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子!
欺骗了所有人,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在他面前一直是这么恶劣的态度,却在乐葵的面前装模作样。
陆嘉轻想起昨天这个人假装虚弱地靠在乐葵的身上,拳头慢慢捏紧,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徐予凛随口“哦”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比如?”
“新研第一综合医院。”陆嘉轻说,“是我家开的。”
那是徐予凛常常去检查的医院。
包括昨天,他也是在这个医院进行检查。
陆嘉轻瞪着徐予凛:“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徐予凛往前迈了几步,和陆嘉轻只隔了两步的距离,语气嘲弄,“你说说看。”
“你明明没有生病……!”
陆嘉轻到底年纪小,还沉不住气。这个秘密他守了一年,在第一次从父亲说漏嘴中得知真相,事后每次看到徐予凛用不舒服作为借口,都强忍住不说,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你骗了所有人!你骗了乐葵!你根本没有生病!”
他一直看着乐葵,所以知道乐葵真的很担心徐予凛。但是这家伙却肆意挥霍着这份担心,一直恶意利用乐葵的善良。
“你这个骗子……”他咬牙怒道,“你为什么要骗大家……”
“不,我有病哦。”徐予凛眼角余光看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跑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陆嘉轻看到徐予凛脸上的微笑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徐予凛忽视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
“干什么!”这个举止让陆嘉轻吓了一跳,从他的观察中,徐予凛很讨厌和人肢体接触,除了乐葵之外谁都不能碰他。他这样主动拉住自己,让陆嘉轻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徐予凛轻笑出声:“我不怎么喜欢你,眼神太碍眼了。”
总是默默地看着乐葵,犹如蛆虫附骨一般,让人非常不愉快。
“本来想直接挖掉你的眼睛,但是那样太血腥,乐葵会害怕的。”
如人偶精致的男孩脸上有笑,说着危言耸听的话。陆嘉轻完全挣脱不掉徐予凛抓住他手腕的钳制。
明明没有他高,还比他瘦那么多,力气却大得惊人。
“所以,换个方式好了。”
徐予凛转过身,脚步往后一退,踩空楼梯的瞬间,放开了陆嘉轻的手。
恰在此时,从楼梯口走上来的乐葵隐约听到声响,抬头一望,看到徐予凛从楼梯摔下来的身影。
从乐葵的视角里,就像是陆嘉轻把徐予凛推了下去一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呯”的一声响,徐予凛单薄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摔下楼梯,额头狠狠撞上墙壁。
一刹那,乐葵完全反应不过来。
陆嘉轻则僵在原地,瞪着掉下去的徐予凛,与额头碰撞的墙壁上,正在蜿蜒滑下的一道鲜红色痕迹。
手腕被徐予凛捉过的轻微疼痛仍然十分清晰,陆嘉轻瞪着眼前的画面,感觉喉咙有什么涌上来哽住,说不出任何话。
他浑身发冷。
“……小凛!”
气氛凝固了片刻,乐葵飞奔过去,蹲在地上抖着手想要扶起徐予凛。
“唔……”徐予凛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低吟一声,头发乱七八糟地散乱着,刘海沾染上了一些鲜血变得湿润,左边额头破开的伤口渗出血,顺着弧度滑入眼眸,再一路沿着眼角流下。
徐予凛如今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乐葵双手颤抖,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怎么能干成熟,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觉得恐慌,她连声音都变抖了,叠声叫着徐予凛的名字,“小凛、小凛,你、你怎么样……”
“……”徐予凛睁开那只没被血染红的黑眸,透过刘海看到小姑娘红了眼眶,嘴唇轻颤,完全不敢碰他的样子。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徐予凛语气很轻,像是喟叹:“……别怕,我没事……”
他伸出手,搭上乐葵抖个不停的手,轻轻勾住她的一根手指:“给李闳打电话……”
徐予凛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然而却强而有力地穿透乐葵的心墙,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我、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乐葵用力点点头,翻口袋取出手机,给李闳打电话。
李闳来到的速度很快。
他看到半张脸都是血的徐予凛也是吓了一跳。
但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他小心地抱起朝他抬起一只手的徐予凛,抱着他准备离开,送他去医院。
乐葵自然是要跟上的。
她眼巴巴跟着李闳旁边,一直被遗忘的陆嘉轻迟疑上前,踌躇不安地在他们后面喊了一声:“乐葵……”
乐葵停住脚步。
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陆嘉轻一眼。
徐予凛的视线透过李闳的肩膀,看到陆嘉轻脸色一下子变了。
看来游戏马上要结束了。
他垂下眸,掩去眼底闪过的晦暗诡光。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骂徐予凛这个疯披,别骂小葵哈。
有一句话忘记说了,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哦_(:3」∠)_
第7章 与魔鬼
还剩三个月便升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陆嘉轻转学了。
一个平时存在感不高的同学突然转学,在六年a班没有起太大波澜。虽然名都小学可以直升到名都中学,但还是有一定的择优制度,学分或是出席天数不够都会被拒读。
为了在最后三个月挣够学分,大家都卯足劲冲刺。
就这样,在炎热的夏天里,他们升上了初中。
徐予凛自那天之后一直在家里休养,虽然出席天数有些危险,但他成绩实在太过亮眼,名都中学没有拒绝的理由。
作为一名准中学生,他日子过得悠然自得。一直无忧无虑地到了毕业典礼这一天,才被乐葵拖着到了学校,出席这一届的毕业典礼。
“李叔叔……今天不来吗?”
