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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摸索着开了自己旁边的灯,一盏小小的黄色的灯,当开关按钮一按下的时候,凡光所至,都弥漫着暖色。
    宴清歌靠在床头位置,伸出手拉开了抽屉,准备找本书看看解解闷。
    木质的抽屉甫一打开,里面躺着一本精装的童话书。
    宴清歌看着那本硬壳书皮上面还有压缩印花,花边一圈圈的古典又繁杂,像是某种神秘的契文。她拿起了那本书,随意的翻开了一面。
    其中的一个故事名字叫作《恶毒的公主》。
    宴清歌看到故事的开头有着红色字体标注出来的一句话:
    公主公主,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什么要把我的舌头割了呀王子问。
    公主:与其让你说了不喜欢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你说话。
    公主公主,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腿砍掉了呀
    公主:是为了让你离不开我。
    宴清歌看着这突出的红色字体,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一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笑眼弯弯,眼睛下面有着好看的下垂眼,看起来虽然一眼不惊艳,可是却让人非常的舒服。
    她刚准备看下去的时候,听到了屋子外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声音很小,可是她的听觉十分灵敏,还是听见了。
    二楼住的人,左边是自己、言衡,以楼梯为分割线,右边是宴初夜和宴文,所有的佣人全部都花园里面的一幢房子内。如果是宴初叶的话,她并不会从自己门前路过,而且这人的方向,明显是走向楼梯处,那么也就只有一个人了言衡。
    宴清歌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衣服,罩在了睡衣外面,然后穿了一双拖鞋走了出去。
    刚一起身,浑身的疼痛感又开始出现。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12点左右,她摸索着走下了楼,心里却思索着言衡究竟想干什么。
    宴清歌走下楼之后,在客厅里看了一下,看到了从厨房的位置传来了微弱的灯光。
    她朝着厨房走了过去,越走越近,却借着那里的灯光,看见了那孩子在厨房找着东西。
    想到言衡晚饭时,他面前的食物基本上没一口没动,估计是不喜欢吃牛排,可是又碍于少年的自尊,又不肯出声挑明,一直忍到半夜。本来就十几岁的少年,自然很容易饿。
    宴清歌以前体会过饿的味道,在睡觉的时候,饿到睡不着,躺在床上只能听到肚子不停的交换,心里想着睡着吧,快点睡着吧,醒了就不饿了,可是越是想睡着,越是清醒异常,但是她不能出去找食物,因为啊因为
    她走到了厨房门口,正在里面找食物的少年听到了脚步声,立马转过身,身子退到了橱柜的前面,紧紧靠着橱柜,他的手上拿着旧式的手电筒,发着暗黄的灯光,一双眼睛却在黑色格外的亮,他就这么盯着宴清歌,眼神里充满着防备。
    就像是宴清歌想了想,就像是没长大的小狼崽。
    宴家从来不会留剩余的食物过夜。
    宴清歌朝着厨房走了进去,一步步的走到了言衡的面前。
    阿衡也是饿了么
    这句话说得很巧,点明了自己的来意:一,她并不是跟着言衡来的;二,她也是饿了,点明了自己与他同一立场,容易让他放下戒备。
    果不其然,言衡以后再怎么厉害,在没有经历过任何磨炼之前,他就算是只狼,也是只出生不久,只有着乳牙的狼。他会咬人,但是牙齿并不锋利,倘若强硬的伸出一根手指到小狼崽的嘴里,他最多也只是磨磨牙。
    宴清歌笑眼了眼睛,她的头发有些微卷,随意的松散的披了下来,眼神真诚的看着言衡:我知道哪里有喝的。
    她伸出手往厨房门外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征求言衡的同意:阿衡陪我一起去好吗一个人,外面太黑了,我想和阿衡共用一束光呢!
    言衡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已经快没电的小型老式手电筒,沉重的铁壳在让他的手握得有些温热。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人,不说一句话。
    宴清歌倒没多大在意,她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正抓着手电筒的手,刚准备带着言衡厨房外走去,岂料言衡一动不动。
    她有些诧异的看了言衡一眼,却见到言衡紧紧的盯住自己的手,半晌才出声道:松开!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她是个陌生人。可不是么,宴清歌就是个陌生人呀!
    宴清歌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就松开了手,可是一转手就牵住了言衡的衣服。
    言衡动了动,硬是没让她松开。
    宴清歌站在言衡的身后,她的身子离他极近,近到言衡呼吸的瞬间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药香味儿。
    走吧,我们出厨房。
    言衡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挪动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他有心甩开宴清歌,步子迈得很大,宴清歌跟在身上,觉得全身的骨头愈发疼了。
    可是她的手仅仅的攥住言衡的衣服,急忙的上前走了两步,声音有些抱怨又有些央求:阿衡,我疼!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言衡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的还是听到了。
    是了,他想,这个宴家的小姐似乎是个病秧子。
    而且出乎意料的娇气。言衡的眉毛皱了皱,他心里有些不喜,准确的说,他不喜欢和女生交流,特别是娇气的、时不时喊疼的女孩儿。每次看到宴文眼睛里那虚情假意的情义,又瞧见车静被迷晕了样子,他心里只觉得蠢极了。他十分厌恶看到那些沉溺在假意的人,当然,他自己以后也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可是言衡不知道,在很久以后啊,阿衡,我疼!这句话,让他疼到了心里,让他的心底生长出了遮天的藤蔓,让他从此以后啊,脑子里,深深的映上了这句话,而他也巴不得这个人用假情假意来欺骗自己。
    宴清歌指着言衡走到了厨房前,大概5米位置的房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刚一推开门,冷气就扑面而来。里面有着各种新鲜的食材,还有一个保鲜柜。
    宴清歌觉得有些冷,她走到了保鲜柜面前,从里面拿出了两罐牛奶。
    虽说空腹不能喝牛奶,可是那也只是未到饿深处。
    宴清歌递了一罐给言衡:我知道你不想惊动任何人,阿衡,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言衡有些迟疑的接过牛奶,然后打开喝了一口,白白的牛奶渍沾在了自己的嘴唇边上。
    宴清歌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言衡。
    言衡用手将嘴巴的牛奶擦掉,随后眼睛直直的盯着宴清歌的手上的牛奶,眼神带着质疑。
    宴清歌知道言衡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自己刚才也说是肚子饿了,倘若现在不一块喝点的话,他肯定会知道自己的欺骗他的。
    唔,小狼崽啊,心性多疑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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