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猜测让秋水的脑子一瞬间的嗡了起来。
就像是一注海水猛地灌进了脑子里。
搅得脑子里一团糟。
杂乱无章。
她跑过去弯腰拿起了那一罐旺仔牛奶,将它揣在了兜里。
又发了疯似的朝外面跑。
一路跑向了寒园。
她不顾府内丫鬟惊讶的眼神。
这一刻,秋水只想奋力的跑。
停不下来。
心脏在砰砰的跳。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迅速的燃烧回温一样,烫的秋水眼眶通红。
房门被猛地推开。
秋水身上汗涔涔的,怔然的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人。
沈晚清倒是没想到秋水这么快就过来了。
她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轻笑着对秋水道:“跑那么快干什么?过来,喝口茶歇歇。”
这语气,这神情和习惯……
秋水眼眶通红。
哑着声音啜泣着:“姑娘……”
…
…
晚上的时候,景砚修回来了。
“回来了,吃饭了吗?”沈晚清刚好在吃饭。
以往都是和沈父沈母还有老夫人他们一起吃,今天刚好沈晚清出去后回来的晚,家里已经吃完饭了,她只能自己开小灶了。
景砚修将帽子挂在衣架上,一边淡淡的摇着头,一边脱着手套,道:“还没。”
“秋水,去给二爷添一副碗筷。”沈晚清闻言当即侧头对秋水吩咐道。
“是,姑娘。”
秋水点点头离开了。
景砚修坐下来,沈晚清剥了一只虾喂给他。
景砚修吃着嘴里的虾,过会又淡淡道:“你和她说了?”
沈晚清知道景砚修问的是秋水的事情。
她点点头,“没说开,但估计心里已经清楚了。”
“嗯。”
二爷微微颔首轻应一声。
他也没多问什么。
好像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沈晚清看着二爷的侧脸,对方的眉眼冷淡又平静。
她指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
原本还有些话想说的,但正好秋水已经拿着碗筷进来了,沈晚清只好就此作罢了。
吃完饭。
景砚修陪着沈晚清在北平散了会步,看了看北平的夜市。
一边走一边逛,买了不少东西。
回来的时候,景砚修的手里已经提满了东西。
沈晚清又将买回来的东西分别送了沈父沈母他们一些,又给老夫人他们也送了一些。
等到回到寒园后,沈晚清洗漱完懒懒洋洋打哈切的时候才没耐住心底的疑惑。
她坐在床边满是疑惑的看着正在脱军装的二爷,问道:
“二爷,你当初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呢?”
当时只不过是在戏台子下听了她唱戏而已,怎么就认定她就是的了?
第1767章 小叔要抱抱【74】
二爷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雪白长指挑着怀表的盖儿,看了一眼时间。
听了沈晚清疑惑的话,他指尖将盖子压下,懒懒的侧过双眸。
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平静无比,他的视线很平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是你。”
他嗓音平淡,听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
说完话,又转过头,继续将身上的衣物给挂上衣架。
最后只穿着单薄的雪白西式衬衣走了过来。
沈晚清听到回答微微一愣。
换做别人说这话估计是在故弄玄虚,可换到二爷身上,沈晚清莫名的就信了。
景二爷坐在女孩的身边,冷淡的牵起她的手。
带着玉扳指的指尖衬的雪白无比,很是修长。
他和她十指相扣。
他其实知道沈晚清想问什么。
望着两人相交的手,景砚修眼里看的出神。
他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沈晚清听到二爷低低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我守在墓前,亲眼看着你下葬。后来发了高烧,脑子一片晕乎。那个时候我就想和你一起走了,期盼你能走得慢点,在黄泉路上等等我……”
低哑的声音平静无比。
分明那般悲伤哀恸,可他的表情却毫无波澜,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
沈晚清心中一紧,牵着景砚修的手紧了几分。
她失声:“二爷……”
她想劝二爷不要再继续说了。
她并不想勾起二爷那一段灰暗的记忆。
他说的很简洁,但是沈晚清清楚那一段时间二爷过得有多么的灰暗痛苦。
刚从重伤中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休养就守了她那么长的时间。
床边一天一夜,灵堂前三天三夜,下葬的时候又淋了一天的雨。
本就是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来,又哪能禁得起这个折腾?
景砚修却淡淡的继续道:“在高烧不断的时候,府里请的大夫都拿我没办法。我自己本身的求生欲太低,他们也无力回天。昏昏沉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里。那个里面没有声音,没有空气,安静无比。”
“后来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跟我说你没有死,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们终究会相遇,他让我好好活着,然后找到你……”