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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晨,篝火已灭,楚易睁开眼睛,只感觉浑身传来阵阵刺痛,还没来得及起身,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身旁更是温软如玉。
    扭头一看,只见周玉琢正靠在他身边,睡的香甜,样子很迷人,就像是没睡醒的小猫,可爱至极。
    楚易正准备把她推开,突然一阵警觉。
    不远处站着一名黑袍老者,楚易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出现,甚至连天灵雕都没给予警示,他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桀桀”老者回过头,发出怪笑,一张苍白脸呈现,皮肤皱巴巴的,像鬼一样,阴冷至极。
    听到动静的周玉琢醒过来,发现挨着楚易,立马退开,握着刀正要骂嗓,却发现不对劲,顺着楚易的目光看去,吓的瘫软在地,大白天了活见了鬼。
    老者扫了周玉琢一眼,腥红的舌头绕着嘴边舔了舔,道:“这女娃娃应该还是个处子,可以用来血祭夜叉神。”
    他回过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楚易,“至于你嘛,虽然有勇有谋,却心肠太软,不过,底子到是不错,怎么样,做老朽的徒弟如何?”
    老者声音沙沙的很是古怪,在他肩膀上一拍,楚易感觉压力如山,惊讶道:“符纹武士!”
    也难怪他会如此,平常都见不到的符纹武士,却一下子都冒了出来,若不是周玉琢瘫软在地,他还以为这又是周家的人。
    太古时代,妖邪遍地,人族体质孱弱,为妖邪血食,直至近古大周诸圣自星空中领悟符纹之术,刻印入体,强化肉身,从此人族崛起,驱逐妖邪,创立数百代王朝,历经兴衰,直至今日大唐。
    符纹武士是无数人的梦想,刻印符纹的符纹师,更是大唐帝国,最高贵的存在。
    “有点眼力。”老者点了点头。
    “你目睹了昨天的一切?”
    “你说呢?”
    楚易浑身发凉,连天灵雕都没发现,可见这老者有多可怕,显然比起他杀的那个李老,这位实力深不可测。
    努力平息了心底的惊讶和恐慌,楚易问道:“你……你是谁?”
    “我乃蛮国夜叉神庙的黑暗法王。”老者一脸骄傲。
    “我还是玄天观的观主呢!”楚易没好气道。
    “哼。”老者冷哼一声,楚易立时感觉一股寒意侵入体内,身上刚恢复的力气,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楚易感觉身体被无数的毒虫撕咬,脑门上全是汗,却一声不吭。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意志果然坚定。”老者一抬手,顿时一股黑气从楚易身上飞出,落到了他手中,化作了一个狰狞的毒蝎。
    “蛮国巫蛊符纹。”楚易吃惊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终于相信了。
    他一回过头,只见周玉琢已经吓的晕死了过去。
    楚易在恶魔岛学的东西可不少,也包括世界历史,他所在元山,属于大唐宣州府,而大唐则处于中央大陆。
    东面便是无尽妖海,在妖海中有无数的恐怖海兽,张口能吞大船,但也分内海和外海。
    以往大唐强盛时,整个内海都是大唐水军的内湖,可自大唐衰落,水军也变得没落。
    内海中的夷族崛起,统一了海外诸岛,创建了夷国,水军极为强大,甚至去过外海。
    传说,在无尽妖海的尽头,是另外一片大陆,那些古时候被人族打败的妖族,就生活在那片大陆上,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当然,这只是传说,如今别说是妖族了,成精的妖怪都见不到一个,到是北荒极寒的荒国,据说有妖族血统,并修习图腾之术,这与大唐的符纹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中央大陆自大周立国后,兴起过无数的王朝,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如今的大唐已有三千载,也渐渐衰落。
    原本大唐幅员辽阔,疆土以北是无边长城,最强盛时长城以北的草原,都是大唐的牧场。
    如今荒族崛起,所有的草场都被荒国占据,更是不断袭扰,若不是有前代大秦王朝修建的长城在,恐怕荒国的骑兵早就深入大唐境内烧杀抢掠。
    大唐的西方,地处荒凉,原本有大唐都护府存在,自从大唐内乱之后,都护府被拔,从此失去了对西边的掌控,被蛮族诸国所占据。
    蛮族同样修符纹之术,但他们信奉黑暗的神祗,各种神庙兴起,这个夜叉神庙就是其中之一,掌控了西边的一个小国家,所有蛮族子民都信奉夜叉神。
    黑暗法王,则是神庙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地位比国家的国王高的多,更替政权,不在话下。
