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的牙膏刷得更干净?”顾朝明帮林见樊挤牙膏时说。
林见樊还真点点头。
顾朝明盖上牙膏盖笑:“那我岂不成了挤牙膏机器?”
林见樊摇摇头,牙刷带着牙膏泡沫在牙齿上刷过,林见樊看着洗漱镜里的顾朝明说:“你不是个挤牙膏机器,你是个打桩机。”
听到那三个字顾朝明震惊了一下,他没陪在林见樊身边的这几年,林见樊到底学了些什么?
“谁教你的?啊?”顾朝明走到林见樊身后,头凑到刷牙的林见樊耳边。
林见樊看着镜子中的顾朝明边刷牙边笑,镜子里仿佛都倒映着顾朝明的醋意,更别提刷牙的林见樊就站在顾朝明身前。
“我自学的,你以前不也是说你的1+1=1是自学的吗?我也是。”林见樊故意逗吃醋的顾朝明。
“你嘴巴好像变厉害了。”
林见樊转过头,嘴里含着牙膏泡说:“那也要看是谁。”
有些事只会对你做,有些事也只会对你说。在顾朝明面前的林见樊是最任性的,也许是知道顾朝明不会怪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才那么任性,那么小孩子气。
所有不好意思说的话面对顾朝明不是变得更容易说出口,而是更想说出口。
更想说出口导致了更容易说出口而已。
清早碰上突然开撩的林见樊,顾朝明从后边环上林见樊的腰,下巴没有和平常一样搁在林见樊肩头,他低下头来舔舐掉林见樊嘴边的牙膏沫。
今天唯一的行程就是回家见父母,将事情全部和他们坦白。
本是打算上午就去,可林见樊和顾朝明下午才出门。林见樊大夏天穿着一件高领的衣服,热得不行,车上的空调拯救了他。
下车走到林见樊家门口,九年后再一次踏上林见樊家门口的小院。看到熟悉的小院,顾朝明仿佛看到九年前的那个冬日,那个无论是刮风落雪都会走到门前按响门铃的少年。
冬雪的风从记忆中吹刮而来,要见家长顾朝明难免有些紧张。顾朝明看向身边的林见樊,顾朝明想握住他的手,只要握住了林见樊的手,顾朝明便觉得握住了整个世界。
那只温热的手掌会给他力量,会给他勇气,会给他理智,那是他所想握住的一切。
即便如此向往,顾朝明还是没有伸手。他有向往的冲动,但更懂得克制,进门后面对的可是林见樊的父母。
顾朝明眼眸低沉,忽然,孤独的手掌被握住,林见樊像是读懂他的心思,握住了他的手掌。
顾朝明惊异地转过头,林见樊也看向他,看到顾朝明惊异的表情林见樊没有松手,反而更加握紧了顾朝明的手,对他微微一笑。
漫天的星光都落入这个少年的笑里。
他为什么这么好?好到顾朝明舍不得放手。
顾朝明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林见樊的手掌渗入他的皮肤,沿着他身体的脉络一直流进他的心脏。
晚上回家的顾朝明格外高兴,在林见樊家呆到吃完晚饭,和林见樊一起从家里出来,顾朝明还和林见樊一起到路边上的夜宵摊喝酒庆祝。
顾朝明没有阻止林见樊喝酒,他高兴,他知道林见樊也高兴。
“你以前还骗我不能喝酒,每次我们喝酒你喝饮料的感觉怎么样?”顾朝明问。
顾朝明没有阻止他喝酒,林见樊还以为顾朝明忘了,林见樊笑起来:“就饮料的味呗。”
当初为了装醉酒还挺辛苦的,装成醉酒后的小孩子。
碰杯声响起,顾朝明说:“你平时演技不咋地,演醉酒的时候是真的好,我真信了。”
信到之后都条件反射不让林见樊喝酒,只许喝饮料。昨天去见苏炳和岑西立他们也是,下意识地拿走林见樊面前的酒杯,苏炳还调侃他:“这是什么都忘得了,就你男朋友忘不了。”
九年了,一点也没变。
在苏炳和岑西立的印象中林见樊是喝不得酒的,一杯倒,他们永远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林见樊不是一杯倒,顾朝明知道,林见樊也和他说过,可林见樊没说他这么能喝啊。
顾朝明喝到脸颊有点发热,林见樊什么事也没有,除了打了一个饱嗝。
“你这喝下去的是水啊?”顾朝明问,“下次不能让你喝了,太恐怖了,回家回家,不然得你扶着我回家了。”
顾朝明喝酒有度,觉得脸颊喝得有点发热,怕到时候喝醉了,林见樊带他回去麻烦,他果断不喝了。
回家路上和林见樊聊天,才知道林见樊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也租过房子,只不过后来又回到这边租了一个新家。大学那边的房子本来想退掉,但和他一个宿舍的眼镜和潮牌男接他的手,给继续租了下来。
两人当时准备创业,第一次小型创业失败,还给两人不小打击,现在又搞民宿去了。
林见樊一个人一路说着没有顾朝明在的九年,顾朝明没什么好说的,他的九年仿若空白,但顾朝明喜欢听他说,喜欢听林见樊像个小话唠一样和他讲他不知道的事。
回家路上的黑夜里,喝下去的酒精有些上头,顾朝明也没喝多少,只是看着身边被微弱月光照耀着的、说个不停的小话唠,顾朝明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