏青是为了她白天上山的事。
“把裤子脱了。”
谢婉君一愣,随即脸色刷的红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苏青却没搭话,默默的将苏青缠着脚踝的绷带都拆解下来,露出下面被包裹了一整天的脚来。只见那上面原本白皙的脚掌,被露水敷了一天已经变得发白,整个脚掌也臃肿了很多。
苏青用手轻轻触碰,谢婉君便倒吸一口冷气,“别动,酸着呢。”
苏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即端着准备好的热水进来,“都说了叫你别去,非要给自己找罪受,这下好了看你明天怎么走路!”
苏青虽是责怪的语气,可谢婉君这心里却比蜜还甜,她预料到自己脚下可能受伤,可有些人比她还要先一步的,来处理这伤。
她甚至觉得,穿越到苏家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有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汉子。
谢婉君嘴角偷笑,苏青却红着脸把她的脚放在水盆里。
这可是二人成亲以来做过的最亲密的事了,并且谢婉君是开心的,还在滔滔不绝的给他讲今日山上的所见所闻,尽管那山上他已经见过了无数遍,可她讲的就好像是另一个极美的故事。
洗完脚,故事也结束了。
谢婉君懒懒的收回话头,看着苏青端着水盆离开的背影,终究是没能突破内心的心里房县,把他留下来。
第二日谢婉君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因为赵氏也没起来。昨天她着了凉,整个人都病倒了。
还是从苏青这里拿的钱,让苏涛到镇上买些去热的药来。
谢婉君起床时,看到苏老太太将那些蘑菇都铺开晾好了。
看着那些齐头并进的小蘑菇们,谢婉君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