    楚易口中的玄天观,则是南方诸国的信仰,以前南方也属于大唐,而且南方的子民跟大唐人没有任何区别。
    却因为信仰不同,掀起了一场皇权与神权的战争,虚弱的大唐帝国因长年的征战,内忧外患,最终输掉了这场战争,南方割裂,成为了光明神教的地盘。
    那一年也正是楚易降生的一年,三年后他楚家就被满门超斩。
    所以,当这老者说他是夜叉神庙的黑暗法王时,楚易才揶揄自己是玄天观观主。
    老者生气是因为光明神教与蛮族诸国信仰对立,而光明神教,则是直属玄天观的势力。
    “你真的是夜叉神庙的法王?”楚易激动的问道。
    见楚易瞬间变成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老者捋了捋胡须,道:“老朽木木哈拉,在西边可是大名鼎鼎,你要是生在西边,就会知道我的名字有多响亮了。”
    “如果我拜你为师,你就能教我符纹之术吗?”楚易一脸兴奋,他确实是想学符纹之术。
    只有成为符纹武士,才有报仇的希望,当然也仅仅是希望而已。
    犹记得三岁那年,最疼爱自己的母亲泪流满面的跟自己说,要送她去舅舅家玩几天。
    随后,他就被家臣带离了熟悉的老宅,可自那以后,楚易再也没有见过父母,再也没见过哥哥姐姐。
    十五年后,他十八岁,他通过所有的考验,得知了身世。
    一个梦啊,就因为一个噩梦,楚家满门被斩,记忆已经成了片段,他唯一记得便是母亲送他离开时的那张脸,充满了慈爱,却又担心、惶恐、不安,各种情绪交织。
    他是家中最小的,唯一的生存机会留给了他,为此最忠实的家臣,用自己的孩子,顶替了他。
    一路逃亡,三岁的楚易害了一场大病,这场病也让他体质变得比正常人虚弱很多,当他醒来时,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那是恶魔岛,一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地方。
    当他从恶魔岛走出来时,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斩下够皇帝的人头。
    不错,他的仇人是大唐皇帝李元宗,楚易每日都在祈祷,希望这个够皇帝能够活到自己复仇的那一天。
    “嘿嘿。”木木哈拉阴沉一笑,突然丢给楚易一把匕首,道,“要成为我的徒弟,你还不够心狠手辣,杀了她,我会考虑考虑。”
    楚易拿着匕首,看着晕死过去的周玉琢,心底一狠,却没有动手。
    他要学的是正统的符纹之术,到不是因为什么正邪对立而排斥。
    用屁股想也该知道,大唐这么多年压制着荒族和蛮族,靠的是强大的符纹之术。
    不学正统的符纹,学这夜叉神庙的巫蛊符纹,他是疯了吗?
    而且,蛮族的巫蛊符纹在大唐简直是过街老鼠,估计没等他学成,就成为了某个正道人士除魔卫道的祭品了。
    为了小命,也只能与木木哈拉虚与委蛇,不然对方很可能让他化作灰灰。
    “怎么,不愿意了?”木木拉哈的声音冷的像窖里的冰,让人毛骨悚然。
    楚易把匕首往地上一丢,道:“杀她到是可以,不过,您老人家不是说,要拿她作夜叉神的祭品吗?小的可不敢抢夜叉神的东西。”
    “呵呵,还没拜入师门,就拍起祖师爷的马屁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木木哈拉微微一笑,却在瞬间阴沉了下来,“可惜,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你选一样。”
    他没底气的打量了一下天空,却被木木哈拉看的清清楚楚:“别指望天上那头畜生,以老夫武宗的实力,它下来也只是一掌的事情。”
    楚易彻底没了脾气,在这种老怪面前,他的那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能杀她。”楚易回过头,把匕首一丢,道,“她爷爷对我有恩,我这人有仇必报,但也有恩必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楚易抬起头,闭上眼睛,心底却紧张的要死,他当然不想死。
    “嗖”的一声,寒风袭过,楚易感觉脖颈发凉,心底有些后悔,听说当匕首挥的足够快时,人死掉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原来你一直留手是这缘故。”木木哈拉的声音传来,有些不耐烦,“行了,别一副要死的样子,赶紧把她弄醒。”
    楚易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完好无损,却是惊喜无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赌对了。
    拿起水囊,他一捧水浇在了周玉琢脸上,楚易问道:“如果我刚才杀了他,您老人家,是不是就得把我抹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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