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道更多。
宿绮又看他一眼,皱眉道:“你没事梦他姐姐干什么。”
“先前白淳带我去了趟公墓,我还给她献过花。”闻曜风把语调放到拉家常的状态,随意道:“说起来,她得的是什么病?”
“名字很长,什么阻塞性肺病,”宿绮低低叹了口气:“听说需要肺移植才能好,那段时间echo刚起来不久,我跟几个助理也帮白淳跑过很多家医院。”
白淳在舞台前后玩命工作,她也不可能放着这种事不管,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这种慢性病前期拖着没什么事,一旦恶化就能要人命,实在可惜了。”
闻曜风眸光一变,又问道:“到最后也没移植?”
“他算是很幸运的孩子了。”宿绮打着方向盘变道往机场高速开,慢慢道:“你也知道,咱们这行要是买个名牌腕表包包都不算事,真要动用影响力向公共资源伸手,就等于是直接触到最高红线。”
明星两个字绝不能和特权沾边,越是事业上升期越要夹着尾巴做人。
即便是宿绮私下带人找关系问出路,也是千万般的小心,可惜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本来我们都放弃了,只能放他姐姐在icu里靠药物吊着命,后来白淳突然联系上了好心人,总算是把这事了了。”
闻曜风后背一凉,所有瞌睡全都醒了。
“……好心人?”
“嗯,”宿绮回忆道:“问他来源他也不说,可能是私下认识的朋友。”
“遗憾的是,听说移植后出现了明显的排异反应……最后也没有救过来。”
“下跪门和这件事相差多久?”
“什么?”
“下跪门是两年前八月爆出来,你说的这件事是在几月?”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宿绮莫名其妙:“他姐姐大年初三去世,前后也隔了半年啊。”
闻曜风猛地起身:“姐,放我下车。”
“那两个饭局帮我推了,我有事要回闻家。”
前方绿灯转红,suv被卡进车流里动弹不得。
“你发什么疯?”宿绮皱着眉回头看他:“知不知道echo现在好不容易才起来,你以为大小事务想推就能推?”
闻曜风笑了起来。
“姐,echo本来早该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echo现在已经站在顶点了。”
宿绮意识到什么,脸色逐渐发白。
“你在说什么?”
“白淳身上的这些事,可能都是闻家做的恶。”他再开口时声音苦涩,喉头干的发疼:“现在echo再起来,对家哪一个没有拿当年的事情阴阳怪气?”
“姐,我想做你们身边的光,而不是你们背后的刺。”
直到最后宿绮都没敢让他下车。
一是怕他冲动之下捋袖子揍人上新闻,二是怕闻家发觉情况不对直接把他扣在那。
闻曜风苦口婆心到差点当场给她写八百字保证书,眼瞅着马上要到机场高速,最后一个红绿灯那里直接开门跑路。
留下经纪人拉开窗户大喊。
“臭小子——你注意安全啊——!!”
约好的司机就停在拐弯路口,跑个十几步就能轻松上车。
闻曜风换第三台车时已经熟门熟路,还有功夫掸两下发梢的灰。
“走,去金台会所。”
他单独找了个地方,约一个人见面。
大概四十分钟以后,章秘书姗姗来迟,面色蜡黄。
“闻……闻少爷。”
“坐。”
“别介,您有事直接说,闻总那边还等——”
“坐。”
章秘书刚深呼吸一口气,后头两个人直接把门关上锁死。
闻曜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来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吧,”章秘书讪笑道:“闻总要是知道您突然这样……”
闻曜风听着他话里有话的推托,慢条斯理从兜里提溜出来一个被塑料袋密封的旧手表。
“见过这个吗。”
章秘书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哆嗦着想要走近些看个清楚,却像吞饵的鱼一样被吊得往上看。
“你当年陪我爸做的那些事,不是没有痕迹的。”闻曜风不紧不慢道:“哪怕只是设个美人局抓对手把柄,自己的屁股也没记着收拾干净。”
“你……你那时候才十一岁!”
