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郁礼,跟你说话呢?”
“你们又在聊这种无聊的东西!”
“什么无聊,咱们聊这些哪算无聊,你就说说,杜婉和覃宁,你喜欢哪个?”
“啊?”
“问你喜欢哪个啊?”
“啊什么啊,说呀!”
“说什么,肯定是杜婉那种啊,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婉约的女人?”
“那也不一定啊,”
耳边同伴的争论让郁礼脑子有点乱,更别说几人聊天的中心某个女人和自己之间——
足够完美的初夜,以及根本就没有出现的见光死,让他有些沉迷与对方给予的温柔,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够的样子,是不是这种性格温柔的女生,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
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大概有点m的潜质,可对方太温柔了,小心的样子,偶尔流露出的想要和自己真正相处下去的样子...不可否认的让人喜欢却还是——
如果是覃宁的话,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女生的样子,对方深邃的凤眸沉下,用那种冷凝又严肃的目光注视自己的话——
“说啊!”
“对啊,我们都说了,你赶紧!”
“覃宁吧,我喜欢女生强势点。”
鬼使神差间,十个字,脱口而出。
抬眼,魂都要吓出来!
学校食堂不远处,隔着自己面前这几个闹哄哄的家伙,那个温柔以待的女孩,笑了起来。
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那以后,郁礼才知道温柔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以为对方听到之后会生气,心慌意乱的想要找人解释,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因为说的是真心话。
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够用我以为,来标注的。
而温柔的女孩子,她们不生气,不争吵,不发脾气。
她们只是在断舍离上,做的干净利索。
女孩后续依旧会约他,可再不会约在那间酒店,他们去过的地方开始变得符合双方的学生身份,对方也不会在每一次之后留下来,陪他共度长夜。
曾经的特权被收回之后,才知道原来温柔的真正含义。
而逐渐娴熟的技巧和之后溢出来的本性,让他知道,温柔,也是不一样的,柔和里夹杂了残暴的温柔,能让你欲生欲死,却又无生无死。
可等到他孤孤单单的从床上醒来,被无尽的空虚和被抛弃的无力感沾满脑海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因为对方身边已经站了旁人,她与他言笑晏晏,奸情满满。
面子和尊严,在年轻的时候比太多东西都重要了,他做不到这种时候走过去,做不到当着对方的面剖析自己,更做不到放弃一切的奉上一颗真心。
只觉得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
罢,你既然能潇洒转身,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世上未必只有一个你?
尊严,面子,感情,甚至是嫉妒,在他混乱的情绪里回旋扭转,于是,在乱糟糟的情况里,他接受一个听闻了自己食堂言论,寻来的,所谓‘强势点’的女生。
混沌的大脑里‘你挽上旁人的手臂,那么我也一样。’的念头,像发了霉的什么脏东西,蔓延开来——后来想想,他真是有病!
他有了女朋友没几天,便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带着人进了他们曾经共度过好些愉快夜晚的酒店。
他想冲上去质问对方,可凭什么?
是你自己将一切可能摧毁了,你tm拿什么资格去?
于是眼睁睁看着,甚至忘记了时间,就给那地儿蹲着...或许是天真的想着,或许很快就出来了,或许并不是,或许...
可等到天亮了,腿麻了,他走了。
没人出来。
后来的后来,他发现对方真是个,该死的温柔女人!
她会给每一个新手,完美的初体验!
去他妈的!
嫉妒暴躁愤懑和恼火,会烧毁一个人的理智。
他带着自己那位新出炉的‘强势点’的女朋友,各种张扬的活跃在校园之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受挫的自尊和发狂的嫉妒,更甚至,引来对方的情绪。
什么都好,看我!
可什么都好,就是没人看我。
断舍离,这个该死的温柔的女人,做得彻底。
于是,在对方又一次带人去酒店的时候,他也带着自己那‘强势点’的女朋友,去了。
双方在酒店的大堂里相遇,他看到了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错愕,也看到了那片刻后的平息以及清浅又柔和的,寻常打招呼似的微笑。
酒店的隔音效果不好,他知道,可他和对方分配的房间间隔了好几间,应该什么都听不到。
可耳朵里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女人柔和的笑声,男人的喘西...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冲出房去,可抬眼看到的,是自己女朋友一面脱掉了外套一面靠近了自己。
既然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呢?
