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常清爽。
钱子壮木愣愣地把自己脑袋和脖子脸整个摸了一遍,发现居然完好无损,而这会儿方才被砸那一下子的痛也已经慢慢消散。他感受了一下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什么眩晕恶心之类脑震荡的反应也没有。
‘奇了……’
钱子壮惊愕地喃喃道。
他不可思议感受着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痛楚的健康状态,将自己差不多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摸到衣服兜里时却忽然一顿——
他右边口袋里本来空空荡荡,只有出门时母亲强行塞了一张黄色的符。
而这会儿,他没有摸到什么符,只摸到了一手还带着烧灼过似的温热的余烬……
这一刻,饶是从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钱子壮,也忽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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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子壮心里如何震撼、如何因为这次的遭遇暗下决心不再混迹在危险边缘不提,另一边徐云笈在青年旅社里打坐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感觉了一下,内腑伤势倒也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动用较多灵力还是会有一种牵扯的痛感。
想要彻底治愈,还是要炼一些丹药。
药材都在他芥子空间,可是丹炉却非得赚钱定制不可。材料也最好是玄门特有的材料。
他掐指算了一下,果然,还是有预感今日的财运在老街。而且也能感到一丝模模糊糊的预感,只怕今天遇上的事情,能够带给他一些玄门线索。
徐云笈于是还是去了老街,到了昨日待着的地方。
那个算命的骗子赵根已经到了,正跟对过卖手机壳的小哥吹牛逼:“……你不知道,昨天那位邱强邱老板,是个包工头,家里可有钱,在东头那一片村子很有名,几乎所有房子都是他的施工队建的!这么个人物,看到我做法事,当时就对我崇拜有加……我走那一趟,也就三个多小时功夫,你知道赚了多少吗?”
他伸出一只巴掌,得意洋洋:“五万!”
徐云笈这会儿照旧把那张“破煞解惑”的纸铺开摊在一边的石墩上,动静让赵根看了过来。
看到徐云笈今日还来,赵根撇撇嘴,脸上还带着那种志得意满的劲儿,居高临下地点评:“你小子还敢过来啊?别说你本来就不像可靠的人,就说你在我边上,保准没一个人乐意找你!”
徐云笈闻声抬眼,目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清淡开口:“我建议你今天还是早点收拾摊子走人,你福堂发黑,今天只怕有血光之灾。”
“!”
赵根不料这小子这么损,昨天看他好像话不多,自己嘲讽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怎么今天就忽然刚起来,而且上来就是诅咒。
他愣了一下,立刻就火了:“你个龟孙什么意思啊你?啊?小子懂不懂事对长辈开口就咒人?你心怎么那么毒呢你?什么玩意儿!”
说着还撸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卖手机壳的也惊了。
没想到昨天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年轻人今天上来就放大招,他对于赵根本来就有不满,而且昨天看了小年轻半天没人搭理的情况,有些同情,这会儿也起身帮着徐云笈拦着赵根:“哎哎,你也不用动手吧?本来就是你先撩者贱,骗人的事拿来显摆还好意思笑话别人。人怼你也是你该着了!”
“滚一边去你拉什么偏架?你早看我不顺眼了吧……”
两个人互相架着胳膊吵起来了。
徐云笈倒被撂在一边。
他一阵无语,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几个人冲这边走来,皱了皱眉开口打断那两人的吵嚷:“别吵了,有人来了。赵根,看样子是昨天找你的那个什么邱老板。”
“嗯?”
赵根一听,伸手把卖手机壳的一推,整理了一下衣服,恨恨瞪他一眼:“要不是我客户来了,这事没完我告诉你。”
“……还客户。”卖手机壳的一开始就是想拉个架,吵着吵着也吵出真火了,这会儿也气哼哼拍着自己衣服,忿忿地嘟囔,“那叫被骗受害者!”
赵根听见了,但这会儿没空搭理他。一转身看见昨天找自己的邱老板和其他几个陌生人走过来,一瞬间就是满脸堆笑,一副欢迎大主顾的模样:
“邱老板,您今儿又来了?”
他没看出不对,但徐云笈却眉毛一跳:
这位邱老板身后跟着的几个都是壮年男人,膀大腰圆的,而且一路虎虎生风走过来,那架势可不像是要请大师啊,反而像是……
他念头还没转完,那位名叫邱强的邱老板已经走到了跟前,根本没回应赵根的话,而是简单地扭头对跟着自己的几个男人说:“砸。”
他身后几个,二话不说,扯幡的扯幡,掀摊子的掀摊子,赵根摊子上摆的什么罗盘铜钱噼里啪啦叮铃咣啷砸了一地,半条街都因为这动静看了过来。
赵根一下子就慌了:“邱老板?邱老板!不是,什么事您说啊,您这怎么……”
邱强冷笑了一声,没叫他的人,而是亲自上前,一只手就扥着赵根的领子,差点把他拎得双脚离地。赵根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开始往下掉。
“你昨儿跟我怎么说的,嗯?”
邱强咬牙切齿地凑近了赵根惊慌失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