乐葵捧着两束花,跟家长报备之后,跑到徐予凛的旁边,把一束花递给他,一边问。
“不来,他有点事。”徐予凛回道,看了一眼递到眼前的花束,伸手接过。
事实上是他不想有人在旁边闲晃,所以谁都没让来。
“哦……”乐葵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徐予凛的毕业典礼,到底有什么事会比这个还重要呢?
明明平时一点小事都会来学校的。
说起来,徐予凛的父母一直是个谜,无论徐予凛有什么事,来处理的人都是李闳。她曾问过一次,徐予凛当时只是微微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样的表情,自那之后她就不想再问了。
现在这个重要时刻,既然小凛的家长不在,那么乐葵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待着,她指着刚刚跑过来的方向,对徐予凛说:“我们去那边拍照好不好?爸爸妈妈让我带你过去呢。”
徐予凛顺着视线睇去一眼,不感兴趣:“不去。”
“去啦去啦。”乐葵不容徐予凛拒绝,拽起他的手臂,“今天是毕业典礼,我想和你一起拍照。”
她就是为了这样,今天才特意拉徐予凛来学校。
她想把这个毕业典礼变得有意义一点。
“你的力气还是这么大。”徐予凛被迫起来,他放弃挣扎,任由乐葵拉着他走。
“是你力气太小了。”
乐葵反唇吐槽,瞟了旁边苍白瘦弱的少年一眼。
其实徐予凛在家休养了几个月,还是有些好处的。他稍微长高了一点,现在大概到她的眉毛处了,身高差不再那么明显。
身上也长了一点肉,身板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单薄。
但可能久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更白了,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透明感,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一样……
看着看着,乐葵停住脚步。在男孩看过来的目光下,她抬手拨了拨徐予凛的刘海,露出额头上一条淡色的月牙疤痕。
之前在楼梯摔下来撞到的伤口,三个月过去,现在仍有一个淡疤。因为肤色白皙,所以疤痕仍然十分明显。
这个月牙疤痕,破坏了男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让人偶的五官出现了残缺,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碍眼。
大概是她注视的时间过长,徐予凛用鼻子轻“嗯”了一声,看着她的黑眸带出一丝疑问。
“还没消掉……”
乐葵喃喃道。
徐予凛眉毛微挑,拉下乐葵的手腕,轻嗤一声:“男孩子有点疤又不会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是她还是不喜欢看到他脸上有疤,希望可以彻底消掉。
乐葵抿了抿嘴,徐予凛额头上的月牙疤痕和来来往往的同学让她记起某个没有参加毕业典礼的男孩。
她和陆嘉轻是幼儿园便开始认识的,那个男生无声无息地转了学。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不能避免地想到他转学的原因会不会跟那个事有关。
认识了七八年,她对陆嘉轻还算了解,他有些内向腼腆,是很安静的人。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推徐予凛下楼梯。
一开始因为生气,她对陆嘉轻的态度很不好。再加上那阵子她忙着照顾徐予凛,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等她冷静下来,陆嘉轻已经转学离开了。
为什么要推徐予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