女孩身上带着一股香水的味道,并不刺鼻,但他不是很喜欢,凑过来的嘴唇柔软,技术不错,看得出来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
大概是对自己的□□有着渴望,他感觉得到对方的急切,也感觉得到对方大概是对自己当初传出去的‘强势点’有着明确的认识,可是——
为什么觉得讨厌?
压过来的□□明明是柔软又美好的,动作和技巧也都是自己想象中的强势,可自己那隐藏的属性,为什么没有冒出来?
反倒是厌恶的情绪占了上风?!
身体已然入局,可情绪暴起。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的强势,我都喜欢。
推开人进浴室,冷静后出来,出了酒店就分手其实也没什么。
可下次在校园中遇见,简单的寒暄里对方笑着说的:
“听说分手了?”
“不喜欢。”
“也是,上次你说喜欢覃宁,要不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下?”
“...好啊!”
于是认识了那个,有着自己喜欢的凤眸的女人。
“杜婉说你是同好,喜欢我?”
简单的咖啡屋里,自带气场的女人凤眸含笑,一丁点儿也不强势,只是在那种气场中,人会不自然的将自己放在被保护的角色里,罢了。
“...嗯!”
就应了一个字儿,他不想说。
对面的女人笑得更灿烂了些,没等到咖啡送上来便坐到了自己身旁,凑过来了脸——靠得太近了!
可还来不及反应,便忽然被人托住半边脸试图吻上来的时候,郁礼倒是扎扎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而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也的确露出了他曾经想到的或许会有的深邃颜色——
直觉挥舞出的拳头让人轻易的握住,对方像只滑溜溜的鱼般回到原位,
“骗鬼呢,这是喜欢我?”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回到原位的女人露出奇怪的神色,可他懒得理她。
彻底失败并且卸了气的男人像个被拨开了僵硬外壳的蚌,里面柔软的部分完全展露出来。
可对方想要的时候他没给,现在他想给了,没人要了。
后来陆陆续续,对方也有空窗期,没能出口的太多话都被吞到最里面,若无其事的聊到适合,莫名其妙就成了完全不需要负责的,讨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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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是个讨人厌的事情,可他爱死杜婉父母的催婚了。
第一次登堂入室,他表现得特别好,获得了对方父母的一致喜欢,婚礼来得很快,可他觉得还不够快。
工作的调动也很快,一想到很快就能和对方朝夕相处,并从这些朝夕相处中,慢慢让对方知道一切该知道的东西,喜悦的情绪几乎是克制不住的。
可没想到,现实兜头给了他一刀。
拖着行李箱站在自己妻子大门口的时候,对方来开了门,却是一脸的莫名奇妙,温馨又漂亮的屋子里的浴室门被雾气缭绕,而当它被拉开,从内里走出个倮男的时候——
老子草泥马!
在内心问候了对方的各位女性亲属之后,郁礼客客气气的进了门,杜婉倒是没有遮掩的直接给双方介绍了下,而那男人在听到他具体身份的时候稍微瞪大了点儿眼,但到底没有作出什么出格但事情,利索的穿了衣裳就走了——这多少让人心里舒服点,毕竟没有撕逼代表着这俩之间纯粹的,反柏拉图关系——但到底也只能是,多少。
不过这个时候郁礼倒是清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够做到哪一步。
所以在赶走了对方夜晚的消遣之后赔偿一个更愉悦的,是起码要做到的事情。
于是虽然心里头膈应着,还是做了。
原本的计划是先住进去,再开始温水煮青蛙,没想到第一个晚上就那么刺激,却也多少算个还不错的开始,次日清晨带着一身不快起床的男人站在伸手一抹就是一层灰的灶台前面,眉头皱着——
他有点儿不是很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了,这位明显是不开锅的,这要是以后真每天晚上伺候完了,第二天一大早还得贤惠的再伺候着弄上一顿早餐——他就算是人受得了,腰也不行!
更何况还得去上班的,晚上回来要是还得做晚餐...郁礼第一次了解到自己母亲那种职业妇女到底有多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