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的就断粮了吧?
闻夏搜索一下原闻夏的记忆,还真找到了关于“断粮”的一些事情,惊奇地发现家里经常性地断粮,祖孙三人几乎每年都会挨饿。
这种情况不是因为他们懒。
相反地,他们很勤快很勤苦。
很勤苦地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四季如一,可是水湾子生产队根据男人比女人体力强,硬性规定男性一个劳动日工分是十分,女性是八分,所以闻老太太和原闻夏一天下来合计就拿了十六分。
尽管她们在农闲的时候会参与割草、攒粪、挖沟等杂事追工分,但是她们的挣的工分合计起来,仍旧和其他社员差了一大截。
按照工分分下来的粮食,也比别人少。
这个窘境真的很难改变了。
除非、除非有其他收入……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闻夏脑中瞬间就冒出了很多个方案。
没错!
得有其他收入!
有了其他收入就不会挨饿了。
这么一想,闻夏不再为断粮而忧心,她把搪瓷缸放进红薯面缸里,栓上厨房的门,来到院子时,闻老太太闻明已经回房睡觉了,她把太阳晒热的水端进小房间,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破衣服。
就着煤油灯昏暗的光亮,她看清楚小房间内的摆设。
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内有:
一张床。
一口木箱子。
一把小凳子。
一把小梳子。
一面小镜子。
其他的就没有了。
她拿起小镜子,坐在煤油灯前,看到了自己的脸蛋。
不愧是男主的姐姐。
长得就是好看。
长年在劳作,皮肤居然十分白皙,五官还很精致,凑在一起更有一种明丽的美。
只不过原闻夏内心自卑,总是低着头,目光躲闪,又含着胸,给人一种很低迷很悲观的感觉,让人找不到美感,以至于徐汉平张玉勤都觉得她丑她土。
其实可好看了。
反正闻夏很满意自己的脸,就是偏瘦了。
本来她还想多看一会儿自己的脸,考虑到这个家太穷了,说不定煤油就那么几滴了,用完了就买不起了。
她吹灭了油灯。
躺到硬邦邦的床上。
她摸着自己的细滑的脸收,回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自己加班加到猝死,猝死之后就穿书了,成为黑化男主的姐姐。
匪夷所思。
不过既然发生了,她也没有办法再回去了,只能好好地活着了。
她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她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现实问题上,接着开始计划接下来自己要走的路。
计划着计划着就陷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
穿好了这个时代的衣服,编好了这个时代的麻花辫子,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的灵魂令这个身体有了活力,多了几分明艳。
不错不错。
她悄悄地出了小房间,大步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从旁边的井里打了两桶水,把红烧肉盖浇饭从面缸里取出来,将白米饭倒入锅中,兑上清水。
煮沸之后,放入切碎的红薯饼,增加粘稠度。
接着不停地搅拌,待米粒和红薯饼将融未融于水时,取两块红烧肉剁碎,洒入锅中,一起煮沸。
她又掐了自留地里的几片野菜放了进去。
不需要加盐,红烧肉自身的味道就够了。
半锅咸香的肉粥就煮好了。
她盛了三碗出来,刚端出厨房就见闻老太太和闻明从房内出来,她笑着说:“奶奶,明明,吃早饭了。”
闻老太太和闻明见状大吃一惊。
这还是闻夏第一次这么勤快。
难道她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
她真的要好好干活挣工分,不再追着徐知青了吗?
闻老太太闻明心里犯着嘀咕。
坐到饭桌前,看着粘稠养眼的肉粥,两个人都惊呆了。
肉粥还可以做的这么好看的吗?
米的白,红薯饼的黑,相互独立又彼此粘连,配上几根绿绿的野菜,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看,令人垂涎。
“家里没有红薯面了,这是用米饭和昨天剩的红薯饼一起煮的粥,加了两块红烧肉,应该会比较抗饿。”本来肉粥配油条包子比较好,可是这个家太穷了,她在肉粥里加了红薯饼,口感好又补充了碳水化合物,闻夏笑说:“先这样吃,今天上工的时候就会发粮食了,我们就有吃的了。”
闻老太太发现闻夏突然间懂事了。
闻明也诧异地看向闻夏。
闻夏笑说:“吃饭吧。”
闻老太太闻明低头喝了一口肉粥,轻轻一吸,香糯松软的米粒飞入口中,裹着淡淡的油香,细品之下有红薯的粗糙感,不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让这一块粥有了层次感,再吃一口野菜清甜可口。
他们不知道肉粥还可以这么做,还可以这么好吃!
一起抬头看向闻夏。
闻夏问:“味道怎么样?”
闻老太太回答:“还可以。”
这还是闻老太太第一次正面回答闻夏的问题,这就等于慢慢在接受闻夏了,闻夏有些开心,也低头喝起了肉粥,吃完早饭就到了生产队上工时间,也到了闻明上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