“十一岁又怎么样?”闻曜风倾身向前,盯着他的眼睛道:“知道我手里还有多少东西么?”
“哪怕只是这个表交给烽火集团的陈总,你觉得闻梭会动心思保你,还是直接弃子图个清静?”
章秘书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回身就想往外跑又再次看见守门的两个人,只能仓皇地转身看他。
“你,你既然都知道,那你应该明白很多事都是你爸——”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闻曜风面无表情地打断道:“白淳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别这样,我真不能——”
“是,还是不是?”
章秘书哆哆嗦嗦地点头:“……是,可是闻总他说……”
“白淳姐姐生病的时候,是你们找到肺源拿去威胁他?”
章秘书脸色都苍白起来,嘴唇翕动着点了点头。
每确认一分,闻曜风就心沉一分。
“为什么二月份他姐姐去世了,八月份你们还要逼他下跪?!”
“不是这么回事,”章秘书惊慌道:“闻总一月份就已经录下视频了!”
早在三年前echo声名鹊起的时候,白淳的姐姐白墨病情恶化住进icu,经纪人四处找关系走漏了风声被闻梭手下听见,刚好闻曜风又自残式勒令家庭不得干涉自己的职业选择,直接导致闻梭动了这个心思。
他们想方设法找到肺源,联系白淳见面,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肺移植前听从闻家一切见面安排。
第二,让闻曜风离开echo。
第三,永远不许把真相告诉任何人。
“可谁想得到,他姐姐得了肺花了几十万的药钱,最后扛不住排异反应还是死了啊!!”
闻曜风听得血往上涌,火气直接爆发:“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玩阴的算什么?!谁让你们动白淳的?!!他妈的逼人逼到这份上你们是畜生吗???”
“一切见面安排是什么意思??逼他下跪又是几个意思???”
“是——是服从性测试。”章秘书索性把一切都说开,自暴自弃道:“闻总一直觉得白淳在拖延时间,就明里暗里逼他做这种事情测试服从,暗里录了视频算是拆你们的后手!”
“后来他姐死了他也跟着崩溃了,你爸发现借刀拆人没用就直接把视频放了出去!!”
“疯子!!!”闻曜风怒吼回去:“你们一个个全他妈的都是疯子!!!”
章秘书神色惨然,瘫坐在地上道:“你爸最后联系不上白淳,让手下人把视频发出去的时候,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他不守道义在先。’”
“道义?!道义就是为了把公司股份拿全逼着儿子自残?!道义就是从儿子出生起跟一堆女人乱搞还把她们都带到家里来??道义就是拿别人救命的肺算计利益还反手再捅一刀??!!”
闻曜风一耳光扇过去把人打翻在地,眼睛血红的抄起文件袋就往外走。
“老子今天就要让那畜生知道什么他妈的叫道义。”
第62章 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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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先生?!”
“您这是要去哪里?!等等!!闻总他还在办公室开会, 您进去之前我得先打声招呼——!!”
闻曜风直接刷指纹上了私人电梯,秘书一脸惊慌地跟在后头根本没法拦人,只能急匆匆给楼上闻总打电话。
出什么事儿了至于脸色臭成这个样子?!!
没过十几秒电梯叮了一声, 闻曜风大步流星走出去,在秘书跟过来之前回身盯了他一眼。
“滚回去。”
秘书原本想硬着头皮过去帮闻总解围, 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整个人像是冻在电梯里一样双腿直打哆嗦。
出事了,真要出事了。
闻梭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慢条斯理喝咖啡,直到闻曜风一脚轰开办公室大门都不以为意, 反而露出嘲讽笑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懒散道:“果然是和什么人厮混久了, 就变成什么德行。”
闻曜风也笑了一声,大大方方活动了下手腕关节指关节, 然后关门反锁一手卸了摄像头, 两步走到闻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