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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后的夫人又软又甜》
    作者:手丁子
    一句话简介:失忆后的夫人变甜软
    立意:爱自己,也尊重另一半,才能收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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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冷漠脸
    明芙在和离书上按下拇指印,长吁了口气。
    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待沈纵回府,在和离书上按下他的指印,从此他们便再无瓜葛。
    婢女月半推门进来,走到明芙身边禀报:“郡主,林管事来传话,说是王爷今日回府。”
    明芙收起桌上的和离书,平淡道:“知道了。”
    月半挠了挠头,京城人人都传,摄政王夫妇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依她见这些话都是谣传。
    她虽刚入王府不久,对王府诸事还都一知半解,却也看得出来,郡主对王爷没什么感情。
    就比如平日在王府,没有人称呼郡主为“夫人”或是“王妃”。
    还有方才,郡主得知离京数月的丈夫即将归来,面色淡淡,脸上丝毫不见重逢的喜悦。
    不过主人家两口子的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该管的。她来王府前,阿娘说过,大户人家总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她只管当什么也不知道,把嘴巴封上,干好自己的本分活便是。
    月半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明芙没什么其他要吩咐的,便退下了。
    明芙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沈纵那张冷脸,瘪了瘪嘴角。
    沈纵离京已经三月有余,在离京期间连一封家书也没寄回来。这若是换了旁的女人,早就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丈夫厌弃了。明芙心里却丝毫不起波澜。
    反正他们一向各管各的。
    两人本就不是一路人,只是为了各自目的勉强凑在一起过日子的假恩爱夫妻罢了。
    明芙在越州乡间长大,到十六岁才知道自己是已故护国侯夫妇的独女。
    当年越州城水患连连,流匪四起,护国侯奉旨离京前往越州剿匪。护国侯夫人不愿与夫婿分离,不顾家人劝阻,抱着四岁大的女儿,跟护国侯一起去了越州。
    结果刚随夫婿到越州没多久,便遇上流匪作乱,兵荒马乱之际把女儿给弄丢了,这才致使骨肉分离十几年。
    明芙被接回护国侯府后,由明老夫人亲自教养,教她识字和规矩。
    短短两年便由原先粗鄙的乡野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闺秀。没过多久,又在摄政王沈纵的求娶之下,成了人人艳羡的摄政王妃,一路扶摇直上。
    沈纵是已故宣德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初宣德帝病重,太子年幼。宣德帝无奈,只好在临终前封沈纵当了摄政王,总领朝政大事,辅佐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之初,有几个自命不凡的老臣欺他年幼,想拿捏幼帝。结果没过几日,这几个老臣就都被摄政王打发回老家了。
    沈纵行事果决,不讲情面。以铁血手腕迅速把控朝政,掌握实权。然他初涉朝政不久,根基未稳,难免遭人非议有不臣之心。
    彼时他恰好到了适婚之龄,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要娶妻必然不能选娘家太能干。
    明芙的娘家护国侯府乃是百年清流世家,世袭至今已无多少实权在手。护国侯多年前为剿匪而亡,死时无子承其爵位,宣德帝感念其功德,又封了护国侯独女明芙为郡主。
    娶明芙这样家世好,但在朝中没有势力的女子为妻,最合适不过。一来配得上他的身份,二来能安朝臣之心,乃是一举两得。
    而明芙嫁给沈纵,也让没落已久的护国候府,有了摄政王权势的庇护。
    明芙和沈纵为了各自目的成亲,毫无感情可言,成亲当晚便察觉彼此合不来,不是一路人。成亲第二天,明芙便搬出主屋,和沈纵分了房。
    除了每个月朔望日,按祖制和沈纵行夫妻同房之事,明芙私下很少与沈纵独处。
    明芙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沈纵成亲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和沈纵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每月朔望行敦伦之礼时喊的那句“轻一点”。
    沈纵不好女色,也不喜舞乐,他的生活极其规律无趣,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书房办公。除了公事,别的事他一概不关心。
    两人私下各管各的,互不干涉彼此生活。对外却是相敬如宾的好夫妇。
    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才能更好的达到彼此目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三年前沈纵在朝堂根基未稳,自然需要她这样一位夫人来安抚人心。可如今他已在朝堂站稳脚跟,有没有她这样一位夫人已经无关紧要了。
    明老夫人去世数月,护国侯的爵位也由旁系承袭,明芙在京城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他们这段政治联姻已经变得可有可无。明芙仔细想过了,与其和沈纵一直装下去,将就过一辈子。不如好聚好散,不再耽误彼此。
    装了三年“好”夫妻,这三年明芙装累了。她和沈纵这段被迫绑在一起的姻缘,实在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是时候该和离了。
    *
    明芙靠在软榻上小憩,闭上眼想起五年前自己刚到京城那会儿,背着一只破旧的大麻袋,穿着越州富户丢在门外不要的旧衣裳,站在桥上望向京城的繁华街市。
    有座金顶大轿沿街而过,轿上坐着位金冠玉面郎君,清俊又矜贵,煞是好看。身边的百姓都喊他“小王爷”。
    那是明芙第一次见到沈纵。他穿着金丝银线织成的华服,端坐在金顶大轿里,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那时候明芙便觉得自己与那金冠玉面郎君格格不入。
    事实证明,明芙的第一感觉没有错,他们的确合不来。
    正想着心事,明芙忽然听见外头有些喧闹。出去一看,发现林管事正吩咐仆役,搬着一只大木箱往里走。
    “你这是在搬何物?”
