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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止的目光随着太初的视线落在自己捏着媚生的手腕上,饶是自认脸皮不薄,却也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来。
    太初侧身,让开门,好脾气微笑:施主请进。
    云止:我
    太初微笑:贫僧已向玄鉴道友发了传讯,玄鉴道友言曰稍后便至。施主还是在此稍坐片刻。
    云止: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初,喉间千言万语,尽皆被噎得干净。
    这么点事却叫了他师尊来!
    云止此人冷心冷情,万事万物皆不入眼,几乎没有软肋可言,自也说不上怕什么东西。唯有一样把还是婴儿云止的捡上山,又一手养大的玄鉴,对他而言,简直比亲爹还亲。云止受千刀万剐抽魂炼魄也半点不虚,独独玄鉴的失望,是他万万承受不起。
    太初话一出口,云止脑子便是蓦的一嗡。
    他夜探此间固然要受罚,戒嗔收留魔门妖姬又能摘的干净!他就不信戒嗔不知道媚生的身份!这秃驴莫不是有病!
    神思回笼后第一反应便是绝不能让师尊知道我与魔门有牵扯,云止转过脸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松开媚生,急急道:你速速离去,万不可让师尊发现!
    媚生顺着他力道跌坐在地,嘤咛一声看向太初:法师
    太初扫她一眼,媚生瞬间收声,立时四下安静。
    云止握紧拳,正待说些什么,身后院门已被推开。同时传来的,还有他师尊一贯严肃的声音:戒嗔道友,我徒云止何在话音刚落,云止就觉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太初道:道友来的正巧。指一指那边一站一卧的两人,十分耿直,媚生施主说,她受了云止施主的非礼。
    玄鉴觉得今晚过得颇为梦幻。自己一向听话乖顺、不近女色的得意弟子,半夜摸到了自己刚交好的小友院子里,并被指控调戏姑娘。
    那姑娘还是位穿着道袍的魔门妖女。
    玄鉴皱一皱眉,先道:道友,云止的心性我再了解不过,他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此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未落就闻媚生嘤嘤之声:前辈怎能如此偏袒自家小辈。她捂紧了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真被歹徒不轨了一般, 云止!她不再管玄鉴,转而看向云止,眼底盈盈含泪,悲愤道,方才我想走,你不让,是也不是
    是。刚向玄鉴行过礼的云止脸色难看,但
    嘤媚生哭得更加起劲:你方才伸手搂我,是也不是
    是。被打断的云止面色黑沉,咬牙解释,但
    媚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戒嗔法师让你放了我,你不肯,是也不是
    云止意识到不妙:是,可
    这一回的声音堪称凄厉:你一听你师尊要来,便伸手将我推在地上,是也不是!
    云止眼见师尊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满身冷汗都发了出来,叫夜风一吹,透着彻骨的寒意:是,不过
    云止。这次云止的话,却是由玄鉴打断。他拧着眉,看向自己一向宠爱的弟子,这妖女所言属实再看看媚生,不自觉为弟子开脱,你魔门中人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媚生闻言,顿时炸毛,妖女又怎地莫非一日为妖女,还不许我弃邪从正了我这一身魔功已废了,您竟看不出不成!
    玄鉴闻言将目光投去,媚生半点不怵虽然不是为了什么见了鬼的弃邪从正,但她一身功夫可废得半点不假。
    太初本一直在看下面说话,不曾插口,闻这话却道:道友此言不当。便是妖女,被人强迫,强迫者便无罪责、不需担错了不成微微皱眉,还是道友认为,便是你弟子对媚生施主做下什么,也都怪媚生施主浪荡勾人
    先前一直作壁上观,看媚生与云止斗法,此时开口,也只是针对玄鉴话里意思。
    玄鉴是个讲理的人,将话细细在脑中理了一遍,的确是自己有失偏颇,心底不觉惭愧:是贫道着相了。再看云止,你可有何辩驳之处
    辩驳甚么真实的情况又可以说吗
    倒不如被误会了。
    云止缓缓跪下,脑中一阵眩晕。
    百口莫辩。
    玄鉴其实仍不大能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事实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就的的确确让他不得不接受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怒意和失望,玄鉴偏头扫了跪在地上的云止一眼,眸光冰冷犹如数九寒天,刺得云止浑身一僵。
    玄鉴对戒嗔拱了拱手。转过头来看向媚生,垂下眉来,并不踟躇,拱手:这位施主。
    媚生万没料到玄鉴竟这般放得下身段,就这么对她一个他向来瞧不上的妖女道歉。她看得十分清楚。戒嗔如今看她百般作弄云止而不吭声,是因云止先时的确动了歪心,所作所为也教人不齿。她要是真当戒嗔是因为向着她,才对她这样纵容,不知分寸地继续折腾,怕是分分钟就要被拎去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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