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吴辰忙牵过赵长留手中的缰绳。
赵长留点了点头, 迈步入内。
“公子,夫人来信了。”吴辰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赵长留脚步未停,只“嗯”了一声。
吴辰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
竟没有生气。
他摸着后脑勺思索主子这是去了何处, 不许让他跟着,心情好像还不错。
不然平时听到夫人二字,都要生气的。
这夫人,自然是主子的生母,东平明铃公主。因主子尚未成亲,府里上上下下都称夫人。
此次他们来大梁前, 夫人不知在书房与主子说了什么,主子雷霆大怒, 连夜离开了东平。
听说公主当场气病了。
他们来到东平已有几日,公主接连来信, 主子从未看一眼,全都叫他处理了。
他伸手摸出袖子里那封新近来的信,用内力化成了粉末。
“对了, 主子要的玉,东平那边得知主子不在府上,便送到了此处。”吴辰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呈上去。
赵长留伸手接过,十指修长如玉, 他拿在手中,并没有当着吴辰的面打开。
“暗处之人有什么动静?”他开口,声音低沉。
“只是一贯盯着,并无动作。”吴辰挠了挠头。
他们来大梁,化做行商, 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非想要做什么暗中勾当。
当然, 如此做有不妥。
但赵长留那时候一个念头就来了。
他认为自己应该来这一趟。
来见一个人。
“嗯。”赵长留盯着手中檀木盒,眼神有些怔愣。
他这时才放任自己回想一天中的经历。
那颗被他强行压抑的心方才一点一点跳动加快。
他去城外,并非巧合,而是刻意为之。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谢之华揍人之事,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想,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都活泼得过了分。
她过得很好,无忧无虑。
“主子?”吴辰又叫了一声。
“何事?”赵长留将檀木盒收了起来。
“关于谢小姐之事——”
赵长留垂下眼睫:“不用盯了,她自己可以解决。”
“是。”吴辰有些欲言又止。
“出去吧。”赵长留揉了揉眉头。
“主子,我今日得了一样东西。”吴辰期期艾艾地从腰间抽出一本书放到赵长留面前,“你看看?”
“什么书?”赵长留扫了一眼,书面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无。
他捏起书脊,漫不经心翻开,目光渐渐变深了。
“哪里来的?”
“汴梁书局中瞧别人看,属下觉得,或许有用?”他有些紧张,额头不停渗出汗来。买此书回来他也是下定了决心的。
“无稽之谈,出去。”赵长留冷冷看了他一眼。
“是。”吴辰抹了把汗忙退了出去。
他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暗道自己定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敢讲一本狗屁不通的书就这样交给主子。
唉,可他是真替主子担忧。
如今连谢姑娘面儿都还没见过,若要让人家喜欢,那不得到猴年马月啊。
书房里。
吴辰离开后,赵长留再次将视线放到那本书上。
半晌,他拿了起来,慢慢翻看。
“姑娘小姐多爱风流才子,其中‘才’乃是第一位的。切记,多展示才情,以才能倾倒佳人。”这是书上第一段话。
“狗屁不通。”赵长留冷笑一声,继续看下去,并默默将方才那段记下来。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亦偏爱容貌出色之人,大抵丰神俊朗者更易抱得美人归,此呕心之言。”
赵长留蹙了蹙眉,将脸上的面具揭下,露出一张俊美逼人的脸,他冷笑:“满纸荒唐。”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下去。
“姑娘小姐多喜爱奇妙精致之物,此举还有另外一番妙用,那便是:可借此窥得姑娘对你在意几分,若她无意,想必不会无缘无故接你所送之物(此处只讲良家女子),若她有意,那便恭喜,公子有朝一日或可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普天同庆。”
赵长留不由伸手摸了摸那个小檀木匣,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毫无可取之处。”他“啪”一声合上书,语气颇有些冷。
他的脑子里还是不停冒出方才那些话。
更为令人恼怒的是,他已经牢牢记在心上。
“主子!”吴辰有些着急地进来。
“宁国公府派人来请。”
他说完话,盯着桌上翻了许多的书,咽了口口水。
“要不,我再来一次?”他尴尬道。
赵长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吴辰想死之心都有了。
“此书颇为有趣——”
“宁国公府来的谁?”
吴辰成功被转移话题,道:“暗部之人。我们主子可要赴约?”
“宁国公并没有给我们拒绝的余地。”赵长留目光扫了眼门外。
他们已被众多高手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