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莎梅一双原本就够圆够大的眼睛,此刻睁得更大更圆,原本含在口中的汤,差点就喷出口,还好她十分镇定的把口中的汤吞进喉咙。
“爸,你可以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她知道刚才自己听到的话铁定是个笑话、谎话、愚弄她的话,总而言之,她打心底不相信刚刚耳朵所听到的。
坐在餐桌另一旁的陈燕如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莎莎,”她叫的是莎梅的小名,“今天下午傅妈妈和傅爸爸过来和我们商量的结果,决定让你和维恒在下个月订婚,然后——”
“停!等一下!”她向母亲摆出一个STOPPOSE,“为什么是你们商量?”
叶正刚以溺宠的眼光看着女儿,“儿女的婚姻大事,当然是由父母作主的,你是我们家的宝贝,我们在左思右想之后,终于作了这个决定,而且我也相信这也是你一直期盼的事对不对?”
“我最期盼——”
“你小时候不是老嚷着要当维恒的新娘,再说你和维恒又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我也看得出维恒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维恒,所以我和你爸就这么决定了。”
天哪!这是哪门子的话?什么叫就这么决定了?
婚姻大事耶!这可是攸关她一辈子的幸福。
该死的童年戏言,小时候她是讲过要当维恒的新娘子,但那是小时候啊!人会长大,思想会长大,她可不相信文艺小说内的故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不是说她不够浪漫,只是不能太天真,有时候她也许是个大剌剌,被戏谑脑袋里装豆腐渣的女孩, 但有时她却理智得过人, 尤其是感情这码事,不理智可能会“一失足成千古恨”,SO,现在是她相当理智的时候。
偏偏叶正刚和陈燕如却以相当难以理解的表情看她——不!应该是在研究她,研究她脑袋这会儿装的是啥玩意。
“莎莎,你不是害羞吧!”陈燕如以相当慈祥的口吻问。
这一次叶莎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害羞——她的字典没有这两个字,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
也不是说她不害羞就表示她这个人不懂什么叫含蓄,只是她觉得在感情上要勇于表达,勇于承认,甚至勇于追求。
以前她觉得代沟不会出现在她和父母身上,但现在她可不敢说没有了。
“莎莎!你和维恒之间大家都很清楚,所以——”
“所以!”
“所以也就是说,你安心的当个快乐的新娘子吧!”叶正刚的这一席话让她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正确的。
“爸!”她的眉心揪了起来,“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安心的当个快乐的新娘?”
“因为新郎是维恒嘛!”叶正刚回答得又快又简洁。
陈燕如也是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赞同。
“我不会结婚的!”她深吸了口气,以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口气说。
“莎莎,你在说什么?”叶正刚和陈燕如夫妻俩异口同声。
“我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国语,这句话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我不会嫁给维恒。”她相信这句话说得有够清楚了。
“你不嫁维恒?”陈燕如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地倒抽口冷气。
而叶正刚却好像无法置信的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你和维恒——”
她马上接口,以免越扯越远,“我和维恒像手足,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我们根本像哥儿们。”
“手足?哥儿们?”如果陈燕如不是和她的座位保持相当距离,恐怕陈燕如会摸摸她的额头,看她到底有没有发烧。
“可是你跟维恒给我们的感觉——”
“旁观者迷,当局者清,不要太相信你们的感觉。”她乱引经据典。
将自己装了玉米浓汤的碗推了开些,原本她是最爱喝玉米浓汤,但此刻,恐怕山珍海味也引不起她的胃口了。
她把椅子挪后了些站起来,“我吃饱了,如果没什么事,我要上楼去画图了,明天出版社还有几张封面要赶。”说完,她甩着马尾,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哼着歌跑上楼去。
留下还未能完全回过神的叶正刚和陈燕如夫妇。
此时。他们只想确定刚才和他们说话的人真是他们的女儿?
☆ ☆ ☆
在作画的时候,如果谁犯了大忌吵了叶莎梅,铁定会捱骂。
但今天傅维恒侥幸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叶莎梅将手中的画笔一丢,又甩着马尾冲下楼,在她父母还未来得及问她的去向时,她已一溜烟不见了人。
如果不用这么快的速度,只怕被逮着了,又没完没了了。
跟以往一样,她双手往短墙一蹬像古代的侠女,利落地跃到隔壁傅家的院子。
虽然两家比邻而居,但傅家的屋子是她家的两倍,连院子也是两倍。
谁叫她老爸是个公务员,而傅维恒的老爸是个医生。
“莎莎!”傅维恒也叫她的小名,其实方圆百里附近,只要是老邻居都这么叫她,所以这不能代表傅维恒有特权。
“最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副法官审案的悍样。
傅维恒对她的态度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脸上挂着纵容的微笑。
“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