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那个衣衫整洁,白大褂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慢条斯理的回复老师提问的,从头发丝严谨到后脚跟的气质学霸,可不就是她两个月前被黑出翔的糊咖小爱豆?
“我靠,合着老娘没看错人。”她激动的打开微博:“我要看看理中客这回怎么说。”
然而她并没有找到尬黑的,因为尬黑的都被挤下去了,往下划的手都累了,才看见一个酸溜溜的回复。
——什么野鸡答辩啊,该不是花钱买了论文,在念PPT吧?
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的。
“你瞎吗?是不是念PPT看不出来啊?PPT上就个纲,啥也没有。”
“野鸡答辩?你试试把雍大化院和物院的主任副院长叫过来听你野鸡答辩。”
然而网上这些风风雨雨,雍大两院的在职人员多数不知情。
恰好当天晚上,席景同的大伯席襄约了化院的老师出来喝酒。
席襄是海归高知,学术水平相当不错,在院系中地位颇高,与他相比,化院主事的几个都排不上辈分。
几人推杯换盏,各自称兄道弟,几轮过后,化院主任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这事儿绝对给你办好。”
于是第二天,学院的仲裁下下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江瑜还是被叛了数据造假。
众所周知,学术圈对数据造假零容忍,整这么一出还全校通报,基本上断送了江瑜的学术前程。
对此,武弘光气的摔桌,江瑜的学术天赋他看在眼里,绝对不想断送这么一个好苗子,李保保瞠目结舌,有点无语的叹气:“哎,怎么这样啊?”
同组的师兄师姐也是莫名其妙,昨天答辩答的好不好,抄没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颇有点义愤填膺:“走,我们给学院发邮件,要求他们改。”
江瑜显得比较淡定,他垂着眸子看向桌角,只道:“不必。”
这些师兄师姐虽然年纪比他大,但都是学生,平日里只管做研究考试,没经历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武弘光叹了口气:“发也没用。”
他道:“你们都看的出来,学院不可能看不出来,上头的人在博弈罢了。”
“博弈?”有个师兄愤愤不平:“可是,这可是一个人的学术生涯啊,用来博弈?!”
武弘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然而不到两个小时,就迎来了彻底的反转,席景同突然冲进实验组,隔着玻璃门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们一眼,嘴里念念有词骂骂咧咧,然后掉头跑了。
江瑜等人莫名其妙,然后武弘光接了个电话,当着一堆学生的面,武弘光险些把茶缸打了,他提到音量:“什么?席襄被带去调查了?”
起因是有人把仲裁结果文书搬到了网上,本来大家都不懂,云里雾里,雍大文书一下来,他们真以为江瑜有问题,结果不知道是那个学生联系了另外一位老教授,这老教授属于退休返聘,是正儿八经的泰斗级人物,老一辈科学家心中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是专心科研奉献国家,最看不得当今学术圈浮夸虚假争名夺利的人。他看过了直播录屏,又看了雍大的申明,当即打了院长电话,逮着就是一通死骂。
泰斗地位颇高,还是院长的指点恩师之一,院长被骂的唯唯诺诺,转头就骂了一顿负责的主任。
学生把这个结果发到网上,相信的,不信的,半信半疑的纷纷转发,立马引起了广泛的围观,许多高校的学生如法炮制,将视频发给各自的导师,很快得到的统一的意见。
“我导师隔壁C大的,就压雍大一头的那个学校,他说雍大在瞎搞,明显学生占理。”
“我导师没你们那么强,但也是D大特聘,他看了处分,没明说,只说:‘这个做法让我有点迷惑。’”
“我导师好开心,他说这回对面学校翻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这起事件盖棺定论,舆论烧起来压都压不住,雍大火速成立调查组,直接划定责任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因为直播视频多多少少不清楚,且难以判断有没有剪辑和修改,江瑜被要求二次答辩,同时,为了公平公正,也为了回应外界质疑,此场答辩开放直播,面向全网公开。
答辩定在了下午四点,然而刚刚过三点半,直播间就完全挤不进去了。
毕竟江瑜学霸人设反转反转再反转,先说雍大学霸,接着就是退学。黑子刚刚要给他扣上高考作弊的屎盆子,他发了篇论文,论文出炉还没两天,又被扒抄袭造假,结果雍大官方刚刚定论抄袭,又引来大佬质疑,可谓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不少人那哪怕什么也听不懂,也乐意蹲在那里凑个热闹。
这么多人围观的结果,就是弹幕一片鬼哭狼嚎。
“我靠,又掉线,三次了,救救孩子吧。”
“完全进不去,一直提醒我网络迟延,我都关了WiFi开流量了,还是进不去。”
“球球了,那个姐妹开个转播吗?我好想看,可是看不到啊。”
于是各种转播如雨后春笋,一连十十连百,这才勉勉强强容纳下广大的吃瓜群众。
席景同坐在第一排,和江瑜只隔了一个座位,坐的两股战战,小臂肌肉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草稿,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