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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一路上要受的罪,柳氏到底是怕了,死死地抓着闵恩衍的手,眼泪哗哗:“恩衍啊,娘的命,就指望着你了。”
    闵恩衍蹲在地上,大声痛哭。
    柳氏不明白,她拍着儿子的肩膀叫他:“恩衍?”
    闵恩衍哇哇大哭着说:“娘,得优秀兵士的,根本不是儿子,也是她。”
    柳氏脑子懵了,完全听不懂闵恩衍在说什么。
    闵恩衍哭着告诉柳氏:“娘,简……她是不是曾经在祠堂里告诉过您,她就是我?‘她’没骗您,那时候,我莫名其妙进了她的身体,变成了她,她变成了我。那些事都是她做的,不是我。我、我、我……我在幼官舍人营,屁都不是!”
    离开了简玉纱,闵恩衍才彻底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别说陆宁通了,同班的兵士,任何一个叫得上名字的,早在多轮训练里扶摇直上,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
    现在的他,比新入伍的兵士都差。
    他的能力,他的身体,他的精神气,已经完完全全陷入了泥潭,再也拔不起来了。
    晴天暖日。
    柳氏回忆起怪异的种种,陡然嘶声痛哭。
    她将踏上流放之路,而简玉纱将受百官与命妇朝见,从此母仪天下,名传千古。
    她的人生,要么,痛快的死,要么,痛苦着死。
    无望了。
    母子二人就此永别。
    .
    帝后的婚礼流程十分顺利,太后虽然未出面,但礼部压根也没准备太后的冠服。
    新婚之夜,帝后二人同床共枕。
    次日早晨,项天璟直接宣布以后与皇后同住,下旨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搬来。
    项天璟约莫脑子是与常人不同,他下了搬寝殿的口谕之后,又给自己下了一道圣旨。
    从今之后,简玉纱的寝殿,就是他的寝殿。
    除非皇后赶他出去,否则绝不搬走。
    简玉纱坐在椅子上发笑:“哪有皇帝自己拟旨,自己下旨,自己宣旨,自己接旨的?”
    项天璟卷起圣旨,放到简玉纱跟前,让她保管,“朕不就是么。”
    简玉纱收起圣旨说:“臣妾姑且看看皇上能不能做到,若做不到……”
    项天璟凑过去好奇问:“若做不到,皇后要怎么惩罚朕?”
    周围宫人除了简玉纱的丫鬟,全都初见皇后,虽然眼睛不敢乱看,耳朵却都竖直了听。
    他离得太近,简玉纱不习惯,指尖点在他触感稍硬的鼻尖,一点点推开,笑道:“揍你。”
    项天璟哈哈笑了笑。
    简玉纱倒没觉得不妥,宫女儿小太监打了个寒颤,悄悄交换了眼神。
    帝后二人的闲话,在寿全福进来的时刻才停止。
    “皇上,皇后。”
    项天璟表情淡了:“怎么了?”
    寿全福央求地看向简玉纱回话:“太后召见。”
    项天璟脸色渐冷,昨儿太后就发了脾气,说宫里上下都不将她当人看,听说还要去皇陵跟前哭。
    新婚燕尔,谁喜欢继母这么搅和。
    简玉纱握住项天璟的手,温声说:“带我去瞧瞧。”
    项天璟轻“嗯”了一声。
    寿全福点好了人,随同帝后去太后宫中。
    主子一走,坤宁宫的宫人们就有话说了。
    皇后面前的皇上,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开朗平和。
    有个压得住皇上的皇后,可真是他们三生有幸。
    慈宁宫。
    脾气已经发了三回,瓷器砸满了一地,伺候的宫人们都不敢捡,即便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都离着些距离规劝。
    太后虽有老态,却衣着鲜艳,面上显示肝火旺盛,不是稳重之人。
    简玉纱进来一眼便给太后定了性,她扫了一眼满地的瓷片,与项天璟一样,低头行礼,并未跪。
    太后坐在凤座上,精光毫不遮掩地打在简玉纱脸上,嘲讽地问项天璟:“这就是你忤逆本宫要娶的女人?”
    项天璟冷脸问太后:“母后召朕过来,就为了让朕看这一地的瓷片?”
    太后怒指二人:“你们眼里究竟有没有本宫?!先帝遗愿你都忘干净了?阿卑,本宫养你几年,待你亲如己出,你就这样狼心狗肺?”
    项天璟面不改色,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指责。
    太后本就气项天璟每次在她面前都像个闷嘴葫芦,一点反应都没有,眼见简玉纱大气沉着地站在他身边,更气了。
    抬起手,便将手边宫人上的第二杯茶,连同盖子一起砸了出去。
    往日,项天璟是不会躲开的,太后若不是那么生气,堪堪砸在项天璟脚边,有时候气急了,便是从他脸上擦过去。
    如今,有了简玉纱,她眼疾手快截下茶杯茶盖,稳稳地端在手里,抬起下巴不轻不重地盯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说:“损害龙体,便是太后也这个资格。”
    项天璟乖乖溜溜地躲在简玉纱背后,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角,怕极了。
    太后震惊于简玉纱的身手,笨口拙舌:“本宫是他母亲,砸、砸他怎么了!”
    简玉纱挑眉勾唇,无所畏惧的笑,像坚硬的盾牌挡住了一切危险。
    “哦,我是他的妻子,砸你又怎么了。”
    转腕高举,用力抛砸,简玉纱手里杯子炸药一样从她手里飞出去,瓷片落地成渣,四周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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