    林管事一抬头,看是明芙,连忙回道:“是成王府送来的,说是特意送给郡主和王爷的好东西。”
    特意送给她和沈纵的好东西?明芙有些好奇,上前打开箱子,从箱子里露出一尊金灿灿的观音像。
    这尊观音像面容慈祥,右手托着净瓶,左手抱着个胖娃娃,一看便知是送子观音。
    和离前收到一尊送子观音,明芙的心情有些微妙。
    前几日她去参加成王小女儿满月宴。满月宴上,到处摆满了春日盛开的鲜花。她不耐花粉,到了花多的地方,便容易打喷嚏流泪。因花粉之故,她眼睛发痒,忍不住流了眼泪。
    成王妃见她流泪,以为她是因为成亲三年,夫妇和美却迟迟无子,看到别人儿女成群才会触景伤情,流泪不止。
    明芙当下便跟成王妃解释了自己流泪的原因,不过成王妃并不相信明芙的解释,只料定了明芙是在逞强。还凑在明芙耳边神神秘秘道:“我这有个三年抱俩的秘方,灵得很,过几日差人送到你府上。”
    明芙婉言谢绝了,然而这尊“秘方”还是被送了过来。
    春天的花粉害人不浅呐!
    “阿嚏”……
    明芙吸了吸鼻子,眼泪溢出眼眶。
    都怪沈纵前几个月莫名其妙种在院子里的那堆芍药花,害得她眼泪鼻涕又止不住了。
    恰巧此时,沈纵忙完公务回府,推门进院子,抬头便看见了明芙含泪的样子。
    只见她一双惹人怜的杏眼挂满了雾气,眼角晶莹微露,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风一吹碎发划过脸颊,平添几分朦胧娇柔之感。
    美人垂泪,此情此景,让人打心底里生出怜惜。
    沈纵看着明芙含泪的眼眸,心底没来由地一慌,他早已习惯了明芙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见明芙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竟哭得这般梨花带雨?
    明芙见沈纵回来了,擦掉眼角的泪珠。
    沈纵瞥见她眼角泪痕,想开口劝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冷脸对冷脸一时无话,明芙打破沉默开了口:“我有件重要的事要找你好好谈谈,你几时有空,我去书房找你。”
    沈纵看了看手里的公文:“还有几份急件要处理,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好,过半个时辰我过去找你。”明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纵抬眼看向摆在一旁的大木箱,方才明芙就是对着这只箱子里的东西在哭。
    他走近一看,不由愣住。里面装的竟是一尊送子观音。
    沈纵不禁陷入了深思。
    好端端的,府里多了一尊送子观音不说,明芙竟然还对着它哭了。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沈纵思来想去只寻到一个答案。
    明芙想要孩子。
    一旦想通其中关节,一切疑问便迎刃而解。他们成亲三年,一直没要上孩子。明芙看到送子观音一时睹物伤怀,便难忍心中渴盼流了泪。
    沈纵回了书房,手上批着公文,脑子里却不断闪过明芙流泪的样子,胸口有些发闷。
    他们之间感情淡淡,三年来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是因为他平日事忙,二是因为明芙十分排斥与他同房,每回他们同房,明芙的脸上都写满了“煎熬”两字。
    看她每回都这副模样,他也不好受。刚成亲的时候每月朔望日他们都有,后来知道明芙不喜,便不怎么和她做那事了。不常同房,自然没那么容易要上孩子。
    子嗣一事,他一向看得很淡,只是没想到明芙那么想要孩子。
    方才明芙说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若是没猜错,应该是想同他商量要孩子的事。
    虽说他们成亲并非完全出于自愿,可他当初既然娶了她,便该尽做丈夫的责任。正好往后公务没以前那么多,他也有了空闲。她既然那么想要,那便要吧。
    看来今晚得让人多备点热水了。
    许是因为数月没有做过那事了,想着一会儿明芙会主动过来,沈纵心里不禁升起一股邪火,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雷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外头似乎起风了,天色也不好,眼看着就有一场暴雨降至。
    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明芙推门走了进来,站到沈纵身边。一来便直接道:“沈纵,我来是想和你谈谈……”
    见明芙来了,沈纵心头一阵热浪翻涌,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急着开口:“若是你很想,我没什么意见。”
    明芙没想到沈纵答应和离答应得那么爽快,一时愣了愣。既然他那么爽快,明芙也不拖泥带水,赶紧道:“既然你没意见,趁现在我和你都在,赶紧把事办了吧。”
    沈纵面色羞赧。现在?在哪里?在书房?这也太直接,太着急了些。起码也该先好好沐浴净身一番,再……
    况且这种事也不一定办一次就能中,着急也没用。
    他假咳了一声:“这事急不得,越急越办不成,慢慢来会比较好。”
    明芙点了点头,拿出和离书:“那成,这张和离书,你慢慢看,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把拇指印给按了。”
    沈纵:“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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